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平息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叩、叩、叩。

沈甄肩膀一僵，小臉探出被褥。

這時候，敲門的人會是誰？

若是墨月和棠月，自會開口姑娘，若是那人，便會直接進來了。

沈甄坐起子，用手背抹了抹眼淚，狐疑地盯著門口瞧。

又是一陣門門環撞擊的金屬聲。

越來越急促。

月明亮，沈甄看著門口材頎長的影，不有點發怵，門本沒有鎖，若是來者不善，便是躲進櫃子裡，也是無用。

三思片刻後，立著嗓子道：“棠月！”可惜，某人在進門之時，便已揮退了棠月和墨月。

就在這時，外面的人用食指推開了門，發出“吱呀”一聲，人卻沒進來。

沈甄嚇得掀開被子，跳下地，拿起了一旁的花瓶。

眼下是三月末，地上還涼，陸宴一進屋，看見便是這樣的一幕——赤著腳，手中端著個偌大的青白瓷花瓶，整張臉有點慘白。

四目相視的一瞬，手勁一松，花瓶墜地，“啪”地一聲碎了一地。

陸宴眉頭一皺，大步走上前，將攔腰抱起。

他的手輕拍了一下的部，沈甄兩條小便盤在了他的腰間。

“下地不知道穿鞋嗎？”陸宴沉聲道。

“大人是故意的吧？嗯？”沈甄剛哭過，這哭腔還未褪去。

陸宴了背脊，直視著掛在自己上的小人，薄微抿。

被他這樣抱著，沈甄略有不安，蹬蹬要下地，卻被這人直接放在了桌上。

桌上。

又是這個姿勢……

沈甄咬著下，偏過頭，十像花瓣兒一樣漂亮的腳趾立馬蜷在了一起。

陸宴雙手杵著桌案的邊沿，躬下，看著細白纖長脖頸道：“轉過來，我看看你。”

沈甄不應，陸宴便用手扳回了的下頷。

他拿過桌上的燭臺，點亮，隨後舉到了小姑娘的臉旁。

“哭了？”陸宴低聲道。

四目相對，沈甄順著燭火去看他的眼睛。

陸家三郎的容貌，真可謂是這世上子最的樣子，一本正經角，著一不饒人的壞。

冷漠幽深的雙眸，含了一不易察覺的。

看著看著，沈甄的心了一拍。

這的心思啊，就像是星星之火，一點，便可燎原。

“你這麼看著我做甚？”陸宴輕笑。

的眼神溢滿慌，就像生怕被人看一般，向別。

陸宴環住了的子，地，吻住了的眼底。

嘖。

都哭腫了。

沈甄子一僵，原本蜷在一起腳趾，又有了要分開的架勢。

也不知為何，今日聞著他上這檀香味，心裡止不住泛酸，一酸，眼眶又紅了。

陸宴的心口作痛。

這是要哭一夜？折騰他一夜？

陸宴直起子，皺著眉，睥睨著，語氣冷，“沈甄，能耐了啊，大半夜，一個人都沒有，就能哭這樣？”

被他這麼一訓，沈甄忽然覺渾舒暢，眼裡都出了點舒適的意思。

舉起兩隻小白手，拽著他的襟道：“大人，你再兇我兩句吧，你兇我兩句我便好了。”

話音甫落，男人的臉驟變，眉似皺又似挑，眼神似驚又似怒。

過了好半晌，他才道：“當真？”

沈甄點頭，“當真。”

陸宴曬然一笑，一雙大掌住的腰，去咬的耳垂，“沈甄，你還有這個癖好麼……”

男人的掌心越來越熱，雙手將托起，抱回到了榻上。

他用力摁住了纖指，十指相扣……

直至後半夜，沈甄實在聽不得，便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誰要聽你說這些！

——

翌日一早，陸宴醒來，懷裡是睡得正安穩的沈甄。

他食指了眉心，歎了口氣，昨夜那麼一折騰，他到底是忘記問為何哭了。

不問，他大致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無外乎是那幾個人。

要麼是想阿爹阿娘了，要麼是想兩個姐姐，再不然，就是想念揚州的沈泓了。

陸宴想到今日還有早朝，便先一步起了子，了淨室。

邊一空，沈甄也跟著睜開了眼睛，地上的花瓶碎片已經被收拾乾淨了。

頃，陸宴信步走進來，淡淡道：“醒了？”

坐起子，看著風霽月的他，驀地回想起什麼，懊悔地閉上了眼睛。

陸宴並不想給反思的機會，手了下的頭，“過來替我更，今兒有早朝。”

一聽早朝，沈甄哪還敢磨蹭。

掀開被子下地，拿起一旁的服，替他換上，扣腰封之時，的手一頓，小聲道：“大人背後的傷，還疼不疼了？”

陸宴鼻間逸出了一冷笑。

總算是想起他來了？

怎麼，同是下雨天，雲侯的舊傷能疼，他的新傷難道就不疼了？

陸宴面不改，淡淡道：“你不提我倒是險些忘了。”

“忘了什麼？”沈甄抬頭看他。

“今日還沒上藥。”

沈甄一臉認真道：“現在上藥，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