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秦珩著手機，他的臉上有震驚、有惱怒、到最后通通都演變竊喜。

秦珩一直知道沈知歲鐘于他的眼睛，沈知歲總喜歡著他眉眼，孩眼角帶笑。

一遍又一遍將繾綣意宣之于口：“阿辭，你的眼睛真好看。”

手機有點發燙，幾乎被他碎。

秦珩呼吸屏著，忍了許久才沒笑出聲。

貝爾站在一邊，被秦珩忽晴忽雨的模樣嚇得說不出話，半晌才道：“……阿，阿辭？”

小心眨了下眼，試探問：“你也認識哈里斯嗎？”

貝爾還以為秦珩是看見哈里斯才這麼激。

哈里斯是貝爾關注的一個博主，每次發視頻都會第一時間看，最近因為忙著照顧方雪所以才耽擱了。

“……哈里斯？”

秦珩忽的皺眉抬頭，才注意到自己手上還拿著貝爾的手機，他略帶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抱歉。”

秦珩將手機遞還回去，順便問了哈里斯是誰。

“就是這個男孩子呀，他在網上很有名的！”

貝爾順便科普了自己喜歡的博主，然而秦珩注意力卻全在那雙一閃而過的茶眼瞳上。

他不經意聊起這個話題：“那……這個男的是誰？”

貝爾雙眼一亮：“你是說這個好看的小哥哥嗎！”

腦的興因子明顯被調起來。

秦珩輕嗯了一聲，微攏了下眉角，不是很想承認好看這兩個字。

視頻被貝爾暫停到路行遠出現的那一幀，將手機遞到秦珩眼下，卻是憾搖頭：“哈里斯只說了是鄰居，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嘟喃：“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小星云。”

顯然在哈里斯眼中，小星云已經了路行遠的代名詞。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秦珩照舊將手機還了回去。

只是在返程路上給助理發了信息，重新改簽了機票的時間。

順便讓助理將哈里斯的資料發給自己。

哈里斯雖然只是個小網紅，但是數量卻是不。

大概是為了保護家人的私，視頻的背景都做了虛化理，有些地方還打了馬賽克。

誠如貝爾所說，那雙茶眼瞳確實只在視頻中出現過一次。

包括沈知歲也是。

除了那句話，再無其他。

秦珩皺著眉，手指一點又往回拉了進度條，想聽下彈幕中提到的鋼琴曲。

結果才剛作到一半，屏幕忽的一黑，再刷新就顯示該視頻已被刪除。

……

那邊的哈里斯同樣也發現了。

主頁的態視頻莫名被刪除，哈里斯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況，私信找了客戶端的小書，最后也只是得到一個籠統的答案：

視頻中含有違規信息，所以才被舉報刪除。

“什麼違規的信息啊？”

哈里斯皺著一張臉，倒騰著手機，然而不論發多次，視頻依舊顯示發送不功，到最后他也放棄了。

退出界面時剛好看見頂端的推送提醒。

“知名鋼琴家閻炎公益巡演路線調整，第一站前往城市將改為……”

莫名看見自己的城市，哈里斯狐疑“噫”了一聲。

不過他對鋼琴演奏沒興趣，很快將消息往上劃了去，沒放在心上。

末了又從沙發爬起，半邊子趴在沙發椅背，過空隙覷著廚房的路母。

哈里斯最近喜歡上中式面條，每天中午必到路母這邊報道。

路母喜歡人多熱鬧，索多做了一點，請了房東太太一家過來。

刀削面淋上路母特制的牛醬，又灑了火碎和蘿卜丁，香味可口。

格莉婭噗嗤噗嗤吃了兩大碗，抬頭看見桌角的便利，睜著一雙濃眉大眼言無忌道。

“……哥哥的嚨還沒好嗎？”

在場的人多多都猜出路行遠不是嚨不舒服才不舒服，也都避免了這個話題，沒想到格莉婭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了出來。

餐廳安靜了一瞬，所有的視線都落到路行遠臉上。

房東太太難為地拽了下兒的袖子。

格莉婭好奇仰著小腦袋不解向母親。

沈知歲出聲解釋，手肘忽的被人了下，路行遠微彎起角，一雙茶眼瞳平靜無痕。

一臉坦然地將寫好的便利遞到格莉婭面前：“嗯，還沒好。”

眉眼間一如既往的溫。

路母眼角發熱，車禍的時候路行遠的語言中樞并未到損傷，只不過是心病罷了。

房東太太自知兒說錯話，待離開時又低聲向路行遠道歉。

知道路行遠喜歡鳶尾，房東太太又和路母聊起后山那邊的療養院。

“其實后山那還有一個別墅，從窗口正好可以看見滿山的鳶尾，聽說最近剛被一個華人買下，花了好大一筆錢呢。”

“小路和歲歲要是有空的話，也可以去那邊逛逛。”

“不認路的話，也可以讓哈里斯帶路，反正這小子最近都閑在家，他對這一帶最是悉了。”

路母笑著說了聲好。

……

去英國的時間提前了三天，方雪那邊倒是沒什麼影響，然而落在秦珩上卻不是了。

連著一周的公務都在上，秦珩還要空出時間出來收拾行李，一時間忙得腳不沾地。

連和鄧嶼的赴約都推了。

鄧嶼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秦珩在收拾行李。

他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雙疊在一，子舒服地往后靠去，瞅著秦珩收拾。

以前這種事都是管家打理的，也不知道秦珩最近是犯了什麼病，非要自己費那個勁。

重點是他又不會收拾，服東一堆西一堆的。

秦珩明顯做不慣這些事，剛熨好的襯衫因為他的作又多了好幾道褶皺。

鄧嶼暗道了聲造孽，偏頭一看去看見桌上一份房屋買賣的合同。

剛從英國寄過來的，秦珩只是將信封拆開了去。

“……我去！”

鄧嶼驚呼一聲，驀地坐直了子，將合同拿了過來放在膝上翻閱，他咂吧著道。

“阿姨真打算在那邊長住了？”

他還以為秦珩買房子是為了方雪。

“不是。”

秦珩難得從行李箱抬起頭，“我要住的。”

鄧嶼睜大眼：“……你？”

他眼角了下，“你不會真的和那個貝貝貝……”

他知道方雪給秦珩介紹了一個混的孩，但是鄧嶼記不清名。

“不是。”

秦珩沒好氣，隨手拎起一件短袖朝鄧嶼丟去，“你想什麼呢，我和不。”

襯衫已經被他弄得不樣，秦珩終于放棄了自己收拾，長一直接越過行李箱，在鄧嶼對面坐下。

從他手里接過合同，隨意翻了幾下。

這套房產原本是一個公爵夫人的，對方并不缺錢，對秦珩提出的價格無于衷。

后來還是貝爾在中間牽線，又聽聞秦珩是買來送給未來妻子的，公爵夫人才答應下來。

鄧嶼聽著連連搖頭，斥責：“令昏君令昏君！”

秦珩笑了兩聲，難得沒有反駁，全盤接下。

他看過公爵夫人發過來的視頻，主房的窗子正對著后山。

春三月花開滿地，只要一打開窗子就能看見山下一整片的鳶尾，漫山遍野的幽藍。

秦珩覺得沈知歲一定會喜歡的。

他問過鐘艷梅，知道沈知歲培訓的地方也剛好在那附近，正好下課時就可以回別墅住著。

壁爐、青銅鎏金吊燈、老式的唱片機、鋪著米白羊絨地毯的紅木板，沈知歲可以在上邊跳舞。

當然秦珩閑暇時也會過去。

他們會有很多很多的一年四季。

他兀自想得高興，倒是鄧嶼還鎮定些，一語點破：“小云雀不是還沒和你和好嗎？”

他聳肩：“你就不怕到時不理你，房子白買了啊。”

鄧嶼的樣子看著很是欠揍。

秦珩卻倏然想起那天視頻里邊一閃而過的那雙眸子。

雖然只是一眼，秦珩卻記得清楚。

男孩的那雙茶眼瞳幾乎是自己的復刻，連眼型都極為相像。

想著，秦珩忽然睨了鄧嶼一眼，沒來由的自信：“不可能。”

沈知歲要是不喜歡自己，就不會連找朋友，都會找那麼像他的一人了。

話落，秦珩不再理會鄧嶼，又重新開始收拾行李。

想著沈知歲還沒見過自己那個四分娃，行李箱又特意空出四分之一。

秦珩作輕地將玻璃櫥窗打開，很小心很小心地將那個照著自己定做的四分娃放進了行李箱。

又小心翼翼將箱子合上。

果不其然到了鄧嶼的白眼。

只一眼他就認出那是秦珩年時的模樣。

他還是第一次撞見有人這麼自，居然照著自己的臉定做娃娃。

……

去英國的事異常的順利。

療養院的環境和醫生所說的那般，若不是刻意提起，毫看不出那是療養院。

小洋樓是可可式的設計，金漆雕花羅馬柱上還鐫刻著玫瑰浮雕，鍍金的鑲板上繪著致的花鳥。

地下還有一個小小的酒窖。

方雪繞了一圈，對住的環境很是滿意。

再加上邊有貝爾陪著，原先的擔憂頓時消散不。

大部分的行李都卸了下來，管家也跟著過來，看著傭人收拾房間。

會客廳。

秦珩正低頭翻看著手機。

車子一路過來的時候，他總覺得路口邊上的小院子好像有點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秦珩以前來過英國出差，然而這邊只是個小城鎮，秦珩也是第一次過來。

他正皺著眉思忖院子的悉從何而來時，忽的看見母親從樓梯下來，長長的樓梯還鋪著繁復的波斯地毯。

秦珩忙收了手機站直子。

方雪朝他彎了下角。

正閑著無事，又恰逢從貝爾口中得知秦珩在附近買了一房子，突然來了興致。

秦珩看見母親站在樓梯口，朝自己揮揮手，人溫聲道。

“阿辭，貝爾說你買的那個房子，就在這附近，那邊的鳶尾正開著。”

笑笑，“沒事的話，我們就一起過去吧，正好閑著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