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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許皇后回了安華殿。

侍道：“娘娘，魏王殿下過來了。”

許皇后點了點頭，對許意清道：“今日也不能出宮了，你先休息吧，姑母還有些話要同你表哥說。”

“清兒知道了，姑母。”

許皇后進門，六皇子起，挑眉道：“兒子聽聞，表妹今日立了一功？”

許皇后坐下，喝了口水，一邊，一邊道：“今兒你多虧了有七娘，不然太后那子，真是不好說。”

“柳昭儀的貓兒怎麼會忽然發狂？”

許皇后想了想孟素兮，不嗤笑道：“誰知道呢？這皇宮裡呀，天災人禍，向來難測。”

“朱懋被抄家，東宮那頭派了自己的人進了刑部，父皇倒是準了。”六皇子攥了攥拳道：“誰能想到，那位神醫，竟這樣厲害。”

“聽母后的，你就由著東宮折騰吧。”許皇后替六皇子擺弄了下袖口，“阻你路之人，不是老三，亦不是太子。”

六皇子道：“母后萬不可輕敵！這才幾日的功夫，太子便在朝中就多了不擁護者，母后！那是刑部啊，兒子這是丟了隻眼睛！”

“然後呢？”許皇后一笑，“鬥完了老三，你又要鬥太子了？那太子若是倒了呢？下一個又是誰？”

六皇子一僵，“父皇膝下皇子雖多，但年的，除了太子，也就剩下老七了，可老七的生母不過是罪臣之，難道連這……兒臣也要放眼裡不？”

“燁兒。”許皇后神嚴肅，“母后一直想不通，像你父皇這樣有大謀的明君，為何會在立了太子之後，又給了每一個兒子希，如此搖國本，大晉的朝堂本不得安生，看了這麼多年，母后終於明白過來了。”

“母后想說什麼？”

“眾人都以為陛下不喜太子，喜歡你，其實不然。”許皇后雙手疊於膝上，勾著角道：“你父皇啊，他就沒想過放權，你再怎麼爭，再怎麼鬥，都是無用，不過是他手中製衡別人的一枚棋子，就像你母后我，在后宮一樣。”

許皇后說的，六皇子怎會半點不懂？

“那母后的意思是，不爭了？拱手讓給太子？”

許皇后看了一眼楹窗，話鋒一轉，緩緩道：“既然你父皇這麼想長生不老，那我們就該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六皇子兀自搖頭笑道：“母后難道也信長生不老一說？”

“母后信不信不重要，有人能讓你父皇信，才最重要。”

六皇子神一凜，嚴肅道：“母后的意思是……”

“過些日子，葛天師就要進京了，你多派些人手，在全長安散播他的長生不老之，眼下太后險些崩逝，時機剛好，陛下為了‘盡孝道’自然會找上他。”

“燁兒，大事，萬不可猶豫。”

六皇子點頭，“兒子明白。”

“還有一事。”許皇后又道：“今兒陸家三郎進宮了，我瞧他與七娘正是般配，便問了七娘的意思。”

“表妹如何說？”六皇子道。

許皇后眼睛彎了彎，聲道：“點頭了。”

六皇子也跟著一笑，“若是能將鎮國公府拉過來，別說一個刑部，兒子再丟隻眼睛也，不過……陸宴的婚事，有長公主在，陛下能允許母后手嗎？”

許皇后意味深長道：“有些事，現在看著好似天方夜譚，等葛天師進京了，怎麼回事，還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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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院風起雲湧，澄苑這倒是歲月靜好。

大清早，棠月和墨月抱著兩摞布匹，走了進來。

雲縠、蜀錦、緙，沈甄一看便知，這些都是頂頂好的料子。

“姑娘，這都是世子爺派人送過來的。”棠月放下後，拿出了皮尺，走到沈甄邊，“奴婢給姑娘量個子。”

“裳這櫃子裡有，就不必重新做了。”沈甄頓了頓，真心實意道，“我也不出院子，真是不必做這麼多……”

墨月聲道：“世子爺既吩咐過，奴婢怎麼都得照做，姑娘也別為難奴婢，咱就量個，不？”

沈甄噎住，自知多說無益，隻好起將手臂抬了起來。

棠月一邊尺，一邊道：“姑娘確實長高了些。”

“有嗎？”沈甄道。

棠月點點頭，笑道，“有，姑娘把裳了吧，還得量圍和腰圍。”

從小到大，沈甄都是這樣量的，點了點頭，便將上的襦褪了下去。

棠月先量了腰圍，回頭報了數，不由歎道：“姑娘的腰是真細。”

沈甄看著棠月道：“你夜裡吃點，也能瘦下來。”

墨月在一旁笑道：“看吧，姑娘都看出你最近胖了。”

棠月紅著臉，將尺往上移了移，給沈甄量圍，這一量，棠月的臉都紅了。

呆呆報數。

墨月沒聽清，又道：“多？”

棠月又道一遍。

墨月看了看之前的數，皺眉道：“你確定沒量錯？”

“都量了兩次了！”

墨月看了看沈甄的，倒吸了一口氣道：“照之前，大了這麼多？”

“姑娘本來的也不小。”棠月十分自然道：“況且，世子爺向來疼姑娘。”

一個“疼”字，不讓這屋裡的溫度驟然升溫，就像是堆的乾柴被人燃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