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個孩子出來后，寧姝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緒，勉強展開一笑容。端著已經泡好的茶緩緩進去殿。

蕭煜見進來，目和的凝視在上，多希，可以這樣看一輩子啊……

寧姝言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怕自己就忍不住在他面前落淚，真的面臨了這一刻，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他。

含笑著將茶盞送到他面前，聲道：“皇上品品，臣妾的泡茶茶藝可有退步？”

蕭煜嗓子此刻正干厲害，他就著寧姝言的手喝下，眉目帶笑：“很好，還是那個味……”

這或許，就是他生前的最后一杯茶了。

寧姝言抖著指尖，將茶放到木桌上去，心中有難言的窒息。

“言言……過來讓朕再好好看看你。”蕭煜朝手，黯淡無神的目中竟泛起了一澤。

寧姝言心塞的走了過去，牢牢握住他的手。“臣妾一直在這里，現在，以后，只要煜郎想看臣妾，臣妾一直都在。”

蕭煜抬手著細膩如玉的臉頰，五年了，在他心中，依舊一如往昔，未做分毫改變。

唯有對的意，是與日俱增……

他溫抖的著，溫言道：“朕還記得，第一次見言言，是在海棠花叢中。你一鵝黃長，往那紅花綠葉中一站，便讓朕挪不開眼睛了。”

他急促的著氣：“朕當時就在想，是哪位妃子，竟生的這般貌。卻不曾想，一眼萬年，你了世間朕唯一不舍的人。”

寧姝言強忍著眼中的淚水，一陣強烈的悲痛和酸涌上心頭，讓說不出話來。

“言言，朕一開始只是喜歡你的貌，而后面，是真的上了你這個人。只可惜，朕在皇家，不懂男之……”

他頓了頓：“若是朕早日知道自己的心，就……就會珍惜咱們在一起的每一刻了。”

人之將死，他方才知曉，原來心中有這麼多的不舍和憾，他很后悔，沒有早一些遇到，更后悔沒有好好珍惜。

寧姝言然道：“煜郎和臣妾未來的日子還很長，臣妾會陪著你，珍惜未來的每時每刻。”

蕭煜卻無力的搖著頭，他很清楚，自己快不行了。

他握住寧姝言的手，口堵塞的讓他似乎不過氣來。

“朕……看見了你喜歡看的那本書。朕也知道了，你……你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朕原本，想著廢后之后就公告天下不再選秀，往后余生都只陪著你。”

“可是……可是朕如今什麼都給不了你了，陪不了你一輩子，也保護不了你了。朕走后，你要好好的，親眼替朕看著熠兒登基、看著他娶妻生子以及這大好山河。”

“這條路……朕只能陪你到這里了。”他聲音很淺，淺的猶如秋風一般蕭瑟而無力，眼中漸漸泛起了淚花。

沒有經歷過失去，就不懂得珍惜。

看著這個寵了自己近五年的男子，寧姝言心疼得像刀絞一般。

這幾年，哪怕是塊石頭，也該被捂熱了，更何況是人心呢？

并非無，只是不敢放手去，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意。

這一刻，忍了許久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

蕭煜費力的抬起手，去溫熱的淚水，揚起一抹淺淡的笑容：“言言，你在朕面前流過好幾次淚，唯有這一次，朕……朕覺得很幸福，也很幸運。”

唯有這一次，是真心的淚水。

唯有這一次，是為自己落淚。

寧姝言聽著更加的心痛，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從眼中傾瀉而出，愴然的搖著頭：“煜郎，你別這樣！我配不上你的。”

泣了一聲：“我有許多事都欺騙了你！我是個自私又狠毒的壞人！我……”

話還未說完，雙就被蕭煜指腹捂住。

他含笑著搖搖頭，目一如既往的溫：“言言！有些話，一輩子都不需要說，朕都懂……”

“在朕心中，無論如何……你永遠是最好的。”

寧姝言這一刻徹底的崩潰了，薄薄的膛劇烈的起伏著，心一陣陣的發疼。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哪怕他知道，他也依然一如既往的對自己。

他寧愿欺騙自己，也不想讓自己說出口。

他知道，自己不他……

蕭煜覺得不過氣來，猛烈的咳嗽了一聲方才好了許多，手拭著臉上的淚水：“不哭了！答應朕，以后都不哭了，否則朕也不會安心。”

寧姝言淚眼朦朧的著眼神的男子，強下心中的酸，輕輕的點著頭。

蕭煜此刻只覺得自己累極了，呼吸困難。

他虛弱的張開手臂，緩緩道：“讓朕再抱抱你。”

寧姝言含淚靠在他懷中，手的擁著他。

這個懷抱，第一次覺得是那麼的溫暖而害怕，溫暖到不想松開。害怕松開后，就再也沒有了。

大顆大顆淚珠順著臉頰落在襟上，無聲的染出斑駁的淚痕，猶如冬日冰冷的霜花。是那樣的好，卻即將化去。

蕭煜臉頰的在額頭上，疲倦的閉上雙眼，著這最后一點好和溫。

“言言，你知道嗎，朕得到了這個夢寐以求的皇位并不開心，朕甚至怨自己出生在了皇家。”

他停頓片刻，又緩緩道：“可……可若朕并非出生皇家，就不能遇見你，那樣，朕一定會很憾。”

寧姝言手了幾分：“臣妾也十分慶幸，這一生能遇到皇上。”

蕭煜聞言眉宇間滿足愉悅的舒展開來。

他氣越來越累，越來越沉重，他知道自己就快要不行了。

于是，從枕下拿出令牌和護符，到寧姝言手中：“這兩樣東西給你保管，若……若是朕駕崩后，朝堂生了變故。你便可拿著這兩樣東西號令天下，保你平安。”

哪怕最后關頭，他始終放不下。

即使知曉，有能力保護自己，他也不放心。

寧姝言點著頭，哽咽而言：“臣妾知道了，煜郎放心，我一定會護好自己，護好熠兒，也會好好教導他，為一個出的君王。”

蕭煜又將抱在懷中，忍著全的難和痛意，抖著道：“我最后只想知道……若是再給你一次選擇，你會當我的皇后，會做我的妻子嗎？”

這一刻，沒有猶豫，含淚的眼中滿是堅定和誠懇：“我會！一定會！”

蕭煜毫無的雙微微揚起，他這一輩子，也值了……

他疲倦的閉上雙眼，口突然被一莫名的力量給住，讓他面容瞬間猙獰。

沉重的疼痛和窒息使他發出一陣陣強烈的咳嗽聲，下一秒一口發黑的鮮直接噴了出來。

寧姝言瞪大了雙眼，怛然失的喊著：“太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