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驚訝問：“為什麼？演唱會不看了？”

路隨低頭輕著眉心：“沒興趣。”

言蹊細細看了看他的臉，猶豫了下，還是打算說：“你晚上一直睡不著覺是怎麼回事？不是認床的原因吧？”

路隨手上的作略頓了頓，倒是沒有否認：“做夢。”

“……”言蹊問，“什麼夢？”

路隨嗤笑：“七八糟的夢，走啦。”他轉往前走去，抬手隨意揮了揮。

言蹊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追到樓梯口：“路隨！”

年正走到了下一層樓梯的平臺，他下意識抬起頭來。

后暈著明輝，那雙墨瞳眸里帶著一擔憂：“要不，找個醫生看看吧。”

路隨“唔”了一聲，在兜里的手指輕及那封書，他的心臟莫名流淌過一抹言不清道不明的溫暖，恍惚中，又記起那次育課上，他十分難得睡了個好覺。

是因為言蹊嗎？

樓上傳來有人“言蹊”的聲音，路隨再抬頭時，剛才俯往下看的那抹影已經不在了。

楊定的電話呼：“爺，我到了。”

路隨蹙眉：“到哪兒了？”

楊定忙說：“耀華高中往東第一個紅綠燈路口，您放心，我停得遠著呢，一定堅決秉承爺您想要低調的原則！”

“等著。”路隨收線下樓。

……

“陸隨回家了？！”夏宜君目瞪口呆看著鄰座空的位子差點哭了出來！

幾乎花了的零花錢才把自己的票弄到路隨邊上啊！！

說好的甜雙排呢？

還買了一堆零食呢！

“你說他為什麼回家了啊！”夏宜君生無可。

江雪見摟了摟夏宜君，安說：“說是不太舒服所以提前走了……”

“不舒服？”夏宜君似乎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他怎麼了？生病了？對了，陸隨不是本地人，得一個人住吧？那沒個照顧的人怎麼行？他住哪里？”

江雪見皺眉說：“我怎麼會知道？”

夏宜君拉住的手說：“你上次不是說尹徹認識他嗎？問尹徹啊！”

江雪見正想趁機問尹徹周末有什麼安排，于是很爽快地就拿出了手機給尹徹打電話。

“阿徹。”江雪見的聲音向來溫得能人一，“我問你點事啊。”

對于江雪見這種到人心的口氣尹徹很是用，話里也帶著笑：“什麼事，你說。”

夏宜君迫不及待撲過去抓了手機問：“我想問你陸隨家住哪兒？”

電話那頭傳來“啪”的一聲，片刻才聽人問：“誰？”

“路隨啊，我們班的路隨，就那個上次和你一起打架的那個。”

尹徹的眉都在跳，你他媽怎麼不干脆說得點，上次把我摁在地上的那位？

夏宜君還以為尹徹沒聽見：“你聽見沒有？喂，尹徹，路隨住哪兒？你們不是認識嗎？”

向來趾高氣揚的尹徹急急忙忙說：“不認識，不清楚，不知道。”

嘟嘟嘟——

電話直接被掛斷了。

江雪見這才有點急了：“哎呀，我還有話要和阿徹說呢，你怎麼就給掛了？”

“……”夏宜君一臉懵，“不是我掛的啊，我還沒問到路隨家住哪兒呢！”

……

阿嚏——阿嚏——

路隨連打了兩個噴嚏，這才了鼻子撥了號出去：“人呢？”

楊定立馬說：“就在路口呢，您到了？”他開車下車，“哪兒呢？我沒看見您啊。”

路隨抬頭看了看頭頂的路牌，翻了個白眼：“你他媽確定你在東邊第一個路口？”

兩秒鐘，傳來楊定驚恐的聲。

路隨：“……”行了，他知道了。

楊定不敢掛電話，一個勁地道歉，一直到車停在路口邊他還在道歉。

路隨扶額坐進后座：“他媽能不能好好用我給你安裝的導航？”

楊定小心翼翼從后視鏡看了眼路隨的臉，忍不住說：“我……我怕付不起使用費。”

路隨：“…………”

“滾下去。”

楊定賠笑著將車開上路，小聲說：“昨天陸總來電話了，問您晚上還做夢嗎？”

路隨眼皮也不抬，嗤笑說：“他怎麼不問我？”

楊定說：“料定您不說實話，所以我告訴他——還做呢。”

“……”路隨往駕駛椅背踢了一腳，“你又知道？”

就這一臉疲憊沒睡醒的樣子，看一眼就知道了。

楊定說：“陸總給您請了位醫生，明天來。”

路隨本來想一口回絕，腦中卻突然想起言蹊的話——要不，找個醫生看看吧。

于是卷至舌尖的話就這麼咽了下去。

……

此時，耀華高中的育館氣氛高漲，學生們依次坐好。

因為今天是周五，安排在下午也就不耽誤孩子們回家，校方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秦先生能來開一場鼓勵高三學生的演唱會，實在很激。”校長站在休息室激地說。

秦野的目掃著手中的歌詞，一面說：“校長您客氣，我的名字就好，畢竟這里也是我的母校。”

傳聞中高冷不好親近的秦野，看起來也還好啊。

朱校長樂呵呵點頭：“你要是還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

秦野點頭。

這時，阿行進來跟秦野校對演唱會流程，朱校長忙識趣地退了出去。

門一關，阿行便拿出了那張監控拍下的照片：“野哥，記清楚了嗎？”

秦野的目落在照片上——

照片看了不下一百次，孩的容貌早已記在心里了。

其實，本不用記，因為十歲那年他剛去沈家時，沈家大小姐沈芮清還沒有跟人私奔，像媽媽又像姐姐一樣照顧他。

他便會怯生生跟在后小聲——小姨。

照片上的孩，和小姨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