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附近許清晝不，由著江羨帶路。

看了下時間，還有多余的，提議：“不然先吃個早飯？”

許清晝問：“你一般都吃什麼。”

江羨眼睛看向四周，找早餐店：“趕時間就吃點豆漿油條，不趕就坐下來喝粥吃面。”

許清晝沒說行還是不行，靜了兩秒又問：“這邊離一中遠嗎？”

一中，就是他們的高中學校。

江羨不知他怎麼提起這個，想了下，“是順路的，得經過一中。”

許清晝一錘定音：“那就去陳記。”

江羨還記得上次幫林知鳶買桂花糕那件事，下意識拒絕：“那邊人多，要等。”

許清晝：“那就等。”

江羨扯了扯角，“您開心就好。”

許清晝雖然是個養尊優的貴公子，平時出門都是坐豪車有司機專門接送，但也坐過公車跟地鐵。

也都是上學念書那會兒的事了，僅有的幾次經驗都是陪著江羨，勉強算是門路。

工作日的周一，地鐵站的人流量可想而知的大，江羨走在前面，時不時的還要回頭看一眼許清晝，怕他丟了似的。

但人人，在人堆里很容易就視野消失。

許清晝拎著的帽子把人往自己邊一帶，“跟點。”

江羨被他掐著后頸，面無表，有種像帶小孩一樣的覺。

許清晝沒辜負他打小就運的基因，長了188的大高個，往人堆里一站都是頂顯眼的那個，再加上臉十分俊，一路走下來，江羨都能覺到強烈的回頭率落在他上。

偏偏許清晝仿佛無知無覺似的，拎著江羨很快進了地鐵里，人多，他們站在角落里，江羨正對著他，臉幾乎在他口，像是埋進去一樣。

過了片刻，江羨說：“剛剛應該直接打車過去的。”

許清晝微微俯下，“什麼？”

江羨覺到他的氣息湊近，頓時背脊一繃，“沒什麼。”

許清晝看著，忽然說：“一樣堵，好不到哪里去。”

江羨：“……”

故意的，聽見了都還要問。

到站后他們又下去，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江羨狠狠松了一口氣，走近陳記附近，遠遠就看見排著一條長龍。

江羨把手機拿出來一看，遲疑：“真要等？時間會來不及的。”

許清晝懶洋洋給一個眼神，“不會記你遲到，算你出外勤。”

江羨雙手合十，打工人萬歲。

許清晝慢悠悠的走過去，回頭見還在那兒犯傻，當即嘖了聲，“拜夠了沒？”

江羨回過神忙不迭跟過來。

許清晝揶：“你對著天恩戴德，也沒見你對我這個上司客氣點。”

江羨正：“怎麼會，我對許總您的真心，日月可鑒。”

“是嗎。”

怪氣的。

“確定沒在心里罵過我？”

這不是廢話。

江羨：“沒有，從來沒有。”

許清晝哼聲，不知信還是不信。

江羨管他呢，漂亮話誰不會說，糊弄兩下就得了，對資本家還是不要太用心，否則吃虧的是自己。

兩人到了長龍隊伍里。

天真冷，又在下雪，江羨把帽子往自己腦袋上一扣，遮住大半張臉，盯著自己的腳，慶幸沒穿那雙高跟鞋，否則這麼等一遭，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

許清晝在后：“之前來，人有這麼多嗎？”

江羨微微側過，“多。”

畢竟等了大半個小時。

許清晝問了這聲又安靜了，江羨也不管他。

好在今天還行，等了七八分鐘就排到他們了。

江羨上前笑瞇瞇的人：“陳叔。”

正穿著圍忙碌的男人一抬頭，又驚又喜：“是小江啊，有段時間沒見著你了，想吃點什麼？”

初中那時江羨就往陳記跑，早就跟主人家很，一聲陳叔都了十來年。

江羨：“還是老樣子，來兩份。”

“好嘞。”陳叔手腳麻利的作，很快把早餐打包好遞過去，抬眼一看江羨邊站了個男人，瞧了兩秒，眼睛一亮，“喲，小伙子都長這麼高啦。”

江羨疑接過包裝袋，用手機付錢，看了眼許清晝又看看陳叔，“陳叔，你認識他啊？”

陳叔：“哪能不認識嗎，就是這小伙子當初扶我一把救叔一條命……”

實在是忙，陳叔話還沒說完就被其他人打斷，陳叔忙道：“有空聊有空聊，叔先忙著。”

江羨笑了笑，“那您忙，我還要上班，就先走了，下次來看您。”

江羨把其中一份早餐遞過去，好奇詢問：“你還救過陳叔？”

怎麼都不知道。

許清晝出手接過，皮薄白，聞言抬眸，男人眉骨高而優越，眼尾長且微微上翹，標準漂亮的桃花眼，覆蓋了層淺淺的雪。

“可能。”

江羨頓時一噎，把豆漿好喝了口，甜滋滋的，“什麼可能？難不陳叔認錯人了？”

許清晝微微瞇了下眼，似在回憶，江羨等著他的回答。

或許回憶失敗，江羨聽見他輕描淡寫說：“好幾年前的事誰記得清楚，跟扶老過馬路一個質，雨天路，他騎車翻了我就隨便搭了把手。”

許清晝三言兩語說完，江羨還有點懵。

咬了口甜甜糯糯的紅豆糕，“想不到你還有多管閑事的時候。”

是記得的，以前陳叔有輛小電車，偶爾去菜市場買菜就騎著它。

不過許清晝子從小就傲，有點唯我獨尊的覺，對很多事都很冷。

比如學校里有人給他送書，他看都不會看一眼；面對被生攔路告白，他能把籃球往人面前砸，冷著臉讓們離他遠點兒；也不喜歡小，以前學校組織流浪救助活，他都避而遠之。

總之對人很兇很冷，除了林知鳶……勉強算上一個，后來才好些，不過顯然沒好到哪里去，惡劣的不止一點點。

最后到底還是攔了輛車去公司，許清晝手里的早餐他基本都沒怎麼過，江羨覺得他簡直浪費，不喜歡吃又非得千里迢迢去買。

盡會折騰人。

覺察到的視線，許清晝散漫看過來，挑了下眉，“沒吃飽？想要就說，我又不會著你。”

說完把東西往手里一塞，大發慈悲的口吻：“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

江羨：“……”

想了想，沒忍住問出了聲，“你既然不吃，干嘛又要買。”

浪費時間，還浪費的錢，是付的款。

許清晝低頭轉了兩圈無名指上的素戒，聲音淡淡不經意：“你不是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