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書信一封

的這個主意……

溫長青猶豫再三：“只是他李家的車馬轎，哪里是那樣好攔的？”

他反問回去，況且那位李家太太，原也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見過風浪，見過場面，尋常的架勢，也未必唬的住。

“而且李家到咱們家來赴宴，還帶著們家幾個姑娘，你我安排人去攔他們家的車馬，倘或姑娘們了驚嚇，又怎麼樣呢？”

這些溫桃蹊也想過，孩兒家金貴，不住驚嚇，不過想來，即便是大哥去安排，也只不過是做做樣子，想法子攔住了人，不人進府，總不會是真的要拿李家人怎麼樣，奔著嚇唬人家去的。

“大哥問我李家的車馬不好攔，那我也不知要怎麼說，總歸這是外面的事，我方才也說過，我不敢擅專，也沒那麼大的主見。”

其實不是這樣的。

來的時候，心里就想過，無非是托了心腹，拿些銀子，把這城中流浪的乞丐們聚攏到一，代一番，去圍了李家車馬，他們家今天的這個宴，雖然要鬧到晚間，但李家是重禮的人家，錯過了吉時不進府，便不好再來擾了宴席，主家再單獨出門來迎客，無非托人尋個由頭來告訴一聲，也就不來了。

而要的，就是這個借故不來。

只是這樣的話也不敢說出口——這種法子未免下三濫了些，也是從林月泉那個不爭氣的堂弟上學來的，今次心中有了這樣的念頭，但這樣的話但凡說到了溫長青的跟前，他怎麼想呢？

十三四歲的深閨孩兒，哪里能有這樣的心思？

話音落下，心腸百轉千回的，溫長青也不言聲，看著，大約他在思索著什麼，于是又想了想，大哥：“大哥真的沒有法子嗎？還是有了什麼想法不愿跟我說？倘或是不愿說，那我便不問了，不過要說起李家的這件事——大哥，阿娘如今是困在里頭出不來了，我們勸也勸了，爹吵也吵了，要想拉阿娘回頭，難如登天，你心里也是明白的，這回這樣的機會擺在臉前，大哥再猶疑，過會子時辰到了，來不及安排周全，李家人就要進府了。”

機會的確是難得，但溫長青下不了決心也是真。

溫桃蹊看出了他的遲疑，也明白他為何遲疑。

通家之好，將來給人家知道了，說也說不清，便是登門去賠禮，人家也未必認的。

“大哥要是怕這樣會得罪人，不然，我還有個法子，想了一路來著。”小臉兒皺的，擰到了一起去，“林蘅姐姐如今在咱們府上，眼下時辰還算早，咱們還有時間，我去三房找林蘅姐姐，借口說是落了東西在家里，要回去取，來者是客，這一來一去的，我不是今日的正主家，陪著回家，禮數既周全，也不惹人猜疑。”

溫長青立時就明白了話中深意：“你想到太太跟前去回話？與和盤托出？告訴阿娘眼下僵在了這里，非要救杜昶？”

溫桃蹊吞了口口水，艱難的點頭：“我一開始不敢說，是我也知道，鬧到了人家家里去，我是晚輩，無論怎麼說，都是議了長輩是非短長的。阿娘生我養我一場，做什麼，也不到我來說，我上頭又有父兄在，出了事兒，聽著，看著，卻沒有指手畫腳這一說的。李家太太或許是通寬仁的，能諒我們如今的難，也曉得咱們是為著家里好，可就怕一時看不上我這樣的做派，我的名聲、溫家的名聲，便都壞了，況且……況且……”

說了好半天，又頓聲，溫長青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飄來：“況且什麼？”

溫桃蹊這才接了話：“況且這個事兒也要看人家怎麼想。家里頭父兄都不肯幫忙搭手了，阿娘僵在這里，知道的，說阿娘掛念姨媽，想著姊妹深，若有一時想岔的，要說阿娘是無知無畏，目無王法，草菅人命。誠然李家太太大概不是這樣的人，但……這話咱們說了，怎麼想，總是人家的事兒，咱們就管不著了不是？”

說著又顯得委屈，把頭略低一低，掰著自己的指頭，數著，玩兒著，狀似無措：“所以我一開始不愿說，可是攔下李家車馬，們錯過吉時進府，你又不大愿，那你說怎麼辦呢？我是不愿意錯過這樣好的機會的。”

可是的兩個主意，都并不是上上之策。

溫長青不得不承認，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從李家手，著阿娘不得不丟開手，任由杜昶自生自滅，這是極好的，然則兩個法子，一個怕將來后患無窮，且賓客府的時辰也沒多會兒了，萬一一時無法周全安排，就更是麻煩，另一個呢？

其中的厲害，自己也是曉得的，若不到萬不得已，且不到登李家的門，同人家太太說這些央告的話。

溫長青雙手背在后，來回踱步，心神不寧。

溫桃蹊斂聲閉上，就那麼看著他。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溫桃蹊心里著急，卻不再開口催促，大約有那麼半盞茶的工夫，溫長青站定住：“我寫封信，你托林姑娘回去一趟，你也不要陪著去，或是自己回去，或是支使了咱們家的婆子陪著去，請幫我把書信給李家三郎。”

“李家三哥哥？”溫桃蹊起先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一拍腦門，“李家這位三哥哥，是他們太太跟前最寵的孩子，跟二哥也有些，況且書信由大哥來寫，李家太太便不會覺得咱們不知禮。只是……”

臉上的明又褪.去，連眼神都黯淡下來。

溫長青長臂一抬，在頭頂了一把：“書信一封你大概不愿，可是這事總要他們太太來做決定，難道我登門，或是你登門，去央告？一時太太不同意，我們做晚輩的，哭一場，鬧一場，求著答應我們，這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