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這事巧了。

輔國公府，輔國公看著跪在地上的兒，氣到吃清心丸。他罵道：“你聰明一世，怎麼就糊涂一時。”

輔國公夫人一邊給輔國公拍背順氣，一邊哭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寡婦門前是非多，自古就有這句話，咱們家閨這事也沒什麼，只不過不小心，被人看見了……”

此話一出，輔國公更加生氣，“你還說！這般膽大，就是你教的！”

但說來說去也沒有說錯，這事就是倒霉了，被人看見傳了出來。

輔國公頭疼，“這事，若是其他時候，也沒有什麼，最多我去陛下面前給你請罪，再給你一個和離，我這張老臉，還能有一點面子，可是今兒個，陛下剛剛要查賬，先查渝州，就是想做一個榜樣，然后便是其他十六州。”

他站起來，道：“今日，就是蜀陵侯府都不敢說話，可見陛下之前也沒有跟蜀陵侯府說過，陛下登基兩年多，并不急功就利，如今突然來了這麼一招，我這心里就一直慌得很。”

“這時候，你讓我進去跟你說再嫁，我怎麼說的出口？”

輔國公夫人也道：“你阿爹說的沒錯，不僅如此，你還有阿昌，他可是端王世子，陛下還沒有給他封王，年紀也不大，你若是再嫁，你讓他怎麼辦？”

端王妃就哭道：“兒也沒有想著再嫁，只不過……只不過見了一個，便留在了房里幾晚，本覺得無事，平日里也沒有人看見，誰知道這次就被人看見了。”

輔國公聽見這話，然大怒，“你竟然沒有再嫁之心——你，你是要氣死我。”

輔國公夫人又問，“那人是誰？”

端王妃搖頭，“兒不能說。”

輔國公深吸一口氣，“可是有婦之夫？”

端王妃搖頭，“不是。他，他尚未娶妻。”

輔國公利眼看過去，“你真不打算嫁？”

端王妃點頭，“不嫁，我沒打算嫁。”

輔國公就看輔國公夫人。輔國公夫人嘆氣一聲，跟端王妃底，“你還年輕，小小年紀就守寡，還是嫁給了那麼一個人，我和你父親心疼你，便覺得你即便是再嫁，只要你喜歡，我們也不能阻你。”

“你的眼高，能你之眼，想來還不錯，這事雖然的巧，可也不是辦法，可你不愿意嫁，我們卻是糊涂了。”

“難道你打算一直這樣……你這樣，難道阿昌臉上有？你以后讓阿昌怎麼看你？怎麼跟那些世子皇孫們相？”

輔國公冷冷道：“你自小就聰慧，這些道理，你自己懂，我們也不好說你，但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你想好了再來回我。”

端王妃真想好了。搖頭道：“就這一次，阿爹，就這一次，兒以后再不會了。”

輔國公夫人嘆氣，“你命苦，可也不命苦，你自己要多思量。”

又道：“皇后娘娘必然會召見你，的態度就是陛下的態度，既然你不愿意再嫁，這事，就不能多出波折，我會去替你善尾，你自己見了皇后娘娘，要心里有數。”

端王妃點頭，“是。”

果然第二天，皇后娘娘就召見。端王妃進了宮，跪安之后起來，只見皇后娘娘屏退了左右，道：“你是個聰明人，本宮也不多跟你繞，只問你，外面的傳聞是不是真的？”

端王妃搖頭，“娘娘，都是誣陷。”

折筠霧緩緩的哦了一句，“那必然是有人想要渾水魚。”

端王妃心里一頓，道：“娘娘說的是，妾回去之后，必然查個明白。”

等人走了，折筠霧嘆氣，齊殿卿回來的時候，慨道：“說是誣陷。”

齊殿卿眉都沒有抬一下，他如今忙的很，端王妃的事在他這里排不上位置。

“反正朕也不用轄制輔國公，管做什麼，只這次之后，把阿昌提上來，做了端王，直接住到宮里面來跟阿昭一起讀書吧。”

折筠霧：“……”

好奇的看陛下，“你早想好了啊？”

齊殿卿挑挑眉，“什麼？”

折筠霧就笑了笑，沒有說話。當年端王死的時候，就想按照陛下的子，是該要給阿昌封王的。結果等了又等，還是沒等到。也沒問，這是朝廷的事，一般不去過問，相信陛下。

但是心里也迷的很，如今見他這時候想要給端王封王，卻大概明白了他的用意。這是要給阿昭培養人手了。

端王妃如此景，外面風雨飄搖，他這時候把阿昌給阿昭帶進來，想來阿昌以后徹底就是阿昭的人了。

雖然對阿昌殘忍，但是他確實在給阿昭鋪路。

折筠霧：“……”

這是想了多久啊？

嘆氣，便去給阿昌準備宮殿。還把這事告訴了阿昭。小太子一臉的嚴肅，因為風言風語已經傳到了皇宮里來了，他小聲的問：“端王妃伯母真的想要改嫁麼？”

折筠霧：“不是啊，是誤會，有人想要陷害。”

阿昭松了一口氣，“那我寫信告訴阿昌。”

兩個孩子自小的就好，只是阿昭有了伴讀之后，阿昌又去了宮外面，淡薄了一些，但信件還是來往切的。

若是阿昌能進宮，如此便是最好的。

等了幾天，端王世子繼承端王位的消息傳了下來。同日，皇后下令徹查端王妃之事，然后給端王妃洗清冤屈。

輔國公府里，輔國公沉默了。他當晚去了蜀陵侯家里，跟蜀陵侯喝了一晚上的酒。

全程，蜀陵侯沒有說什麼話，但是輔國公把來的意思都代了清楚。

“咱們這位陛下，確實是霽月風。”

“這事，辦的漂亮，我說不出任何的不好，但是，你也該看清楚他的決心。”

輔國公嘆息，“他在告訴我，不論要不要我的妥協，我的幫助，他都能自己一個人做了這事。”

“咱們的意見，不重要。”

蜀陵侯也嘆氣，“我知曉。”

他就是知曉，才為難，才不敢反駁，但是隨著陛下的意思去，一個不好，卻也是千古罪臣。

他道：“世家，之所以世家，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

如今的陛下跟先帝實在是不同，先帝就不會做出這般的事。但陛下也有陛下的好，他敢做，而且喜歡做實事，不像先帝那般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蜀陵侯斟酌了一瞬，看著輔國公道：“陛下雖好，但委實年輕，許多事他還不懂，必然要吃虧的。”

輔國公敬了他一杯酒，“所以，才要咱們這些臣子在，不然要咱們做什麼？”

蜀陵侯笑起來，“是，正是如此，才要咱們在。”

兩人了一杯，沒再說其他的。

皇宮里面，齊殿卿還在承明殿的茅草屋前修茅屋頂——他讓人搬了張梯子來，親自爬上去修的。

歲安著自己的刀靠在墻角，小心翼翼的吃著今日唯一可以吃的東西：棗糕。

找阿兄仿寫功課的事終究被發現了。被阿爹發現還好，可怕的是，是被阿娘發現的。

發現了，就要罰。歲安接犯錯就要有懲罰的原則，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懲罰肚子。

難道不該懲罰抄寫書嗎？

折筠霧：“……”

并不想。這輩子看陛下抄寫弟子規看了這麼多年，不想再看了。

而且，這哪里是肚子！這只是吃的了點！

瞪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吃了。”

歲安嘿了一聲，“吃了一塊藕餅罷了。”

拖著刀過去，用腦袋蹭在折筠霧的懷里，”阿娘，阿娘。”

撒道：“我沒有時間嘛。”

折筠霧：“那你時間去哪里了！”

這般一問，就見的小眼神飄忽來飄忽去，折筠霧眼神一冷，“你說不說。”

歲安撒的看向齊殿卿。齊殿卿正拿著一塊茅草往房梁上面蓋——看著簡單的東西，做起來卻難的很，他是出尊貴的皇帝，哪里做過這種事，修個茅屋頂修了半天還沒好，也不讓人幫忙，固執的很。

于是歲安只好低頭，老實的承認錯誤，“殺去了。”

不準的刀開刃，那就只能去別的刀，正好楊太監準備晚上給主子們燉只老母去去寒，養養，便被歲安看見了。

對殺有了很大的興趣。

楊太監哪里敢讓這個，歲安瞪了他一眼，那眼神跟陛下瞪人的時候一模一樣，楊太監竟然被瞪得一愣，就被迅速的拿起了旁邊的刀，將老母給宰了。

歲安很不滿意，“你的刀，不如我的好。”

又拖著自己的刀走了。但是殺好玩，又找到了膳房去玩了一會殺。

折筠霧：“……”

所以，誰帶著你去膳房的？

“帶著春華一起去的。”

折筠霧十分頭疼，“喜歡殺嗎？”

歲安：“喜歡。”

折筠霧想了想，“那你如今還想殺人嗎？”

如此不同尋常的話，歲安也沒有害怕，只是認真的搖了搖頭，“不想。”

折筠霧：“為什麼啊？”

歲安：“阿爹阿娘阿兄都不喜歡。”

迷茫道：“大家都不殺，我也不殺了吧，也不好玩。”

但是很喜歡刀啊。

那的刀該用來做什麼呢？

折筠霧就看向還在修茅草屋頂的陛下，大聲喊道：“陛下，你下來吧，我來修屋頂，你跟歲安說說，的刀應該用來做什麼。”

齊殿卿：“……”

他的臉微微一紅，一本正經的過來，目不斜視的牽走了歲安。

歲安了他的手，“阿爹，你別怕，沒人嘲笑你不會修屋頂。”

齊殿卿咳了一聲，“自然，朕是皇帝，朕不會修屋頂，不是很正常嗎？”

他理直氣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