但黨紀和國法不同，黨紀更加嚴格，雖然張來旺并沒有違法犯罪，只是惡意拖延，進行了勒索，沒有構實際傷害，在法律上沒法定他的罪，但在黨紀面前，足夠他喝一壺的。

“紀委書記拿個理意見吧。”秦德昌說。

紀委書記：“初步理意見是記過分，三年停止晉升。”

“太輕了。”秦德昌說，“我的意見是雙開。”

總經理殷永琛說話了：“是不是太重了，張來旺十九歲進廠，算是廠里的老人了，雙開等于斷了一個家庭的生計，這個歲數再想重新找工作都難，再說了，我們怎麼向他的老父親代，那可是咱們廠第一代勞模范，拿過五一勞獎章的。”

其他黨委員也都點頭表示贊同。

秦德昌快退休了，據省國資委傳出的報，殷永琛將會接替他為董事長兼書記，造船廠集團公司的新掌舵人。

一個是即將歸山林的老獅王，一個是即將登基的新獅王，其他人怎麼站，可想而知。

黨委會實行民主集中制，議事原則是數服從多數，秦德昌也不能搞一言堂，對于張來旺的理事先也沒有經過充分的醞釀，所以秦德昌輸了這一局。

張來旺只背了一個記過分，繼續當他的后勤長，簡直堪比罰酒三杯。

秦德昌的另一個議題也被殷永琛狙擊了，老秦想給向冰一個編制，這種特殊人才可遇不可求，以后集團要拍宣傳片就不用外包了。

殷永琛反對，進人必須考試，誰說話也不好使，這話可是你秦董事長去年在大會上說的，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黨委會結束后，秦德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覺自己像是斗敗了的獅王，他了一輩子的腰桿佝僂起來，俯瞰著著窗外的船塢車間久久不語。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張來旺順利過關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全廠，也傳進了一些不該傳到的耳朵里。

新加坡歐氏遠洋航運集團發來正式公函，宣布與江尾造船廠集團公司暫停合作。

這助拳來的簡直太及時，秦德昌的腰桿瞬間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