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甄的脖子兒都染上了紅暈。

沈甄見棠月又要開口，抬手便堵住了的，瞪眼睛道：“停，別說了。”

棠月拚命眨眼，不斷地發出“唔唔”之聲。

“你還想說是不是？”沈甄繼續瞪眼睛。

棠月繼續眨眼睛。

沈甄皺眉，正想著棠月今日怎麼這麼倔強，便聽到後傳來的一聲，男人的輕笑。

第58章 （勿跳）

沈甄的子一僵，面尷尬，低低地喚了一聲，“大人。”

陸宴道：“量完了嗎？”他的嗓音甚是冷清，卻燙紅了沈甄的耳朵。

棠月頷首道：“回世子爺，還差個圍沒量。”

陸宴點了點頭，道：“那快些吧。”

棠月“欸”了一聲，拿起皮尺，環住了沈甄的部，量完，又對著墨月報了個數。

說完尺寸，一室尷尬。

二人十分有眼地退了下去。

陸宴行至桌案，坐下。

沈甄手將榻上的裳拾起，極快地套在了自己的上。

雖然是背對著他，但仍是到了如芒刺背的滋味，穿戴完，才回了。

沈甄簡單地綰了一個髻，頭上隻斜了一枚白玉簪，瞧著是格外素淨雅致，“大人今日怎麼會有空過來？”

話說沈甄為何會說這句話呢？

原因無他，陸宴近日以公務甚多為由，又消失了好幾天。

其實自打陸宴接任京兆府尹一職，就不曾清閑過，但也沒到夜以繼日、不眠不休的程度……若要問他為何突然忙得連空看的時間都沒了，便要說起沈甄做的那一場噩夢。

一場噩夢過後，沈甄常常鬱難掩，雖然對他的態度仍是和以前一樣，乖順和，但到底怎麼想的，陸宴不是不知道。

的膽心驚，無非是怕有一天被人發現做了自己的外室。

可這件事，目前是個死局。

他既不能讓走，又不能隨意開口承諾些極有可能空的事。

在陸宴看來，與其耗時間哄，還不如做些實事，反正依照他對沈甄的了解，晾一陣子，自己也就好了。

方才沈甄穿裳太快，領子有一還翻著，陸宴示意坐下，抬手將其捋平。

男人勾了角，“至於麼，你什麼樣我沒見過？”

沈甄被他說的臉上無，只能自己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抬起白藕似的手臂，端起桌上的茶壺，給他斟了一杯，道：“大人還是喝口茶吧。”

陸宴接過，抿了一口，隨後拿過一個食盒，放於面前。

沈甄打開，裡面竟是一碗銀耳蓮子羹。蓮子羹邊上還放著三塊切開的紅豆餡糕點，糕點外面還裹著一層藕荷的面皮，瞧著應是芋頭做的。

他知道，向來喜歡吃這些甜食，“長安新開了一家酒樓，專門做這些甜食。”

沈甄道謝，正準備拿起杓子嘗一口，陸宴便將手過來，了一下碗邊兒，“擱久了都涼了，小廚房給你熱一下。”

“這銀耳蓮子羹，涼了更好喝。”沈甄小聲道。

“呵。”陸宴給了一記眼刀子，“你這不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麼，上個月疼的時候，還同我說再不吃涼。”

一聽沒有商量的余地，沈甄連忙將手上的蓮子羹蓋上，放到了食盒裡。

他喚了棠月過來取。

陸宴起，緩緩道：“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晚點過來陪你。”

“好。”沈甄道。

半晌過後，棠月將熱好的蓮子羹端了過來，“姑娘趁熱吃吧，溫度剛好。”

沈甄拿起杓，舀了一下，倏然憶起了頭一次同他用膳的那一天。

那日廚房的房嬤嬤告假了，桌上的菜都是墨月做的，著實有些難吃，又沒什麼胃口，便撂了木箸。

本沒覺得尤甚，誰知，他在一旁沉沉地開了口……

“你平時也這麼挑食嗎？”

“即便不喜歡吃，起碼它現在還是熱的，別等到頭昏眼花，再著自己涼飯涼菜。”

話中的譏諷之意，至今都記得。

然而現在，沈甄低頭看了看還冒著熱氣的蓮子羹，不歎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陸宴在沈甄長大人的路上，承擔的很重要的角，同時也教會了不。

比如在逆境時，人是不能矯的。

比如做了他的外室，就得時刻拎得清自己的份。

再比如，這男人對子有還是無，想壞還是想好，都不過在他的一念之間罷了。

沈甄見過他最是薄涼的樣子，那人將摁在榻上不許哭、不許躲；也見過他最是溫的樣子，上個月，他還替了半個晚上肚子。

截然不同，但又都是他。

——

了夜，天有些悶，空氣中泛著一些氣，果不其然，沒過多大一會兒，外面便下起了淅瀝瀝的雨，雨水擊打在房簷的青瓦片上，複又躍起，一滴一滴，漾起一片漣漪。

陸宴掌燈走進來，闔上門，眉宇之間盡是倦，看著道：“替我更。”

沈甄起，一邊替他更，一邊道：“淨房的水給您備好了。”

“好。”陸宴撚起一縷還未乾的頭髮，道：“你先洗過了？”

沈甄點了點頭。

陸宴拍了拍的腰，“等我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