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容驚艷，角勾起笑意，可眼眸卻如他手中的劍一般，閃著冷。

那一劍徑直刺了過來，程駱急急避閃，那劍一錯，挑開了他的面紗。

面紗下被火燒爛的臉猙獰可怖，程駱亦在此刻恨聲驟然起應敵。

可那人卻劍法極快，再沒有一猶疑，一劍刺穿了程駱肩頭。

程駱轟然倒了下來。

顧衍盛低頭睥睨折磨自己伯父多年的程駱，冷笑。

「你折辱我伯父顧先英的時候，就該想到你會有這般下場！我在太子邊多年，就等今日了！」

程駱目眥盡裂。

東宮道士真的是顧先英的侄兒！

可是已經晚了，他被顧衍盛一下砍暈抓了下去。

顧衍盛深吸一口氣吐出來。

程氏也好，林氏也罷，作惡都已經到了頭了。

今夜一過，誰都別想翻！

*

程駱給林閣老傳去的消息，還沒傳出就已經被阻斷在了路上。

林府尚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今夜林閣老本來要留在皇宮，但自己的獨子林序突然昏倒，譚朝麗急匆匆給他傳信，請他回家。

林閣老只有這一個兒子，只好安排了宮裡的事回了家。

林序不知為何昏倒，太醫診治也沒看出來什麼，這會倒是好了。

上了年歲的人經不起折騰，便也不再回宮，留在了家裡。

晚間吃過飯，他便覺疲累回了房中歇息，定國公兵馬的到來著實令他不安，但兒媳譚氏倒也算，給他燉了一盅安神茶親自送了過來。

「父親辛苦了。」

林閣老客氣地同擺擺手，便讓譚氏先回去，照看好林序，給林序吃好太醫開的葯。

譚氏一一應了。

「父親放心，兒媳定親手熬制。」

林閣老並未察覺任何異常，畢竟是嫁進來十幾年的兒媳婦了，為林氏做事從來都不馬虎，算得合格的兒媳。

......

夜間，林序突覺腹中一陣又一陣的不適，在疼痛中醒了過來。

譚氏不知怎麼沒有睡在他旁邊，他撐著自己了人。

不知怎麼，外面有些吵鬧，城中似乎有混之聲。

本該黑暗無邊的夜空，卻環繞四周亮了起來，濃重的煙火之氣自夜風裡吹來。

林序覺得不太對勁，連著向外喊了兩聲。

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月下，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譚氏。

譚氏竟盛裝打扮，穿了一如的紅，明艷的眉眼此刻更是上了緻的妝，紅如紅一般艷麗刺眼。

「你、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

譚朝麗笑了一聲，緩步走上前來。

紅輕搖，在忽明忽暗的燈里，有種魅卻詭異的覺。

林序有些驚怕，可腹痛又發冷，止不住大聲道。

「你要幹什麼？為什麼不給我請太醫來？」

「請太醫？」又反問。

林序已經疼得滾在了地上，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你.....是不是你給我下了葯？！是不是你害我？！」

紅已經走到了他臉前。

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紅艷的高高翹了起來。

「林序，你騙了我這麼多年，如今也該嘗嘗這苦果了。為了譚家，為了兒子，也為了我自己，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說完，抬腳徑直踩在了他儒雅瀟灑的俊臉上。

一腳將林序碾在腳下的那一瞬，有眼淚從譚朝麗眼角落了下來。

一把抹掉了眼淚，笑出了聲來，鄙視著痛臥在腳下的林序，嘲諷出聲。

「太子就要進城了，過了今日，林家就要敗了，但你放心，我和兒子會相安無事的，可你和你父親，卻要黃泉了！」

落了話音，林序驚起來。

「賤人！賤人！」可痛意已經令他說不出更多話了，他只恨聲道，「我父親可不那麼容易被擺布，誰死誰活還未可知......」

然而譚朝麗只用腳底狠狠碾著他的臉，最後笑著反問。

「是嗎？」

「那我也告訴你好了，我侄兒譚廷，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