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忽強忽弱,無終止一般。
陸宴又做了一段漫長的夢……
又或者說,有一段本就屬於他的記憶,又湧了他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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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前世舊夢,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三月,雨季。
鎮國公府。
宵的鼓聲剛起,楊宗推開了室的門,將一個包裹遞到了陸宴手上,“主子,這是澄苑那邊讓我轉給您的。”
陸宴面不改地接過,打開,是一堆瓶瓶罐罐,低頭聞了一下。
是安神的香。
隨即嗤笑了一聲。
他讓楊宗把雲侯無礙的消息遞給,這麼快就收到了的“謝”?
“拿回去。”陸宴將這些瓶瓶罐罐扔回到楊宗手裡,“順便告訴,以後不必做這些。”
陸宴回到肅寧堂,看著屋搖曳不熄的燭火,心裡莫名多了一煩躁。
他時常在想,他是不是不該帶去揚州。
如果不帶去揚州,沈甄於他來說,只是替隨鈺照顧著的一個罪眷罷了。
陸宴靜坐許久,下意識地撚著手上的白玉扳指,回想著與在揚州的短短幾個月。
說實在的,起初他並不是很想帶去揚州,像沈甄這樣養著長大的子,在陸宴眼裡,最是矯。
然而這一路上,他料想的那些,並為發生,甚是乖巧,還幫了自己不忙。
是以妾室的份隨他的揚州,既然是妾室,不得要同榻而眠。
同榻,確實,過於親近了。
他無意中瞥見過衫半敞,香半,也撞見過沐浴更,凹凸人。
的腰細的就像一柳條,白生生的晃得人眼睛疼。
某日,他傍晚才從刺史府歸家,他推門了淨室。沒想到也在。
他們之間,隻隔著一扇薄薄的鏤空屏風。
子曼妙勾人的線條,盡顯眼前,腰如束素,肩若刀削。
他知道,走進去,定會失控,所以他轉離去,忍地、克制地、做了一次柳下惠。
沉迷風月之事,無異於種下一顆惡果。
他陸時硯,不會連這點定力都沒有。
更何況他清楚,沈三姑娘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見沈泓罷了。
但這世上很多事,都是在意料之外的。
記得趙衝在畫舫裡給下了藥那日,飲下的同時,竟用破碎的杯盞,劃破了自己的手臂。
他看著眼前的跡,看著倒在他懷裡的人,不由歎,人不大,與自己倒是怪狠的。
自那日之後,他確實對生了一分憐惜。
除夕前夕,他帶見了沈泓。在瑩白的月下,向他道謝,眉眼如畫。
從楚府返回時,他在馬上摟過的腰,的,也沒躲。
其實一切,本該止於那日。
那場不自發生在他們離開揚州,進戶城的那日。
夜裡紅燭搖曳。
當他瞧見著婚服,坐在他面前時,他竟是鬼使神差地吻住了,了迷,難自控,終於醉倒在了那片人的芬芳裡。
他到底是要了。
的兒微敞,他低頭去看,那裡就像是將桃切了兩半。
分外人,窒息一般。
行到深時,的淚浸了他的襟。
他本以為是因為子初次疼了些,可後來他才發現他錯了,因為直至後半夜,的眼淚都沒停過。
順著月,他扳過的臉,問道:“跟了我,是因為沈泓嗎?”
未正面回答,隻開口說了謝他。
一對視,他便知道,這是不願意。
這場風月,倒是他一廂願了。
然而高傲如他,隻愧疚了不到半刻的功夫。
“沈甄,我會補償你,以後也不會再你。”
回京之後,他們的關系,不由結了一層冰……
思緒回攏,陸宴快步走出肅寧堂,攔住了楊宗的腳步,“東西給我。”
他終究是沒忍住,又去了澄苑。
他一把推開了瀾月閣的門。
月與室的燭火層層疊,斜著灑了進來。
沈甄見他,愣住,緩了半晌,起喚了一聲大人。
陸宴將手裡的瓶瓶罐罐扔回給,沉著一張臉,“三姑娘什麼意思?”
沈甄低頭,心臟怦怦地跳。
他的問話,答案向來只有一個。至於楊宗前幾日同說的那些話,自然是不能說的。
比如:“沈姑娘可知世子爺付了多大的代價,才將大夫送進了大理寺獄?”
再比如:“世子爺近來子有恙,常常難以眠。”
……
大雨驟降,才長出新芽的樹枝被狂風席卷,屋的支摘窗發出了叩叩之聲。
若問沈甄這一刻想的是甚,確實是複雜了些。
謝,無奈,破罐子破摔,真是什麼都有了。
沈甄深吸一口氣,上前兩步,環住了他的腰,“大人,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該惹您生氣的。”
要說這人的心裡也是奇怪的。
門之前,陸宴還覺得眼前的瓶罐分外可笑,可眼下聽著憐人的嗓子,又突然覺得,有何錯呢?
哪裡有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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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宴驚醒,死死地摁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