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年，深冬.

大雪飛揚，寒風刺骨。

南冥王府後院雪地裏跪著一名凍得瑟瑟發抖的丫頭，一緋蒙上一層雪花，雪花下出的點點紅，像是盛開的煙火絢麗。

賤奴丫鬟，卻穿著大紅累金的裳。

腳上染了雪泥的繡鞋，是今年香雪坊的新式樣，鞋尖上綴著一顆指大的珍珠，與雪幾乎融為一，泛著盈盈的澤，一看就價值不菲。

緙金縷腰帶束著不盈一握的腰肢，纖纖嫋嫋，令人浮想聯翩。

冬日的寒冷，卻比不過涼的人心。

“王妃，憐兒怎麽置？”臨湘躬問道，眉宇間帶著不住的鄙夷跟憤怒。

旁邊站著的另一名丫頭不等王妃回答，就先開口道：“到底是本家送來的人，罰跪了兩個時辰就算是懲罰了吧。”

臨湘眉峰一豎，角帶著譏諷，抬頭，“藺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要讓王妃收下？你明明知道是來做什麽的。”

“我沒有收下，也是不由己，聽命行事，又何必為難？”藺皺眉看著臨湘，一副不讚同的神。

“王妃這才嫁過來多久，本家不想著替王妃謀劃，居然還送來這麽個要妖嬈嬈的玩意兒，是幫王妃固寵，呸！王爺邊又沒有別的子，需要別人替王妃固寵？打量咱們都不知道呢，不就是本家想要給長房過繼嗣子，這是想派了人來監視王妃，分化王妃的寵呢，好不要臉。”

藺要反駁，臨湘嗤笑一聲，一雙眸子冷冷的盯著，“藺，你見過給主母固寵的丫頭穿大紅裳的，這是打誰的臉呢，你眼瞎了不？”

藺滿的話生生的咽了下去，眉心蹙著，一時不語。

“三件事。”

站立在窗邊的子慢慢地轉過來，一雙黢黑的眸子帶著事不關己的漠然，藺心頭一再也不敢多言。

程九瑤櫻輕啟，音若落珠，“第一，將上的大紅裳下來連人一起送回程家去。第二，我爹娘在世時曾在程家祠堂立誓，今生隻我一，不立嗣子，諸位宗老可作證。第三……”

程九瑤的眼睛在藺上掃了一眼。

藺脊背生涼，有不好的預，自從王妃半月前從焰湖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越發的令人不可捉。

“藺，當初跟我到王府時，你爹娘曾在我跟前求過恩典，等你到出嫁的年紀就許你回程家備嫁。如今你年紀到了就回去吧，也算是全了你我一場主仆之。”

“王妃……”藺略有些驚訝，隨之而來的便是驚喜，跟著在王府不寵的王妃能有什麽好前程。

比起在冷落的王府，自然更想回程府去。

程九瑤擺擺手止住藺的話，長長的睫遮掩住那一雙黑眸裏翻滾的緒，“臨湘，取五百兩銀子給藺。”

臨湘雖然有些不願，但是還是拿了五百兩的銀票出來給了藺。這白眼狼走了也好，省的放在邊礙眼。

程九瑤定定的看著藺，眼睛裏有旁人不懂的緒似乎一閃而過，“你帶著憐兒一起回去，把我今的話給程家聽，另外順便給族裏捎句話，當初扣押長房的東西也該歸原主了。”

吃了的，早晚要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