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日娜冰雪聰明，就算他不說，也能猜到。

如此，燕歸塵也就不再拖延，他點了點頭：“是。”

“要我怎麼做？”

沒想到祁日娜會答應得這麼快，他抬眸看，“你都不問什麼事麼？”

這話一問出口，他就后悔了。

祁日娜走上前仰頭看他，眸閃爍恍如星辰。

“阿玦，我愿意幫你。你能找我，我很開心。”

燕歸塵后退了一步，神溫和，“多謝公主。”

他的舉被祁日娜看在眼里，心頭涌上一酸，但也只在一瞬。

很快的，又揚眉一笑，“都說無需客氣，說吧，要我做什麼。”

此時秦和岑康兩人站在門外，岑康歪著脖子趴在門邊，里直咕囔：“都說了什麼呀......”

說著他沖秦點了點下，“你說，這個公主可靠麼？”

秦雙手抱靠在門上，淡淡地掃他一眼，“當初能幫我們從王庭逃出來，應該可以相信。”

聞言，岑康默聲，不置可否。

又過了半個時辰，聽到里邊有腳步聲走過來，兩人都直了子退到一邊。

房門被打開，祁日娜帶著面紗從房間里出來。

秦上前，“公主，請。”

祁日娜站定腳步，偏過頭用眼角余掃了一眼站在屋的人。

短短片刻之后，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點頭：“有勞。”

送走了祁日娜，岑康走進房間。

“殿下，怎麼樣？”

燕歸塵面沉靜：“先等的消息。”

若是別人，他不會想要找祁日娜，可那個人是赤利古。他心里很清楚，塢什公主能牽制得住赤利古。

回到玄月城已經是第二天，燕歸塵去云初醒房中看了一眼，正在吃早飯。

鑒于之前差點被噎死，今天改喝粥。

但也沒吃進去多，只喝了小半碗就放下不了。

見燕歸塵進來，扶著桌沿站起來。今天力恢復了一點，但還是不能支撐獨立站著。

“怎麼樣？”

燕歸塵扶坐下，“先等消息。”

云初醒問：“多久？”

“應該就這兩天。”

云初醒眉頭一蹙，垂頭嘆了一口氣。其實自己做好了準備，一定要盡快把子恢復好，如果他們沒辦到，那就自己去救。

已經失去了婆婆和云奇他們，不能再失去云翎。

躲躲藏藏三年，終究是護不住他們。

云初心頭像是舊傷未愈，現下又被撕開，鉆心的疼。

忽然，眼中的悲郁漸漸散去，慢慢浮現出一肅殺之氣。

“你說過，會找出殺害婆婆他們的兇手吧？”

燕歸塵目微愕，“不錯。”

擰眉，猶豫片刻將那塊破碎的玉牌拿了出來。

燕歸塵面一沉，這塊玉牌像他的卻又不是他的。

云初醒問：“這是你的麼？”

“不是。”

說著他從上拿出一塊一模一樣的，兩塊玉牌大小，花紋略一看沒什麼區別，但仔細辨認的話還是能看出異。

他拿出的那塊，是燕朝皇子獨有，玉質為雪花白玉，正面刻著篆字“令”。四周刻畫升騰卷繞的云紋，背面雕有五只呈環繞追逐的瑞麒麟圖案。

云初醒手上的圖案字樣與他的無異，但從玉質和雕刻的工藝來看，卻是天壤之別。

燕朝皇室所配有的玉飾皆出自宮廷匠作，其工藝和樣式與民間本就有所差別。而且宮中所用的玉石，是由皇家開采。

所以單看手上的玉牌的話，稍大意一些是可以被糊弄過去的，但和燕歸塵手上的一作比較，真假就辨出來了。

燕歸塵覺得奇怪，為什麼拿了這玉牌這麼久都沒有與他對質。反而是從的態度和言語之中可以看出，是篤定了兇手不是他。

否則，在發現了這個玉牌之后，應該是第一時間來質問，甚至是報仇，而不是背著五百兩黃金連夜徒步走到玄月城，要暗市的人幫查找真兇。

“你沒有懷疑過我？”他不問。

云初醒淡道：“我知道你不會。”

淡淡的一句話，讓他登時心口一，愣了好一會兒。

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后，他是徹底覺得傳言不可信了。不是說藍雅人都愚鈍憨直，腦子不好使麼？

可他怎麼看，眼前這人明明機敏睿智，是非分明啊。雖然說貪財了點，脾氣了點，刻薄了點。

這時，秦走了過來，把手上的東遞給燕歸塵，退下去時，目不著痕跡地從云初醒上掠過。

燕歸塵把那只箭矢放在桌上，云初醒先是認真看了一下，而后抬眼向他。灰綠的眼眸微，帶著些許疑。

“這是在族人被殺害的現場發現的。”

云初醒微微睜大雙眼，“那天晚上你們去過？”

燕歸塵點頭：“我讓秦過去的時候你應該已經離開了。”

云初醒聞言陷沉默，當時發現族人遇害，腦中一片混沌，完全被仇恨所蒙蔽，一心想要找到兇手要手刃仇人。

后來在玄月城醒過來，掙扎著要回去安頓族人們的尸首，才從岑康口中得知，燕歸塵已經安排了人將族人悉數安葬，比快了一步。

知道這件事沒有向燕歸塵道謝，一是對他還有怨氣，覺得這是他應該的。二是自己，拉不下臉。

云初醒拿著箭矢仔細觀察，而后沉聲道：“這不是塢什的兵。”

燕歸塵詫異：“你怎麼知道？”

“我去過塢什王城的甲仗庫。”云初醒不解思索口而出，待反應過來時發現已經晚了。

抬起眼角瞅了一眼燕歸塵，發現對方一臉錯愕。

真是難得啊，能看見他臉上出現了別樣的表。

燕歸塵依然震驚：“你連那種地方都能去？”

云初醒不以為然：“有什麼不能去的？”

毫不夸張，神盜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整個塢什就沒有闖不進去的地方，也沒有不到的東西。

“你去那地方做什麼？”

“還不是鬿風那混蛋......”云初醒話說一半立即停住，好險，差點又說。

“他讓你幫他盜取東西，以珀王冠的下落為換？”

云初醒微愣，“你怎麼知道？”

燕歸塵沒說話，此刻，云初醒發現他臉有些難看。

滿腹狐疑，他這表是怎麼回事？是在憤怒？怎麼還咬著牙？都聽到了他把牙咬得咯咯作響......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云初醒周冷氣升騰，這令渾不自在。

有些擔憂地問：“你怎麼了？”

燕歸塵口氣惡劣：“以后他再讓你去做這種事，我就砍了他！”

云初醒有些懵，不行啊，把鬿風砍了，那誰幫查王冠的消息？

搖搖頭，沒等開口，卻聽到燕歸塵義憤填膺的話語：“王冠我幫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