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雪漸漸消融。

晨顯出來之際，秦珩終于松開了人，只是還維持著姿勢不變。

他單手枕著孩后腦勺，稍稍往上拉開了一點距離。

太出來了。

一同看日出和日落是大多數有過的經歷，秦珩也難以免俗。

那一抹火紅從地平線慢慢升起，突如其來的亮占據了視野，沈知歲下意識半瞇起眼睛，只微微別過頭，順著秦珩的視線去。

一紅日垂在天際，落了一地。

隨之驚呼的還有后邊一對。

大概是太過驚恐，那孩甚至還出了一句話，話一出口才驚覺不對，急急捂住了，無助看向一邊的男朋友。

“秦秦秦……秦總？”

是剛才還在和男朋友錄視頻的孩，孩艾琳，是一個小網紅，之前是因為和男朋友彭維的出圈的，也因此圈了不。

艾琳的驚呼聲順勢吸引了沈知歲的視線去，孩茫然回過去，睫上沾著的雪花，也隨著的作微微抖了下。

當那一張悉的面孔出現在鏡頭之時，震驚的不止是艾琳，直播間很快被彈幕占滿。

“！野那個什麼玩意居然是秦總？

震驚到失語。”

“次元壁破了，這都能遇見？”

“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以為只要不看秦總的微博就不會酸的我，太天真了。”

“怎麼又是這兩人的名字，是準備營銷出道嗎？”

“回前面姐妹，還真不是，這是艾琳的直播間，今天本來是兩百萬福利答應給我們直播的，結果秦總誤鏡了。”

一大片彈幕飄過之后，艾琳才終于緩過神來，手忙腳關了直播，一個勁地朝沈知歲和秦珩道歉，臉上的驚慌失措顯而易見。

“抱歉沈小姐，是我的疏忽，直播的時候不小心將你們也拍到了。”

不長第一句話，艾琳卻是磕磕絆絆了好幾次，才勉強說完。

其實最開始沒有人注意到艾琳后的兩人，結果后來秦珩和沈知歲兩人同時滾落在雪地中的姿勢太過顯眼，這才引了注意。

等沈知歲那張臉出現在鏡頭前時，直播間的人更是沸騰了一圈。

對方明顯是無心之舉，沈知歲很快表示了不介意，聽到沈知歲的寬后，艾琳才稍稍松了口氣。

也就只有彭維還不明所以，好奇朋友為什麼只向沈知歲解釋。

“我覺得還是秦總更有話語權。”

彭維著下皺眉，話落胳膊肘就被艾琳了下，孩輕飄飄一個眼神過去，冷哼一聲：“你懂什麼。”

本來還以為只是一面之緣，沒想到下了山之后，沈知歲才倏然發現艾琳住的屋子恰好是自己的隔壁，也知曉了自家停電的原因。

“應該只是短路的問題。”

戴維以前經常一個人，對各種突發況很是了解，回家拿了工過來，不到半小時，房間又重新通了電。

冰箱又一次進工作的狀態，早餐有了著落，沈知歲順勢邀請了艾琳吃早餐。

做的是煎三文魚和玉子燒，還有羅宋湯。

征得沈知歲的同意后，艾琳又將早餐的圖片分到了微博。

“艾琳V：好的一天。”

還沒來得及點開評論，倒是先收到了經紀人的電話。

戴維進門的時候，難得聽見艾琳在反駁經紀人的話。

他懶懶開了瓶汽水往沙發一躺，慢悠悠瞥去一眼：“……想讓我們和秦總打好關系？”

艾琳和戴維是同個經紀人帶出來的。

艾琳已然掛了電話，輕點了下頭：“差不多，還說讓我們在這多住半個月，好好和秦總培養關系。”

艾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要是再過去隔壁幾趟，估計離被封殺也不遠了。”

艾琳猜得不離十，秦珩確實不喜歡私生活被打擾。

用過早餐之后，秦珩才發現自己的私信又多出一倍的小紅點。

早上和沈知歲在雪地的那一幕，也被眼尖的及時截圖保存下來，鏡頭只拍到了側影。

天將亮未亮之時，影并不清晰，模糊的廓反而給照片增添了幾分繾綣之意。

秦珩順手將照片保存下來，倏然余瞥見被頂到最上邊的熱評。

“說起來，秦總好像沒和歲歲直播過，瘋狂暗示……”

“樓主可能是沒男朋友，俗話說飽暖思那啥，這種時候應該是在瘋狂買可樂了！”

“此時，一輛蘭博基尼飛快從我們面前駛過……”

評論越來越歪，直到秦珩打開了攝像頭，他穿的還是早上出門時的服，煙灰的棉質襯衫還有休閑長。

后邊的背景恰好就是艾琳那張早餐圖出現過的。

“啊啊啊啊我先酸為敬！我們艾琳有出息了，居然能吃到秦總親手做的早餐。”

“這是租的屋子嗎，我還以為會是那種海邊五千平方米的豪宅！”

“歲歲是回去睡覺了嗎，怎麼沒看見啊？”

秦珩舉著手機，將鏡頭稍稍拉遠了一點，看見問起沈知歲的留言時，視線下意識往臥室瞟了一眼，他笑笑。

“沒在睡覺，早上在雪地滾了一圈，所以現在還在浴室。”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秦珩自覺沒說錯半個字，結果他話剛說完，就看見滿屏被紅的車子占滿。

“這不是去兒園的車！”

“滾了一圈？

怎麼滾的，我流量多，你快展開講講！”

“劃個重點，洗澡！以我閱文無數的經驗，這肯定就是那啥后了！”

秦珩：“……”現在的小孩子怎麼這麼奇奇怪怪了？

他佯裝沒看見彈幕各種有廢料，努力將話題掰回正軌，拿著手機踱步至窗邊：“是租的小木屋，外面風景很好，給你們看看。”

鏡頭一轉就是無垠雪，秦珩解釋道：“那邊就是峰，你們下次來的時候，也可以考慮來這里。”

“費用嗎，我覺得還行，不過對學生黨來說可能有點貴。”

秦珩擰眉，“但是大學生應該有很多兼職，攢一攢，畢業旅行應該也來得及的。”

他眉角揚了一揚，揶揄道：“或者你們也可以買幾只口紅。”

秦珩歪了下頭，“反正也差不多。”

彈幕一片直男外加省略號掠過。

外面的雪景在支起的小木窗中一覽無余，沈知歲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秦珩正悠哉悠哉倚著窗沿，半支著手肘撐著下。

看見有彈幕羨慕兩人的神仙生活，又抱怨自己的男朋友連口紅都買不起時。

秦珩略皺了下眉眼，薄微了。

“喜歡不是用質來衡量的，我只是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他沉聲：“你們的男朋友也是。”

……

很會有這麼碌碌無為的時刻，沈知歲和秦珩倒是過得自在。

趁著還有一點時間，秦珩又提議回了一趟英國，輾轉過去看哈里斯一家。

房東太太異常的熱，期間沈知歲還發現對方一直朝秦珩眨眼，房東太太自以為做得蔽，然而架不住使眼的次數太多，沈知歲想忽視都難。

趁著人回屋時，沈知歲稍稍扯了下秦珩袖子，低了聲音道。

“你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麼？”

不怪沈知歲多想，秦珩突然提出來英國一趟，就已經很莫名其妙了。

秦珩笑而不語，直到天黑時，沈知歲還是沒能看穿對方的心思，倒是房東太太忽然來了一。

“晚上就別走了，在這邊留一晚，對面的屋子我都有打掃，方便一點。”

沈知歲再三推辭不過，最后終于在房東太太飽含期盼的目之下，點了點頭。

眼前的路徑分外悉，以至于推開門時，沈知歲還在側和秦珩說笑。

“我之前還以為，哈里斯會……”

角還上揚著，然而余下的言語卻盡數被震驚所掠奪。

勾著的角慢慢緩了下去，沈知歲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的院子。

住了兩年的院子不再是悉的模樣，滿園的香檳占據了視線。

沈知歲張了張，僵著脖子，一點點轉過了視線。

滿園的香檳玫瑰迎風綻放，和月落了一地，無端增了幾分溫之。

沈知歲突然想起之前某天，房東太太突然找上自己，抱歉委婉了表達了房子已經轉手出去，不能再租給自己。

瞳孔漸漸：“……那個買房的人，是你？”

聯想到房東太太今晚的舉，沈知歲很快確定了自己所想。

秦珩只是笑笑，牽著人進了院子，晚風拂過，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花香，蟲鳴鳥聲響在耳邊。

他對這院子的花再悉不過，畢竟都是自己親手種植的。

“送玫瑰好像有點俗。”

“但是我本來就是個俗人，俗人做俗事，好像也沒有什麼不違。”

“可是這是送你的，所以還是想著能多花點心思。”

秦珩聲音很慢，晚上喝了一點白蘭地，所以秦珩現在還有一點微醺，只是臉上的笑意卻是真實的。

香檳玫瑰的寓意很好：一生只鐘于你。

他突然停下來，眉眼含笑著沈知歲，手指收了收。

秦珩輕輕笑出了聲。

“所以便想著，將這滿園的花好月圓都送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