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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棋子與棋手

“裴公,這和當初所說的,可是不大一樣啊!”

鎮北大將軍府上,某下人不可靠近的小院,有人一臉懷疑地看著坐在主位上裴某人。

而在他周圍的人,也大多是驚疑不定的神

裴潛聽到這個話,重重地冷哼一聲,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是語氣不善地回答道:

“要不你們去跟大司馬說道說道?”

一句話,當場就把所有人都噎住。

有人忍不住地腹謗:

我們要是有機會跟馮文和在朝堂上對噴,還用得著找你做代言人?

當然,其實也不一定要在朝堂上勸說大司馬。

只要大司馬能接見他們,讓他們有機會向大司馬述說一番地方苛政之苦,也是極好的。

可惜的是,大司馬府的門檻,實在是太高了。

大司馬府的門,實在是太難進了。

似乎是看出了眾人的心思,但見裴潛再次冷哼:

“當初爾等求到老夫府上,老夫看在關東大族同氣連枝的份上,豁出這張老臉,卻是被馮明文在朝堂上當眾辱。”

說到這里,他這才抬起眼皮,冷冷地看向眾人:

“怎麼?結果不如你們之意,你們不高興,難道老夫就很高興了?”

看到裴潛如此,再想起他在朝堂上被馮某人殺人誅心,有人連忙陪著笑:

“不敢,不敢!”

“只是那馮明文,委實是欺人太甚!裴公可是棄魏之尚書令一職,不顧兇險,前來投靠漢國,沒曾想卻是遭到馮明文如此辱,馮氏委實是不當人子!”

“是啊是啊!他這般做,難道就不怕寒了志士之心?這豈不是讓有志興漢的忠義之士裹步不前?”

……

聽到下邊的人議論紛紛,誹謗馮大司馬。

裴潛又舉起茶杯以作掩飾,同時角噙起一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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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了一口茶,待他們發泄了一番,這才放下茶杯,開口道:

“馮明文此人,有深謀遠慮之稱,又豈會看不到這一點?”

聽到他開口說話,眾人皆是靜了下來,齊齊看向裴潛。

裴潛繼續緩緩道,“在談及馮明文的打算之前,我有一疑,想問問在場的諸位,以如今魏漢之強弱,魏國可還有勝算否?”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若是在上黨一役之前,說不得還有人覺得,魏國未必沒有希把漢國趕出關中。

但上黨一戰后,已經沒有人敢這麼說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這個信心。

若不然,他們眼來到長安做什麼?

以司馬懿之能,率魏國兵,一開始占據那麼大的先機,不但沒能守住上黨,甚至還被對方趕去了冀州。

聽說最后連函谷關都丟了。

本來就是漢強魏弱,司馬懿和曹爽這兩位魏國權臣,還互相不和。

這還怎麼打?

可以說,上黨這一戰,是把不關東世家都打得徹底沒了脾氣。

或者說,讓關東世家不人都心生絕

看到眾人如此,裴潛心里已經有了答桉,他等了好一會,都沒有人接話,于是自顧說下去:

“此間沒有外人,那老夫就說一說心里話,老夫之所以棄魏之高位,而甘作漢之降人,就是知魏難以敵漢。”

“而爾等,就算是不能看清天下大勢,亦當知漢強魏弱,否則的話,就不會有前來尋老夫說的舉。”

說著,裴潛指了指眾人,“你們都能看得到的事,猜猜素有深謀遠慮之稱的馮明文能不能看得到?”

此言一出,眾人更是難以接話。

好一會,才有人語氣艱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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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公的意思是,那馮明文是故意的,或者說是別有圖謀?”

裴潛“嗤”的一聲冷笑:

“以大漢如今的局勢,馮明文還需要什麼別有圖謀?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著關東世家豪族遷關中。”

“名為通邑,但實則與前漢陵邑有何區別?不過是名目不一樣而已。”

裴潛的話,毫不留地擊潰了眾人的僥幸心理和那一幻想:

“他本就不怕關東不從!昔大漢不過據一州之地,魏強漢弱,他猶敢對蜀地世家下死手。今漢強魏弱,他又豈會有怕的道理?”

心狠手辣小文和的名號怎麼來的?

那可是用南中蠻夷的累累白骨,蜀地世家的無數淚,筑起來的。

眾人聽得這話,大部分人心里,油然升起一

與絕同起的,還有那滿腔憤恨。

只是這種帶著絕的憤恨,更是讓人無比的憋屈。

裴潛把所有人的神都收眼中,心知火候已到,這才放緩了語氣:

“不過其實大伙也不必擔心。馮明文固然心狠手辣,但絕非把人上絕路之人。”

“不信看看現在的南中,看看現在的蜀地?他可是大漢的大司馬!”

裴潛加重了語氣,“他能給胡夷之輩一條活路,又怎麼可能把大漢士吏上絕路?”

大漢的南中,經過十幾年的開發,已經重新鑿通了秦時留下的五尺道,重新恢復了傳說中的易盛況。

馳名于世的紅糖,有一部分就是產自南中。

而被那些商隊護衛腳夫等追捧的酒,更是僅產于南中。

就連夷人子弟,都能上學堂,甚至能被保舉至長安求學。

“是了,裴公這麼一說,我倒也是想起來了。當年最慘的蜀地李氏宗房,聽說現在都有子弟在涼州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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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單單是涼州,蜀地世家雖說前些年元氣大傷,但現在不說是仕,就是馮某人一手建立起來的皇家學院,都沒有拒絕他們學。

有人眼睛就是一亮,試探著問道:

“裴公是說,吾等亦有機會?”

裴潛高深莫測地一笑:

“機會是給有心人的。”他看向眾人,“大漢對世家大族的態度,想必大伙是清楚的。”

他嘆了一口氣,“以后啊,吾等這些大族,想要再像這些年肆意自在,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這句話,真是說到所有人心里面去了。

是啊,大魏文皇帝登基以后,大伙都以為,世家大族最好的時代要來臨了。

誰料到好日子才沒過幾年,季漢又從蜀地冒了出來。

而且才短短十余年,就打得大魏接近分崩離析。

這劉氏,莫不當真是天命所歸?

“季漢才剛復了關中,天子就立刻遷都長安,現在又要遷關東大族關中,依老夫看來,這是打算效前漢啊!”

“故而老夫以為,大伙還是盡早做打算才是。前漢抑關東豪族,卻是就了五陵之盛。”

“如今季漢抑吾等關東世家,而現今關東世家,不知比前漢豪族,強了多,難道吾等,就不能反客為主,再造一次五陵盛況?”

單單一個平陵,在前漢就出了五位丞相。

其中有名的京兆韋氏,在前漢時就是三世三公,四世封侯的關族,亦是遷居平陵邑。

看到大部人臉上仍是有猶豫之

裴潛繼續說道:

“老夫知道,要讓大伙拋棄家業基,遷來關中,可謂是關系到整個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但凡有得選擇,又有誰愿意這般做?只是以馮明文之心,一旦下令施行,必然是霹靂狠辣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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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就算以天下之大,爾等又將何以避之?故而我才勸諸位,還是盡早做好打算才是。”

有人長長嘆息:

“裴公,反客為主,再造五陵之盛,說得輕松,但真要做起來,又談何容易?”

“吾等怕只怕,到了關中,便了馮明文刀俎下的魚,任其宰割矣!”

畢竟馮文和之惡名,名聞于世啊。

豈料裴潛似是早就料到對方的擔憂,但他見呵呵一笑,變戲法般從袖兜里拿了一卷紙:

“吾豈不知諸君所憂?吾雖在朝堂上被馮明文所辱,但終究還算是有幾分薄面。”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紙張攤開,“馮明文勢大,天子也不好在明面上駁他的面子。”

“故而天子在第二日,特意把老夫我傳宮中,溫言寬了一番。最后在老夫出宮前,陛下還給了老夫一份東西。”

聽到裴潛這麼說,所有人不都把目投到那份紙張上。

“馮公,你是在座的德高之輩,不如就由你來讀給大家聽一聽?”

被稱作馮公的老者,好奇地接過裴潛遞過來的紙張,才掃了一眼,就“咦”了一聲。

“通邑第一個五年計劃疏?”

這是什麼古怪文書?

馮公念了第一句,又忍不住地抬頭看向裴潛。

裴潛笑而不語。

馮公只好繼續念下去。

《通邑第一個五年計劃疏》,不但規劃第一個通邑所在,同時還詳細說明了通邑的作用。

最重要的是,這里面不但有講到如何利用通邑連通長安與九原,而且還涉及通邑將來的發展方向。

“河南地(即河套地區,非河南郡)水草茂,土地沃,亦耕亦牧,畜牧天賜之地。”

“然地廣人稀,曹又盡遷漢人太原,導致河南地盡被胡人所據,令人不勝惋惜!”

“若是能得關中之力,重設關塞邊城,前漢牛羊馬匹遍布大河南北之盛況,未嘗不可見。”

“又有羊乃民之所日用,九原正是良地……”

別的不說,是聽到這個料,就已經有人眼睛一亮。

對啊,九原的羊也好,料也罷,只要運往長安,那必然要經過通邑。

而長安運往九原的各類資,也同樣是通過通邑中轉。

這這這!

料,紅糖,茶,糧食……

就算只過一過手,那都是滿手油!

聽聽,再聽聽!

什麼?

還要借用通邑民力財力,以實九原?

通邑子弟可擇優九原都督府為吏?

那不就是有機會參與到與胡人的易當中?

通邑的人家,可以前往九原圈地養羊剪羊

還可以買料工坊的名額!

九原和雁門一帶的料工坊,現在基本都是屬于興漢會的。

畢竟這是朝廷興漢會的補償。

但雁門寒以北,再加上整個九原故地,何其的大?

就算是以興漢會的能力,也只能是挑了又挑,圈下一些最好的地方。

投進去的人力力財力,簡直就是在大湖中扔下一塊石頭,最多泛起幾道漣漪。

更別說興漢會的開發重點,還是在煤和鐵上。

發須皆白的馮公,越是念下去,聲音就越是急促高,原本臉上額頭的諸多皺紋,竟是不斷地舒展開來。

這奏疏,雖說有些特別,言辭過于直白,但架不住容好哇!

讓人越聽越想聽。

“唉呀唉呀,馮公,馮公,且慢些,且慢些,容我聽個清楚。”

“莫急,待馮公念完了,大伙可以互相傳看一番。”

裴潛徐徐說道,“但僅限于這里,出了這個房間,這份奏疏上的容,我是一個字都沒有見過。”

“明白明白!”

“了解了解!”

底下一邊附和,一邊爭相傳閱。

這可是未來五年,朝廷對通邑的規劃。

雖然只有五年的期限,但足以讓人占個先機。

在這種事上,誰占了先機,誰就是占了大便宜。

也有人贊嘆一聲:

“陛下還是看重裴公啊,這等奏,也能拿出來給裴公看。”

裴潛澹澹道:

“天子何等圣明?老夫為爾等求,你們以為陛下會看不出來?”

“陛下給了我這份東西,其實就是要告訴我,朝廷其實對設通邑之事,早有考慮。”

“陛下讓我拿這份東西,也是有讓我在馮明文整治關東世家之后,收攏關東人心之意。”

半真半假的話,頓時就讓在場的所有人肅然起敬。

果然,陛下還是看重裴公的。

裴潛掃了一眼眾人,“正所謂千金買骨,你們正是我要安的第一批人。”

“我不惜泄此機,不可謂不誠心,只愿諸君也莫要讓我失,令我在陛下面前失了面。”

念裴公厚恩!”

“多謝裴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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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桂宮,皇后落下一枚棋子,微笑地看向皇帝。

阿斗有些抓耳撓腮:

“皇后這一招,我覺又要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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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大司馬府上,馮大司馬同樣是落下一枚棋子,然后大道:

“五連!贏了!”

出手,彈了一下花小五的額頭。

嘎彭!

花小五紅通通的額頭,瞪了對面的馮鬼王一眼,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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