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降臨，顧玉第一次跪在佛祖面前。

從來不信鬼神之說，更沒有往神佛面前祭拜過，但現在決定虔誠信一次。

夜風飄搖著燭火，帶著顧玉低聲禱告的聲音。

“諸佛在上，保佑宸晰度過此關，若宸晰平安出來，信一定為諸位重塑金，供奉香火。”

顧玉點著香拜了拜。

然后的聲音再次響起。

“可若諸位神佛不懂事，不肯垂憐宸晰，就別怪信拆了你們的廟宇，砸了你們的神像，遣散你們的信徒。”

顧玉把三炷香到神佛面前，看到菩薩低眉，也看到了金剛怒目。

“罪過罪過。”

“信絕對不是威脅之意，而是病急投醫。”

“畢竟，你們若不懂事，信還能供奉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乙真人，滿天神佛總有一個懂事的，不是非你們不可。”

“你們一定是聰明的神佛，阿彌陀佛，明白信的苦心。”

顧玉說完后，極為虔誠地又拜了拜。

出去后，顧玉讓落雁時刻關注華宮的況，有任何風吹草都要匯報給。

子時，華宮里傳出消息，二公主依然高燒不退。

丑時，景君澤和冷流又給宸晰灌了一碗藥。

寅時，二公主嚷嚷著肚子痛，將喂進去的藥都吐了出來，只能重新再灌一碗。

時間來到卯時，華宮里的人說，宸晰從高燒轉低燒了，的浮腫漸漸消了。

顧玉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喜極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

冷流說過，只要退燒，就代表宸晰過來了，上的痘也會慢慢消下。

顧玉對落雁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寰晢，記住，只告訴寰晢，消息一定要瞞下來。”

落雁跟在顧玉邊多年，自然明白顧玉的想法：“奴婢明白，公主退燒的消息不會泄出去半個字。”

落雁走后，顧玉激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走到佛像面前，先前上的香已經燒完了。

顧玉又點上了三柱，對佛像拜了拜，里念著：“多謝佛祖！多謝佛祖！信定然給您重塑金，供奉香火，修建廟宇。”

心道，怪不得太后娘娘當年那麼遭下罪孽無數，只是念了念佛，就能壽終正寢，原來念佛真的有用。

顧玉想到潘舉等人，又道：“佛祖在上，你們耳聰目明，果真知道什麼人該護，什麼人該殺。”

“信馬上要大開殺戒了，這事是別人之過，他們之中，或許有人罪不至死，可他們既然敢摻和此事，就是抱著殺人奪命的歹毒心腸。”

“佛有菩薩低眉，亦有金剛怒目，信以金剛怒目之態報復回去，也是為了孩子，諸位一定能夠理解信的慈母心懷吧。”

顧玉抬起頭，坦坦地看向一座座佛像，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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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最好的手時機。”

“不如再等等，公主若是不過去，倒是省了咱們的事。”

“不，關鍵不在公主，而在大皇子上。若二公主死了，圣上和圣后便會對大皇子傾注所有心，哪兒還有咱們輔佐的立場？”

“大皇子親近不親近咱們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不能讓圣上和圣后影響了大皇子，扶持自己妻子上位，太荒唐了。”

“是也，若大皇子也如圣上，是一個扶妻為帝的癡種，這天下，還能姓景嗎？”

“當初長公主登基，就憑借子冠母姓混淆了景姓脈，圣上不立太子而立圣后，更是荒唐至極，若非圣上過來了，江山豈不是要改姓顧了。”

“絕不能讓圣上和圣后大皇子教壞了大皇子。”

“對！”

“潘舉，你附耳過來。”

潘舉從房間里出來后，雙臂抱，護著懷里的銀票。

到了茅廁里，他把銀兩卷了一團兒，用油紙包好塞進，然后大搖大擺進宮去了。

太監下面容易不干凈，宮衛搜時輕易不會往下面搜。

再者說，像他們這些在宮中貴人邊伺候的太監，只要拿著令牌，出宮門不會被搜查得太細。

潘舉此番以出宮采買的借口，哄著大皇子要來了令牌出宮，到了宮門口，果真如他所想，沒有到太多為難。

可是宮沒走多遠，就被幾個太監攔住了去路，其中一個吊兒郎當道：“潘公公，欠哥們兒的幾個錢，什麼時候還啊？”

潘舉張地咽了一下口水，他前段時間染上了賭癮，跟這幾個人賭博時，沒有及時收手，欠下了一屁債。

也正因此，他才會被宮外那些人收買。

可宮外那些人剛給的賞金，他還沒捂熱，就這麼給出去了，實在讓人不甘心。

潘舉連忙告饒道：“幾位哥哥再通融通融，過兩天就還，過兩天一定還！”

為首的太監一臉不虞，似乎馬上就會手打他一頓，卻被邊一個小太監拉住。

小太監道：“潘公公現在是大皇子跟前的紅人，咱們幾個還需潘公公往后的提攜，要不那筆錢就算了。”

潘舉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反應過來。

是啊，他現在是大皇子邊的紅人，頗大皇子信任，跟以前自然不同了。

大皇子都聽他的話，這群人可不得結著嗎？

潘舉想到這兒，不有些飄飄然。

為首的太監面不滿，似乎怪小太監自作主張，但是沒想到大皇子還是閉上了，不再著潘舉還錢。

小太監跟潘舉勾肩搭背起來：“走走走，廡房又開了一個局，咱們一塊兒過去，喝點兒小酒，再玩兩把。”

潘舉賭癮被他們一勾，就又犯了起來。

幾個人一塊兒賭了一場，有輸有贏，錢來來回回轉著，最后潘舉把剛賺到的錢進去一半，唉聲嘆氣走了。

潘舉輸的那些錢最后都呈到了顧玉面前。

小太監道：“圣后，那小子果真跟宮外有勾結。原本想把他的錢都贏過來，又擔心讓他一此輸怕了，往后都不來了，奴才就放了放水，不過輸輸贏贏，我們幾個把他的錢都換到了手里。”

顧玉看著上面數張一百兩的銀票，道：“外面的人出手倒是闊綽。”

小太監道：“問潘舉時，潘舉還說這錢是他用大皇子賞的金葉子在外面兌換的呢。”

顧玉看了一下銀票，又讓小太監把銀票拿走，道：“查清楚這是哪個錢莊的押，又是誰最后取走了這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