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查實

眼看著到午飯的時候，趙夫人傳了飯下來，又不放心溫桃蹊，打發了知云去問。

知云才出了門，迎面撞見了溫桃蹊，腳步放慢了，迎過去：“太太正我去問姑娘，看看姑娘可吃了飯沒有。”

溫桃蹊笑著知云姐姐，把小腦袋一歪：“阿娘才傳飯下來嗎？”

知云說是，屋里趙夫人已經聽見了的聲音，揚聲了一句。

溫桃蹊便沒再多同知云閑話，提了擺上臺階，一路進了門。

趙夫人因見來了，便吩咐了丫頭，再多上兩道溫桃蹊素日吃的菜。

等吩咐完了，去看丫頭臉，見果然好了許多，比剛回府那會兒看著神了，小臉兒也紅撲撲的，這才稍稍放心。

“我聽們說，你去二房找你二姐姐了？林家姑娘也在？”

點頭，先了點心往里送：“林蘅姐姐不放心我，就沒走，去二姐姐那兒待了好半天，說我回家換裳去找們玩兒的。”

林蘅這個姑娘，年紀也不大，但好似都很周全，趙夫人也是打心眼兒里高看這樣的姑娘，且很是喜歡的。

外頭傳飯已經下來了，趙夫人看一只手又往點心盤里，揚手輕拍上去。

知云笑著把點心盤子端了下去。

溫桃蹊一撇：“我在阿娘這里，連塊兒點心都吃不著了？”

“我看你是老病又犯了，要吃飯的時辰，凈了糕點往肚子里填？”趙夫人笑著啐，一時又想起林蘅，便多問了句，“怎麼不留林姑娘在家里吃飯？人家既是不放心你，等了這一大早上的，原又是你要請人家出去吃飯，怎麼卻人家家去了？”

溫桃蹊本就是為這個事兒來的，正好阿娘問起林蘅，順勢就回了話：“我原本是留了的，只是我們在二姐姐那兒，林蘅姐姐聽了些話，不大好在咱們家多留，就推辭著回去了。”

趙夫人眉心一攏：“二丫頭又胡說什麼惹了人家？”

卻搖頭說沒有：“您別看二姐姐平日里口無遮攔，也不怕得罪人，但自從林蘅姐姐來了，倒很好，從沒招惹過林蘅姐姐，我瞧著也是極喜歡林蘅姐姐的。”

回了這樣的話，是為著阿娘寬心，話音落下，果然見趙夫人舒了口氣，側目過來似是有話要問，于是先回了后話：“但二姐姐今兒說起三房的幾件事，您知道林蘅姐姐的，最有分寸不過，聽著那是咱們的家事，也不參言，也不肯多留，從二姐姐那里辭出來，就回去了。”

趙夫人方才舒展了的眉頭，立時又皺到了一起去：“背地里說三房什麼了？竟把林姑娘嚇的連留下來吃頓飯都不肯了，真是胡鬧！”

這分明就是了氣了。

溫桃蹊忙往旁邊兒湊了湊：“您聽我說，別忙著生氣呀，我又不是為著氣您來的，您氣出個好歹，阿爹和大哥不得打我嗎？”

撒著去哄趙夫人，圓桌上頭已布了幾樣菜式。

本是該食不言寢不語的，但在趙夫人屋里一向都是沒規矩的，橫豎沒有外人，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是以了筷子，給趙夫人夾了一筷子筍，放在面前的瓷碗里：“大姐姐好像在二姐姐面前抱怨過一些話，都是同周全家的有關的，還有周嬋，我聽著估計不像話，攔了二姐姐不說，林蘅姐姐是個聰慧的，八也聽得出，這才走了。”

“周嬋？”趙夫人沒筷子，拉了坐正，“你別忙，我先問清楚你。”

溫桃蹊誒一聲就把筷子放了回去：“我聽來是這樣的，一則為著周全家的不顧著面，如今在三嬸屋里頭，越發目中無人，竟連云雀姐姐也敢支使，二則二姐姐說起六弟弟屋里那個，我想，說的便是周嬋了，可那是六弟弟屋里事，我就沒再多說下去，是以怎麼樣，我也不大清楚。”

看來這些事，是馮氏有心下來了，竟一點風聲也沒聽見。

周嬋在長亭屋里伺候，便是惹事，也不過就是那點子見不得人，上不了臺面的事。

只是長亭今年才十一，本就還是個孩子，當初溫鐸做主，同馮氏代了，要把人放到長亭屋里去伺候時，老太太還生過一場氣，但后來是見周嬋那丫頭還算是個老實本分的，便也就不提了，誰承想，老實本分，原來都是做給人看的罷了。

趙夫人臉一沉：“你做的很對，林姑娘同你們再好，始終是外人，你弟弟屋里的事，是不該聽了去的。”

可溫時瑤說……

“阿娘，我看這個事不會小的，大姐姐一向是個持重的人，但二姐姐說，上次大姐姐抱怨起來，也是當著林蘅姐姐的面兒的。”一面說著，又嘆氣，“而且您不知道，今兒原是云雀姐姐到后頭去找周全家的，才巧看見了我跟林蘅姐姐從外面回來，可能看我臉不好，就回了三嬸，三嬸打發了人找到二房去問林蘅姐姐的，我就是問起這個事，才聽二姐姐說了三房這些事。”

趙夫人對這些事是敏.的，一眼過去：“云雀到后頭去找周全家的了？”

倒不像是意外……

溫桃蹊心念微，阿娘是料到了的？只是不曉得云雀今日便去了后街上。

“阿娘知道云雀會去找周全家的？”

趙夫人面凝重之余，眼底閃過欣，了溫桃蹊一把：“你的小金冠丟到了外頭，你后來不是跟我說起，孫媽媽跟周全家的走得近嗎？上一次陸掌柜來家里，又跟你大哥說起外頭那男人的住。”

點頭說是：“但阿娘那時候不是說，這件事不大好驚了三房，也怕傷了一家人的和氣，不要聲張嗎？”

“不要聲張，卻不是不查了，要真的是，放這麼個人在家里，日子長久了，還了得？”趙夫人冷嗤一聲，“我后來余媽媽的男人去查過，那宅子，正是周全妻弟的，只是他平日并不在那里住，也有外人知道，那是他的宅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