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

這是一個十分寬敞的房間，風格簡約古樸，銀白紗帳微微翻滾，如浪花一般，四周水汽瀰漫，如薄薄的霧，似霧非霧，似煙非煙全文閱讀。

房間最中央，是一個白玉砌的圓形水池，池水清澈見底，水面依稀騰起水霧，能看見七階玉石梯由池壁沿向水底，溢出一縷縷藥香，讓人神清氣爽。

旁邊的黑檀木架子上，擺著各種藥材，龍蛇草，木靈芝，紫芍藥，半邊蓮，北沙蔘……皆是難得一見的靈藥，只是到了這兒，卻了一抓一大把的地攤貨。

一雙素白的手不停地在各種草藥之間穿梭，凌歸玥角攜著一笑意，聚會神的做著手上的事……

凝竹在旁邊凝眉看著，這麼晚了，小姐竟然還在幫那煙臺明月準備治療的藥。

“小姐，你爲什麼會幫煙臺明月？”凝竹有些不解，知道，自家小姐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難道是因爲同爲醫者的惺惺相惜，或者是一時興起，亦或者是小姐……

“估計是那天晚上吃得太飽了……”手下未停，凌歸玥頭也沒回的嘀咕了一句。

“啊？”凝竹愣了愣，沒反應過來，什麼？

凌歸玥手上一頓，將最後一味藥挑選出來，扔進碾斬之中，拍拍手，完工！

了個懶腰，凌歸玥悠哉的踱到旁邊的一個竹椅上躺下，了眉頭，“吃飽了撐的——”

是吃飽了撐的纔會沒事兒找事兒幹，去幫那個煙臺明月，別問爲什麼，也不知道，想幫，就幫了，就這麼簡單。

凝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小姐就喜歡打趣，不過知道，小姐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凌歸玥睜開眼，向凝竹，臉上那灰的面在燈火下泛著銀，凌歸玥抿了抿脣，試探的道：“凝竹，你爲什麼不肯見迦夜……”

迦夜喜歡凝竹，大家都知道，不信凝竹這麼聰明的人會覺不到。

聽到迦夜兩個字，凝竹子很明顯的僵了幾分，垂在側的手屈起，了又鬆，最後還是擡起，慢慢的揭下臉上的面，“小姐……”

聲音沙啞，著徹骨的淒涼。

偌大的房間只餘下幾盞紗燈，昏黃的燈火下，可以看見，那是怎樣呢一張駭人的面孔。

從鼻樑向上，兩道深紅的傷疤從額際斜下，橫整個面部，旁邊的都有些猩紅，還有一些細微的網狀疤痕，仔細看，便能尋得一痕跡。

凝竹有些難堪的低下頭，“小姐，這樣的一張臉……”語氣僵抖，每個字都像是從嚨中生生出來的一般。

凌歸玥紅脣抿，眼神含著一些慍怒，爲什麼凝竹還是想不通。

記得迦夜將凝竹帶回來的那天，凝竹的一張臉面目全非，毀得可以說只能看見一雙奄奄一息的眸子，也是正因爲那雙充滿仇恨和求生**的眼了。

但是，六年過去了，雖然儘量的在幫凝竹恢復容貌，可是，凝竹的臉有兩道傷口實在是太深，甚至傷到了臉骨，不能輕易的去它。

是迦夜一直陪在凝竹邊，在那個最難熬的時候，迦夜都不曾有想法，更何況現在，凝竹爲什麼就是想不通。

偌大的房間裡靜得令人窒息。

半晌，凌歸玥低嘆一聲，“凝竹，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試著用你的心去，真正喜歡一個人，並不會去在意的容貌，如果迦夜在意你的外表，那這些年他對你無微不至的照顧，又算什麼呢？”

凌歸玥不也有些茫然，迦夜如此，那驚瀾呢，他又看上了自己什麼，是那張平凡的面，還是什麼，如果他看見自己的真容又會是什麼反應？

凝竹狠狠的抿著脣，怎麼會不知道，小姐和凝梅們從來都沒有嫌棄過自己，是小姐再次讓到了親人的溫暖，還有……迦夜，可是當發現自己喜歡迦夜的時候，就再也無法去面對。

凝竹不有些哽咽，“可是，小姐……哪個子不希將最好的一面展現在喜歡的人面前”怎麼會配得上那麼好的迦夜，迦夜已經幫了太多。

更何況，的滅門之仇未報，又如何能顧及這些兒私，發過毒誓，總有一天，要親自手刃仇人，雖然知道大家都想幫，可是，不想借助別人的手。

凝竹蒼白的手狠狠的握，指甲都深深的陷了裡，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哎，好了，很晚了，快會房休息吧……”凌歸玥不再，凝竹的心結只有靠自己慢慢解，也只能點到爲止，只是迦夜這小子恐怕還有得磨。

凝竹將面緩緩的帶上，深吸一口氣，抑住自己的緒，努力的扯開角，“小姐你也早點休息”

凌歸玥淡淡的點了點頭，著凝竹離開的背影，半晌，有些疲倦的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一雙溫寵溺的冰藍重瞳，耳邊似乎又聽見那霸道又不失溫的話語：

“從現在開始，我的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但是，你是我的……”

“玥兒是本王的妃，唯一的夜王妃……”

“我喜歡抱著玥兒……”

“相信我好嗎？”

凝竹不願面對迦夜，那呢，自己對驚瀾又是什麼覺，不喜歡，那爲什麼那麼容易的讓他接近自己，還有些上癮了，甚至有時候對他毫不設防。

初夏微微燥熱的天氣，卻覺很冷，心裡空空的，總覺得了點什麼。

喜歡麼？可是，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從來沒有過，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如果喜歡驚瀾，那又爲什麼一直不願讓他見到真正的自己？還是說，時刻準備著消失，退去那張面孔，這個世上，就不會再有相府大小姐。

皇室糾葛，明爭暗鬥，所有的紛爭也都會與無關，依然可以恣意的過著自己逍遙快意的生活……

不苦笑，還真是旁觀者清，剛剛還開導凝竹來著，怎麼到了自己這兒，卻想不通了。

凌歸玥躺在竹椅上，竹椅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微闔著眼，神遊太虛，也許是因爲想得太神，或者是真的太累，慢慢的，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月過紗窗流進房間，與滿室的藥香融，青竹椅上，凌歸玥絕的臉上出一笑意，月再，也只能淪爲的陪襯，花圓月都不自慚形穢，所謂沉魚落雁，閉月花，也不過如此吧。

卻不知，在這樣的月夜，思緒漫飛的人，又何止一個。

有人警惕的環視周圍，大大的睜著眸，一刻都不敢鬆懈，驚恐萬分的裹著被子，不敢睡……

有人著圓月徹夜未眠，幾步之隔，一孤寂染了滿園的月……

有人，忍著刻骨的相思，苦苦掙扎……

－－－－－－題外話－－－－－－

推薦圓子的一篇文文，縱——鬼王毒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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