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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春色》 第三百三十章:軟飯好吃

第330章飯好吃

皇商選定后,陸景明就要忙起來了。

他從沒做過這樣的事兒,大庭也是頭一次進去請安,與府司的人打起道來,也不能和在外頭做生意遇見的那些人比。

不過好在年關將至,宮里要忙的事多,府司就更忙。

一來二去的,倒也把他這頭的事,能往后推的,就全都往后推了。

有要一些的,吩咐了專門的人,跟他接清楚,代明白。

不那麼要的,只說等出年復朝后再說。

于是又把不知多年的賬本,給陸景明送到了府上去。

天恨不得泡在那些賬本里。

天下鹽運,茶馬還有銅鐵鑄銀一類的,哪一樣都怠慢不得,再加上各地專門要供給宮里的產業,實在是有的頭疼的。

不過他再怎麼忙碌,也始終沒有忽略了溫桃蹊就是了。

林蘅的婚事定下之后,謝喻白就再不登齊家的門了,外頭的宴,林蘅去的也了,在家里安心備嫁。

的嫁妝單子,齊明遠和徐月如早就準備好了的。

當日從揚州一路回京后,齊明遠撥出一筆銀子給在京城置辦了產業,余下的要添箱的東西,也慢慢的都準備了起來。

白夫人留下的嫁妝雖然薄了些,但徐月如是十里紅妝嫁的齊明遠,還從自己的嫁妝里不知拿出多,添給了林蘅。

如今謝家的聘禮單子羨煞旁人,齊明遠大手一揮,又把謝家送來的二三十口箱子,全都算在了林蘅的嫁妝里,更不必說還有額外的銀票。

等把這些全都準備妥當了,林蘅算著自己的嫁妝,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

幾乎是一夜之間,真就了個小富婆。

不得不說,齊家財大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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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遇按齊家宗的份兒給準備的嫁妝,折了銀后,才有了如今這些東西。

另再有徐月如領著在京城中置辦裳頭面,全是要新的,帶去謝家的。

這一日溫桃蹊拖著一的疲倦從齊家回府,陸景明正好從隔壁府門口出來。

上是藏青的長衫,外頭有同的大氅,偏偏手上還有一把折扇。

都到了這個時節下了,這手上的折扇,自然只能是拿來充風流的。

他在大庭走一遭,如今做了皇商,京城中的達勛貴人家也不了高看他兩眼,何況他穎而出,背后站著的這些人,誰敢小覷?

溫桃蹊觀他做派,一時又想起林蘅前幾日說的話,小臉兒登時就垮下去了。

陸景明本來就是要去接的,這會兒出了門,一眼就看見了

他才提步迎去,就看變了臉,于是低頭看自己上:“怎麼一見我就變了臉呢?我惹你不高興了?”

“穿的人狗樣,你這又是要去誰家赴宴嗎?”

陸景明聽著這話不大對味兒。

好像是在……罵他?

但他實在是不記得,這段時間以來,有哪里是又惹了的。

前些時候事沒落定,他怕擔心想不開,或是心里不用,一個人悶著憋著,就盡可能不去理外面事,只在家里陪著

想說話,他就陪說話開解,不想說話,他就坐在旁邊兒陪發呆。

好容易事過去了,知道了林蘅和謝喻白的喜事,又抓著他罵了兩天,怪他不告訴

他覺得委屈,但高興,也就隨便了。

再后來這些天吧,他忙,真是忙的不可開,夜里睡也都只能睡兩三個時辰而已的。

天天倒是沒事兒,也就陪著林蘅和徐月如兩個四逛,給林蘅置辦東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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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想看著,一天不看著,他渾都不舒服了。

見著了,他上的疲倦,才能褪去一二。

他又想著快到年下了,長這麼大,恐怕第一年不在家里過年的,這些天又絞盡腦的想,得給準備一份兒十分像樣的新年禮才好。

可這今兒一見面,怎麼先罵起人?

陸景明了把眉心:“我不是去赴宴,就是算著時辰,你們也該逛完了,打算到齊家去接你的。”

溫桃蹊撇撇:“寒冬臘月拿折扇,你幾時學來的病?怎麼做了皇商,越發會裝腔作勢了呢?從前也不見你這樣的。”

陸景明猶豫了須臾:“桃兒,你是在找茬嗎?”

一跺腳,哼了聲,邁開,往府中去。

陸景明跟在后,長三兩步就追上去:“好好的,你怎麼了?”

怎麼了?

他眼下天在外頭走的,人往來,他青年才俊,又做了皇商,還不知多人盯著他,想要他陸景明做乘龍快婿呢。

他本來就已經生的不俗了,再做出這一副風流姿態來,不知道要招惹多京中貴去。

小姑娘家的心思總是這樣的。

從前就他們兩個。

陸景明每每追著跑,心安理得的接

兩個人之間,至多也就有過一個胡盈袖,還實在算不上是什麼威脅。

這莫名生出的危機,真是全靠著徐月如和林蘅整日在耳邊念叨來著。

于是他見了陸景明,越看越不順眼。

陸景明又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越是追上去問,走的越快,恨不得小跑起來似的。

他想了想,長臂一撈,拽了胳膊,不再往前走,反倒把人往邊帶了帶:“到底怎麼了?”

“你如今做了皇商了,哪里還顧得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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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著還不太對,很微妙,但有些說不準。

陸景明眼底閃過狐疑:“我不是每日都來陪你的嗎?這不也是要去接你回家來的,怎麼不顧著你了?”

“你每日出去赴宴,在外頭那麼多的人往來,京中出孩兒多了去了,回頭你還記得我是誰?”

溫桃蹊撇著就把胳膊往外:“我算個什麼呀,那高門走出的世家貴們,見你生得不俗,又年輕有為,前途無量,若見你眼下這般風流模樣,還不前赴后繼的撲上來嗎?”

“同你一般的,齊家兄長早婚了,謝喻白也給齊家下過了聘禮,逮著一個你,人家還不絞盡腦的,要得你為婿?”

這話他聽懂了。

陸景明愣怔半天之后,放聲笑起來。

他平日里笑容都是禮貌的而已,疏離客氣,笑的這樣放肆的時候,他也僅只在十分相的朋友面前展過。

而至于合不攏,笑彎了腰,捧著肚子,直不起腰來,那就只有溫桃蹊能見到了。

他笑的這樣放肆,溫桃蹊越發不高興了,拿腳尖兒照著他小上踹過去一腳:“你慢慢笑,等著笑岔了氣才最好!”

要走,他一把把人拉住了:“如今是怎麼說?便要罵我兩句,這一言不合,腳起來?”

“誰跟你腳了?你先跟我腳的!撒開我。”

陸景明不放,橫眉冷目:“你是不是欠踹?”

“你踹都踹了,我不能白挨一腳吧?”陸景明又挑眉,做派看起來是有些輕佻的,但眼底卻毫不見輕佻恣意。

溫桃蹊也習慣了,他就這麼鬧,上也是沒遮沒攔的,什麼都敢說,尤其是四下無人,只他們兩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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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著往外了兩下,沒有再能掙出手來,眼珠子一滾,果然又上了腳,一抬,又要去踹他。

陸景明也不躲:“我聽著你那些話,酸死了,你早上陪林姑娘和徐夫人出去逛,是買了兩斤的醋回來的?”

“呸!你要不要臉?”

“我不要臉,你第一天知道嗎?”

陸景明越發的把人攬懷中:“乖,別跟我鬧了,我昨兒又忙了一天,夜里就睡了兩個時辰,起了個大早,進了一趟宮,回了家整理了賬本,算著時辰就出門想去接你的,真是一刻也沒消停下來。”

他把下放在肩頭:“這扇子是府司的人送的,我打算送去畫一副扇面,才帶出來的。”

他一面說,一面把手上的折扇給溫桃蹊遞過去。

溫桃蹊接過來,開了扇面,果然上頭素凈一片,無畫也無字。

這折扇他拿在手里時,看著平平無奇的。

等上了手,溫桃蹊手先生了涼意,旋即溫潤起來。

略吃了一驚,仔細看扇骨:“這是玉的呀?”

“宮里頭的做法,也是宮里頭的做派,一年得個一二十把,供家或是宮里的貴人們賞人用的。”陸景明看消停下來,稍松了口氣,“這是今年剩下的幾把,府司的人今兒挑了一把送我的。”

他又想了想:“你要來題詞作畫嗎?”

溫桃蹊連連搖頭:“我字不,畫更不,再毀了這扇子,你快拿走吧你。”

說著往他懷里塞,陸景明淺笑著接下扇子:“剛才我記得有人罵我,寒冬臘月帶折扇出門,強裝風流?”

溫桃蹊子扭了扭,又要往外掙。

陸景明長臂略一:“你是不是聽外頭的人說了什麼話啊?”

溫桃蹊小臉兒又沉了沉:“那你是干了什麼事嗎?”

“我能干什麼啊?命都恨不得給你,外面的姑娘,誰還能得了我的眼的?天下最好的一個,不就在我懷里嗎?”

他總是這麼沒正經,說他油舌他又不承認,只說是他甜,會夸人,會哄人。

臉皮厚的天下有。

起初每次聽了這樣的話都臉紅,可現在時間久了,就跟習慣了似的,再聽他說這些話,不痛不的,甚至心里還有些竊喜,甜滋滋。

人都喜歡聽好聽話,被人夸了,心里總是高興的,何況是喜歡的人。

溫桃蹊拿手肘他:“你也太輕狂了吧?多的高門貴不了你的眼?你眼里看得到的,是九天仙?”

陸景明去推鼻尖兒:“聽聽,聽聽,還說我臉皮厚呢也沒這麼夸自己的吧?”

溫桃蹊一愣,旋即撲哧笑出聲。

顯然是自己都沒太留意到。

陸景明見笑了,才徹底放下心來:“你是真的聽別人胡說什麼了吧?所以剛才一見面就罵我,進了門又不想理我,說起話來年算吃醋的,非要找茬。”

但這還真不是別人胡說的……

“或許是見謝喻白到齊家去下了聘,這些天陪著姐姐去置辦東西,先前還看過的嫁妝,我想著你總在外面忙,忙的一日里有半日見不著人影,可能是我胡思想了吧。”

陸景明何其聰明的一個人,他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心里頭是激地,恨不得把抱在懷里轉幾個圈兒。

他的姑娘,想嫁了

但陸景明面上仍舊是不的。

父母之命,妁之言,他得給最好的。

相悅,已經是老天爺給他最大的恩德。

這事兒他早就考慮好了的。

如今在京中不開,等出了年,林蘅完婚之后,要跟著溫長玄先回歙州去的。

他在京中,盡快把這些事上了手,理好,就也能回歙州去了。

這前后差出的時間,正好派人回家去回稟母親知道。

父兄去不去,反正他也沒打算指他那個爹還有好大哥,只是不了要母親車馬勞頓,到歙州去登門提親。

謝喻白能給林蘅的,他也都能給他的姑娘,甚至更多

怎麼好像有些等不及了。

陸景明明明什麼都懂了,卻也不接,反倒打趣:“你們家里給你準備了什麼樣的嫁妝?我這些天在外走,可聽人說,齊明遠和徐夫人為了林姑娘的嫁妝單子,真是絞盡腦,要說照著你父兄疼你的程度,也只能比林姑娘多,不能比林姑娘的吧?”

“干嘛?”溫桃蹊沒好氣的拿白眼剜他,“我怎麼知道我的嫁妝單子?”

“問問呀,得打聽清楚了,知道我能得多呀。”他手心兒,“雖說發妻嫁妝是最沒出息的,可我卻是肯吃飯的,你跟我說說,說不得我一時心,今兒就給我母親寫信,去歙州,上你們家提親去,畢竟這飯好吃啊。”

溫桃蹊虎著臉,張口就啐他:“我說你不要臉,你還真是配合我!你跟我胡說什麼?飯好吃,拳頭也好吃,你吃不吃?”

陸景明笑著欸了兩聲:“你的拳頭嗎?那我自然是吃的,若是你父兄,我肯定是不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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