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吃了一半，小桃子和貝驍都吃飽了，兩人去了隔壁的兒活室。

云朝不放心，也要跟過去。

貝紹樓一把拽住的手腕，寬厚的手掌順著的手指攀爬，過細細的手臂：“有程風在，跟過去做什麼。”

“可以讓程助安心吃完晚飯。”

“他不需要，助理的任務就是隨時待命。”

“……”可真會剝削啊。

手腕上起了微熱的溫度，云朝回自己的手。

他喝了點酒，眉梢眼角染了幾分醉，桑音也帶了沙啞：“朝朝，三年前的除夕夜，你也是這麼跟我坐一塊。”

“開始倒規規矩矩，裝得像那麼回事，幾杯酒喝完就往我上爬。”

“我記得……你先坐我上，又摟住我脖子，像只貓一樣往我頸窩里鉆。主倒是主，水準卻低得要命。”

“朝朝，后來你干了什麼？嗯？讓我想想。”

某人故作深沉，思忖一二。

“三爺！”云朝打斷他，“不該記的事，三爺還是忘了。”

“不該記的事，當然得忘，但回味無窮的事，得時不時拿出來品品。朝朝的滋味，令人難忘，蝕骨銷魂。”

云朝心里頭罵了他好幾遍“不要臉”。

只是他眾多人中的一個，很可能也是份最低微的一個，何必跟過不去。

“三爺，時間不早了，我和小桃子該早點回去了。”

“把賬結了？”

云朝：？

“行了，跟你開個玩笑。”貝紹樓沒再逗弄，站起。

過了會兒，他取了一只包裝的香檳小盒子過來。

將盒子推到跟前，他閑適地倚靠在座椅上，后傾，目幽邃且從容：“打開看看。”

“這是什麼？”云朝好奇，但沒。

“提前送你的生日禮。”

云朝愣了一下。

從小到大，生日禮這個東西，只收到過兩個人的。

一個是媽媽云儀，一個就是貝紹樓。

十歲前，媽媽每年都會給準備生日禮，有時候是一本漂亮的本子，有時候是一枚小蛋糕，從來不會落下。

后來住在月，貝紹樓也會給準備生日禮。

只是，那些禮都留在了月。

不屬于的東西，就歸原主。

沒想到時隔三年，他還記得的生日。

“怎麼，要我幫你打開？”他淡淡道。

云朝不用打開就知道價格不菲。

他送的東西，一向都是好東西。

微微搖搖頭，拆開盒子上的致蝴蝶結，“噠”一聲，金屬扣落開。

小盒子里是一條黑鉆玫瑰項鏈。

雖然出不好，但在月住了十年，見過不好東西。

云朝一眼認出，這黑鉆價值不菲。

鉆石又亮又純，切工湛，玫瑰花型小巧致。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貝紹樓跟他祖母打電話，提到一條黑鉆石玫瑰項鏈。

當時，貝紹樓說項鏈被瑞士euler王子定了，君子不奪人所好。

那應該不是這條了。

“三爺，禮我不能收。”搖搖頭，“不起。”

“讓你收下就收下，一條項鏈而已。”

“三爺的禮向來昂貴，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收了三爺的東西，日后指不定要怎麼償還。”

“以相許，不是你慣用的伎倆麼，怎麼，不會了？”

“我們早就兩清了。”

若在往常，貝紹樓勢必會懟兩句。

今天，他倒沒有。

他從盒子里拿出項鏈：“我給你戴上。”

云朝連連后退：“三爺，我真不收。”

某人臉沉了半分，懶得跟說道，拽過，將在自己上，開的長頭發，將項鏈戴在脖子上。

作，暴又不溫。

云朝：“……”

這哪是戴項鏈，像是拿繩子勒死。

他平時對許湘、蘇煙那些個大小姐也是這麼簡單暴麼？

“云朝，你要是敢摘，云唯一就別想在安市上學了。”

“三爺，拿我兒威脅我，算什麼本事？”

“不算什麼本事，但我有的是本事弄死你。”

云朝從他懷里抬起頭來。

對上他的眼睛，好久，都沒說話。

男人出一只手開耳邊的碎發，指腹輕輕刮過白皙干凈的臉，指尖溫度略微燥熱。

項鏈很合適。

黑鉆石在鎖骨附近，一呼吸，有輕微起伏。

貝紹樓嚨一，目渾濁幾分。

他靠過去，住的后腦勺，忽然吻住的瓣，如蜻蜓點水，如雨落舷窗。

極淡的吻，覆著他上的老山檀氣息，刺著的神經。

云朝推開他。

這次，他沒有再強迫，只了自己的。

“三爺，我該回去了。”

“我送送你？”

“不用。”

云朝慌不擇路，拎著包，往隔壁兒活室走。

貝紹樓沒，依然坐在原位，脊背得筆直，包間水晶燈的落在他臉上，投下一圈影子。

小桃子還沒玩夠，但也只好洗洗手，跟媽媽回家。

云朝開車跟小桃子回來，心跳得很快，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

幫小桃子洗澡，換服，講故事。

關了兒房的燈，才回自己臥室。

等洗漱好，躺在床上，看到貝紹樓竟然給發了一條微信。

貝紹樓：到家也不知道說一聲？

云朝趕忙回復：沒來得及，對不起，三爺。

貝紹樓：貝驍三歲小孩都懂的規矩，你二十三都不懂。

云朝：三爺教訓的是。

又開始訓人。

這些年，可沒被他訓，但幾乎次次都是奉違。

表面應承他，實際上左耳進右耳出，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不聽話，他便要弄死。

但這麼多年過來，還活著。

那頭，沒再回復。

云朝知道，他這人就這樣。

他怠慢別人可以，別人怠慢他不行，做人人品有問題。

剛準備退出微信睡覺，云朝突然發現貝紹樓一小時前發了一條朋友圈。

真太打西邊出來了，某人居然會發朋友圈？

還是一條配圖朋友圈，會的。

圖片上是黑漆漆的天空和亮堂堂的路燈，路燈下有一只小貍貓。

小貍貓正面對著鏡頭，可得很。

云朝放大看了幾眼，這貓，有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