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殿卿之前拿不準太皇太后的意思，所以一直投鼠忌，想著從小盛這事上看看太皇太后到底想要什麼。

如果是想要老十繼位的話，想來還會有大作，他就不用跟周旋。但是，如今看來，應該也沒有讓老十繼位的心，而是只想要拿住自己。

后面會怎麼做呢？齊殿卿一點也不想知道。當年先皇怎麼妥協的，太皇太后應該就會讓他怎麼妥協。但是，他終究不是先皇。

齊殿卿站起來，心里有一種別樣的緒。他想，他若是心微微一下，可能就不去計較太皇太后做的事了。

折筠霧也覺得。道：“你想呀，早年喪夫，老年喪子，為什麼喪子，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曉嗎？再者說，太后娘娘明里暗里可一直不干凈，還打了的人，跟你一哭訴，你肯定也覺得過得不好。”

分明是太皇太后，活得卻不好，這般哭訴一番，陛下看在往日的分上面，極有可能會心。

心一次，之后就會心第二次。太皇太后這個人，雖然小手段不，但是明面上卻一點錯也沒有，一個孝字，一個字，陛下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齊殿卿讓劉得福多點了一盞燈，“總覺得黑。”

折筠霧坐在一邊，問：“那你如今想要怎麼做？”

齊殿卿手指頭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小桌子上，然后道：“既然如此，還是得去會會。”

折筠霧點頭，“那你就去。”

但是知曉，陛下出這樣的神，應當是有難了。

不過，那是皇家祖孫兩的事，只讓人把小盛過來。聽劉得福說話的意思，小盛這是有輕生的念頭。

這可比收拾太皇太后要重要多了。別到了最后，所有人都相安無事，只有小盛一個人沒了命。

而且，最重要的是，小盛上還背負著一條人命。

玉容雖然有錯，但是小盛殺了人，也是實實在在的。

陛下雖然沒有責罰小盛的心，但是這些事經不起細細的想，還是早些定下來比較好。

就讓春去小盛來，“見了他，你只說，本宮這里有一件寶貝需要他送出宮去。”

春不知道這其中的典故，還以為是有什麼貴重的東西要送給翁家，所以就道了一句，“奴婢跟他一起出去送吧？還能出去給您買醉仙樓的釀酒鴨子。”

折筠霧搖搖頭，“你盡管去，這事很重要。”

見如此鄭重，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里打了一個寒，只覺得應該是出事了。于是連忙躬出去。

小盛正在廚房給楊太監打下手，去的時候，小盛還有些驚訝：“怎麼這個時間點就來了？”

春：“我還想問你呢，這個時間點，你在這里做什麼，快些跟我走吧，皇后娘娘剛剛說，有件貴重的東西需要你送出宮去。”

小盛心里一頓，想要揣測些什麼，卻已經來不及揣測了，他的腦子嗡嗡做響，什麼都想不出來。

倒是楊太監一把打在他的上，“你聾啦？快些走吧！”

小盛哎了一聲，跟著春走。春想問小盛兩句，也沒有問出來，良久，才道了一句，“皇后娘娘是個好人，是個什麼人，你難道還不知道嗎？待會兒……”

待會兒要做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因為皇后娘娘什麼都沒有說。

小盛就輕輕的道了一句，“春，這麼多年，你幫了我很多，多謝你了。”

春一愣，“你在說什麼？”

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小盛已經走了進去，把門關上了。

而另外一邊，齊殿卿也已經到了太皇太后的宮里面。

去的時候，太皇太后正在聽老十背書。見了他來，也沒有出什麼其他的神，只笑著道：“皇帝，你怎麼過來了？”

齊殿卿笑著道：“最近的日子忙，好幾日沒有過來看皇祖母了，今日好不容易有空，就過來瞧瞧您。”

老十走過去給他行禮，然后激的道：“皇兄，臣弟最近已經開始學大弓了，您那里有什麼好的大弓嗎？臣弟想要討您一個賞賜。”

齊殿卿想了想，“還真有，是父皇留下來的，你若是想要的話，就給你了。”

老十聽了這話，更加激了：“好呀，若是皇兄肯給臣弟的話，下次秋獵，無論臣弟獵了多東西，都給您吃。”

齊殿卿笑起來，“你還是自己吃吧，朕怕肚子。”

老十和太皇太后都笑了起來。老十也不是什麼不懂的年紀了，見皇帝好像有話要跟皇祖母說，便起離開，“臣弟還得回去練弓箭，便先走了。”

齊殿卿點頭，“去吧。”

等人走了之后，齊殿卿笑盈盈的看向太皇太后，“當年，朕養在您這里的時候，可比十弟小多了。”

太皇太后笑起來，“你這算可不好，你當年養在哀家這里的時候，不也是五六七歲麼？老十養過來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年歲。只是如今，你們都大了。”

齊殿卿聽了這話，先是沉默不語，然后道：“朕本來以為，朕跟老十之間，您會疼老十多一點。”

太皇太后就眼睛一瞇，心里大概有數了。只是不知道皇帝知道多，所以也不敢胡說，只繼續周旋，“胡說，你們兩個都是哀家的親孫子，在哀家心里是一樣的，難道哀家疼他，就不疼你了嗎？”

齊殿卿笑了笑，“以前覺得是疼的，還覺得，至有老十在您邊，您有個孫兒疼著，也能心里高興些。如今想來，您是不疼朕，也是不疼老十，心里還不高興。”

太皇太后：“這話從何說起？”

齊殿卿便道：“這話為何說起，皇祖母心里是有數的。”

太皇太后沉默了一下，“是小盛的事嗎？”

齊殿卿抬頭看，“小盛什麼事？”

太皇太后便嘖了一句，“你果然大了，連皇祖母也敢這般審問蒙騙。”

也不慌不忙，只端起一杯茶，道：“你邊的奴才，做小盛的，他殺了人，巧被哀家知道了，哀家便想著，他有個把柄在哀家這里，以后說不得能用用。”

笑了笑，道：“怎麼，你生氣了？”

齊殿卿認認真真的看，好像第一次認識一般，“皇祖母，您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他對，確實是有的。即便他對先皇不屑，惱怒，但對養過他的太皇太后，卻還是有分在。

他失的道：“朕原本以為，你是想要幫小十，這也有可原。可是后面，您做的這些事，卻一點都沒有考慮他。你有沒有想過，事敗之后，朕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對老十，還會像之前那般好嗎？”

太皇太后見齊殿卿這般模樣，道了一句：“你這是什麼意思？”

齊殿卿突然看著：“皇祖母最是聰慧，所以孫兒想，你把所有的事都考慮完了，那有沒有考慮過，朕會把這筆賬，算在小十的上。”

“小十本來就是朕的弟弟，跟諸多兄弟一般，若是有才能，朕自然會重用他，他很喜歡騎吧？還說過要做大將軍吧？”

“這些皇祖母應該知道。可是如今，朕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因為皇祖母的關系，朕將不會重用于他。”

“無論他多麼出，多麼有能力，朕都會把他當做一個閑散的王爺來養。”

“皇祖母，你什麼都不怕，可是，你覺得老十怕嗎？”

這話一問出來，太皇太后臉上淡然自若的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