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藏著心眼吃排骨，頓頓是大補，倒是沒有胖，折筠霧正常吃，但卻腰了許多。

才三月里，已經胖了一圈，愁的不行，“這怎麼回事？也沒吃多啊？”

太子圓乎乎的小臉，“沒事，我不嫌棄你。”

是不嫌棄，還很喜歡，一下朝回來就奔后院，抱著人安一番，哄得人歡歡喜喜讓劉太監去準備排骨。

太子：“……”

過不去了是吧。

折筠霧憋笑，“是我想吃了，再說了，排骨吃了確實對好啊。”

如今三月里，倒春寒，排骨湯里面放上大片的蔥，姜片，喝一碗熱湯進去，便舒坦的很。

對劉太監道：“讓楊公公再弄一碟子辣醬來，要澆了熱油的那種。”

劉太監就小心翼翼的去看太子，太子罵了一句：“蠢材，太子妃說要吃，還不快去。”

劉太監聽了話，心里既委屈還有些不著頭腦，昨兒個太子午膳是在戶部吃的，戶部尚書問太子要吃什麼，劉太監問太子，太子說隨意，劉太監就讓準備點排骨湯，這個太子吃。

結果太子殿下看見排骨湯就翻了臉，罵他蠢材不知變通，劉太監心里委屈的很，自然就不敢再在太子殿下面前提一句半句的排骨。

如今太子妃提了，他自然也要問問太子的意思。再是知道太子妃的意思就是太子的意思，但也不敢不問太子啊。

做奴才難。

劉太監出去了，折筠霧還是蠻同他的。伺候殿下不容易，排骨的事劉太監肯定不知道緣由，他被罵的也太冤了。

但也不敢再說排骨，只問殿下，“今日不忙嗎？”

都是提前回來了。

戶部管著錢糧，自然是忙的，且他還心里一直惦記著再次丈量天下土地的事，每日都在不斷地跟著戶部的大人們學東西，一點兒空也沒有。

但是忙的很值得，太子有了屬臣之后，才發現做太子的樂趣。以前就算是有再多的權利，但是你沒有地方去發威，沒人給你用，那就是無用的權利。

有了屬臣，就好像有了手腳和頭腦，多一個人給他使喚，他的權利就能多用一份。這種三頭六臂的覺實在是好，他心里升出了萬丈豪，又開始琢磨起云州貪墨案始末，想要眾人集思廣益出一個可行的解決這種問題的法子來。

反正是雄心壯志之至。不過太子如今很分得清在外頭可以有雄心壯志，回到東宮，還是要將那些外頭的事拋開，否則今日高興，他還好，萬一哪天不高興，難道要日日愁眉苦臉對著珺珺嗎？

他笑著搖搖頭，“沒什麼特殊的事，便回來了。”

折筠霧就沒有再問下去，殿下覺得沒事就好，其他的問再細也幫不了他。

太子卻想起了還要送禮。是一把弓箭。

小巧的，不是很大，特意按照的尺寸做的，而且弓箭很輕，并不是像太子練的三石弓，而是用一點力便可以拉開的那種。

他高興的道：“以后就教你用新弓箭。”

折筠霧：“……”

殿下真的好喜歡教人啊。

從劉四貴那里接過弓箭，“是很輕巧。”

劉四貴就站在旁邊說吉祥話，“是殿下早早就讓劉公公去準備的，奴才看見這弓箭的時候，便覺得實在是好，太子妃娘娘肯定喜歡。”

折筠霧就慨劉四貴在甜這一塊，絕對是強一些的。

太子倒是還蠻喜歡劉四貴說話的，笑盈盈的聽著，聽完了才道：“走吧，咱們去試試。”

拉了一天的弓箭——折筠霧后面求饒才不拉弓箭，奈何太子殿下是個嚴師，嘆氣道：“你不是說胖了嗎，我想了想，你說的也對，太胖了對子也不好，便拉拉弓箭，既能強健，又能有護，多好。”

折筠霧愧！殿下這麼好，聽了抱怨胖就去為特制了一把彎弓，卻還想要懶，實在是不應該。

于是堅持練弓，慢慢的竟然能的準了。雖然累，但是真的好滿足！

太子：“珺珺厲害！”

折筠霧抬頭。

太子悶笑出聲。不過因為白天太累了，晚間就睡的快，剛吃過晚膳，說要趴著看會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太子看著睡的人發愁：以后還練不練弓箭了？

苦的都是他。

但睡的早，也是有好的，第二日寅時初準時起來，劉太監伺候著太子殿下穿裳，見他一臉睡足了的樣子，心里倒是覺得殿下未免太逞強。

這種事，也不是天天做的，哪里就那麼急，瞧，今日睡足了，不是很好嘛。

折筠霧等一群人走了之后，才又睡了過去，殿下即便穿戴裳再輕，但是邊的人起來了，總能覺的到，倒是沒有完全醒，只迷迷糊糊的躺著，等到太子出了門，才又完全睡過去。

等醒的時候，已經是巳時初。好在今日沒什麼大事，也不用去請安，不過卻接到了安王妾室懷孕的事。

折筠霧問：“是哪一個？”

小桃道：“姓李。”

折筠霧也不知道李氏是誰啊。春就在旁邊道：“當初跟秦氏一道的，安王爺長，如今還經常過去。”

還唏噓的。

安王妃如今剛把一個人給安王，你就懷孕了，那你生出來的是個兒子，那依舊是庶長子，這般一來，當年秦氏肚子里沒出生那個孩子怎麼說？

春想到的事，折筠霧也想到了，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只搖頭，“看安王妃這回怎麼辦吧。”

小桃和小雨站在一邊，聽著春三言兩語就將太子妃問的問題答出來，雖然沒有說完，可太子妃娘娘卻已經領會到了的意思。

小桃很羨慕，怎麼就沒有這種能力，且和小雨明明是伺候太子妃娘娘更久的，可是春和夏卻看起來跟更悉。

小桃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蠢笨了。不過也并不怵，過了幾天，折筠霧就聽說起了端王妃的事。

“聽聞把自己的陪嫁丫鬟給了端王做妾室。”

折筠霧聽的笑了。

“你是從哪里聽來的？”

小桃：“是奴婢去大廚房里套套來的。”

折筠霧就拍拍的腦袋瓜子，“你這個傻丫頭，這事，就不是。”

“你套半天，就套了這個出來？”

覺得自己在宮里也算是個老人了，很多事看的肯定比小桃和小雨強。

“你去的時候，他們是不是對你客氣的很，還請你吃東西？那是因為你在我這里是大丫鬟，他們對你自然客氣，可既然你是我的丫鬟，肯定是跟我好的，那們敢說什麼嗎？”

“就怕說錯了什麼話，要被怪罪，只好想了再想，給你一些可有可無的消息。”

小桃很是氣餒，折筠霧卻在說完的一瞬間覺得自己簡直是太厲害了！

竟然已經有如此智慧了麼！

之前雖然也懂，但是懂得模模糊糊，還要春們教才行。

晚間等太子回來，折筠霧一邊驕傲一邊懷疑自我的對太子殿下道：“我真的變聰明了嗎？”

太子：“教了你這麼久，要是還沒有變聰明，那我才要生氣。”

然后見還歡喜的發呆，笑著道：“怎麼，還不相信我了？”

折筠霧回過神來，抱著太子狗，“都是殿下教的好。”

太子哈哈大笑，得意的很。

劉太監在里面聽見笑聲，倒是松了一口氣，今日太子在戶部生了好大的氣，在里面足足罵了戶部的人一下午，晚間坐轎子回來時候還在生悶氣，但回了東宮，卻是散了眉頭的戾氣，平靜的很。

劉太監就慨折筠霧的命好。有時候連他都覺得這是天賜的姻緣了，不然太子也不會這般的喜歡。

連一點戾氣都不愿意帶回來，可見用至深。

劉太監自己是個太監，也沒有喜歡過什麼姑娘，他是自小被賣進宮的，進了宮就做太監，宮里止宮和太監有私，下了明令的，有私的就死。

可是私下里，卻依舊有人想要越生死那關，膽大妄為，劉太監知道為了這個死去的就有不。

他抬頭看看天，嘆息道：“也好，我老劉不懂，也就有命在了。”

……

端王妃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在此期間，端王一直陪著，毫沒有去找那些妾室的念頭。

倒是端王妃先起了頭，“王爺還是得邊有人伺候著，不用總守著妾的。”

把本就準備給端王的丫鬟紅梅給了端王。

端王卻只是給了紅梅一個妾室的屋子，派了小丫鬟給，便沒有去看過。

“我知曉你是希我好，可是本王也希你好，你如今懷了孩子，正是不舒服的時候，我怎麼能離開你呢？肯定是不放心的。”

“在你生下孩子之前，我就陪著你一個人，哪里也不去。”

端王妃還高興的。當然不希端王去別的地方，那是在心口上扎刺，心口上都扎刺了，自然是要歇息不好的。

大夫都說了，最近興致不高，即便是為了孩子，也要高興一些。

沒想到端王這般順著。

日子久了，端王也跟說一些前朝的事。

“太子有了屬，這是規矩，是儲君應得的，也是能擺到明面上來的。可是我不行，我要是敢有屬，那就叛逆。”

端王妃聽得驚心魄。

自然知道端王為什麼要跟說這些。

他在晦的告訴，他是一定要爭那個位置的。

端王坐在一側，輕輕的用手覆蓋在端王妃的肚子上，“都是父皇的兒子，為什麼太子就能為太子？論世，我比他可強多了。”

余貴妃家也是世家，比之已經樹倒猢猻散的鎮國公家，余家明顯更勝一籌。

但是皇后因為鎮國公死了，死在了皇帝對他印象最好的時候，便一直沒有被廢。

端王不服氣。從皇后到太子，他都覺得不服氣。

可是太子就是太子，他本就搖不了太子這個儲君位置的基。

端王心里也苦的。他知道端王妃是個聰慧的人，所以也沒有打算藏著掖著。

“我這傲氣，是父皇給的。如今我跟太子這般斗，也是父皇給我的底氣，他為什麼要給我這種底氣呢？”

端王妃聽得背后發涼，端王就笑著道：“你不要怕，我如今想的很明白，就是要把這些事也要告訴你。”

他眼神恍惚了一陣，這才很艱難的道：“父皇他可能是真的喜于我，所以想要我只比太子得到的好一點，但是也有一種可能，是他把我當個棋子，或者是給太子陪讀的。”

給太子陪讀，太子依舊是太子，犯了錯誤，是陪讀罰。

他輕輕的道：“以前，我總以為是父皇護我，他這般給我希，又不喜歡皇后，還時常罵太子孽障，我以為，我的希很大。”

可誰知父皇轉過來也能罵他。

父皇罵太子的時候，他幸災樂禍，但他也發現，太子被罵毫不懼，敢正面跟父皇杠。

可他不敢。

端王想到上次，心里還是后怕。

他抬起頭，“可我現在想明白了，不管父皇是怎麼想的，他這是把我跟太子推向了一條對立的路，就好像是養蠱，只能活一個，你說，我能怎麼辦？”

要怎麼辦，才能在這場斗法里面活下來？

端王妃艱難的說了一個字，“贏。”

端王點頭，“沒錯，贏。”

贏了，就什麼都有了，要是沒有贏，便什麼也沒有。

他跟端王妃道：“你愿意咱們的孩子永遠做個奴才嗎？就像是我一樣，父皇要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就是去走一條死路，我也得去，這跟奴才有什麼兩樣的？”

他怒道：“我是父皇的第一個兒子，我是他封的第一個端王，外人看著我威風凜凜，可我在父皇眼里，卻是個奴才，也許在那些心里明白的諸臣心里，也是個奴才。”

他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阿鸞，我不愿意做奴才。”

他問：“阿鸞，你愿意咱們的兒子做奴才嗎？”

端王妃搖頭，“不愿意。”

端王走過去，握著的手道：“我也不愿意。”

他道：“我們一起讓兒子做個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