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漣漪爲兩個臥龍村病人檢完後，終於長長舒了口氣，笑容滿面。“看來青黴素確實有效，太意外了，真沒想到自制的青黴素竟也可以醫病，照這樣發展，青黴素在很多領域都能發揮作用。”

“小漣，你在說什麼？”玉容問。

漣漪停止了自然自語，“沒什麼，我要將此時稟告聖大人，想來聖大人也定會高興。”說著，角卻忍不住地上揚，興之無法掩飾。

玉容也好像被蘇漣漪染，心見的愉悅。“也好，你去通知聖，我去安排人手準備馬車，只要你說個時間，我們便出發。”

正準備出門的蘇漣漪頓了下，回過頭，“玉護衛，您說……若我建議聖大人即刻出發，會不會太過倉促？”

“小漣爲何這麼急。”玉容問。

漣漪無奈，“因爲我們送的不是別的，而是救命的藥。這四人從臥龍村趕到營地至今，已經七日了，整整七日，不知有多人喪命在瘟疫中。”

玉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蘇漣漪，待完完整整說完後，則慢慢開口，“只有這個原因？”

漣漪道，“是啊，那還能有什麼原因？”

“臥龍村之人與你非親非故，你爲何如此著急要救他們？”玉容問，語氣出奇的認真。

漣漪被問住了，是啊，都不認識臥龍村的人，爲什麼非火急火燎的要救人？但想到那麼多無辜百姓時刻被瘟疫威脅，隨時送命，又放心不下。“這可能是醫者的天吧。”突然想起，當初考醫科大學，開學典禮上，由校長帶頭，衆人宣誓爲醫學事業鬥一生的一幕。

“醫者的天？”玉容微微皺眉，眼神滿是不解和迷茫。

漣漪笑著解釋，“爲何廚子的廚藝湛？因他希自己做出的食可口；爲何裁的技藝超羣？因他希自己做出的服大家喜，這些都是人進步的源泉。同樣，醫者學醫的願便是爲人醫病，若不想爲人醫病，沒有一個救人於水火之心，又爲何行醫？”

這問題了玉容的痛，他從未想過日日救人。

“無論是大夫還是隻學醫理的人，便有他的理由，即便不想醫治不認識的人，也總有個人想守候，不是嗎？”漣漪微笑道。

玉容也跟著笑了，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即便是沒興趣醫素不相識之人，但卻有一個人一定要醫。”說到這，玉容面上的笑容漸漸淡了，那副涼薄的面容不知不覺爬上了哀愁。“我學醫，是因有個人要醫。”

這是玉容第一次談起自己的事，蘇漣漪立刻有了警覺，“是誰啊？”好似隨口問出的話，其實漣漪心中卻張得很。

玉容走了幾步，出了營帳，漣漪跟了上，兩人一前一後在空地上慢慢踱步。

“那個人，對你很特殊？”等了許久，都不見玉容繼續說，漣漪小心翼翼地追問了句，生怕這個話題到此結束。

呼吸了新鮮空氣，玉容的面卻未因爲緩和，那濃濃的悲傷，與他那張涼薄的臉毫不協調，“對，很特殊，很重要。”

漣漪竟對他產生了憐憫。玉容口中最重要的人，怕就是他的人吧。

“醫學的萬能的，”漣漪突然終止了話題，“玉護衛，也許你現在認爲人命天定，但你見不到的是，未來百年、或者千年後醫學的發展，那一日，瘟疫已不算什麼大病。人的心臟壞了，便換顆心臟來用，眼睛壞了便是換顆眼睛來看，絕癥只是相對而非絕對，所以，你要相信醫學。即便今日你治不好他，但明日也許可以。即便今年你治不好他，但明年也許可以。所以，只要不放棄希，終有一天會功。”

心懷了便換心，眼睛壞了便換眼睛？玉容忍不住笑了，這小漣看似沉穩木訥，卻也有天真爛漫的一面，腦子裡的幻想還真多。

雖然對蘇漣漪的話不信，但玉容還是明白了想要傳達的意思。“我從來都沒放棄過，從前沒放棄，現在沒放棄，未來也永遠不會放棄。”

蘇漣漪看著玉容堅定的雙眼，心中有種悟——再好的人也有壞的一面，再壞的人也有好的一面。

認爲自己是正義的，但潛奉一教營地，利用衆人對的信任卻暗算、欺瞞；在眼中玉容雖是邪惡的一方，但他卻有著自己的堅持，用盡全力守候他重要的人。

所以說，人的好壞也非絕對，而是相對。

“不過想想，小漣你說的很有道理。”玉容突然轉移了話題，用一種驚豔的眼神看著蘇漣漪。“天疫，從來都是無藥可醫，染之必死。但因爲你的青黴素，染了天疫之人竟康復，我相信有你在，便有奇蹟在。”

蘇漣漪被玉容看著有些彆扭，加之玉容說著明顯吹捧的話，多有些害。尷尬地低了頭去，“玉護衛，您嚴重了，我只是個普通小丫鬟。”

玉容將手輕輕放在了蘇漣漪肩上，漣漪下意識想躲開，卻聽見他沉悶的語調，“小漣，我求你一件事好嗎？”

漣漪放棄了掙扎，心跳得厲害，下意識地知曉，玉容求幫忙之事是一個轉折，即將能真正走他的世界，那樣所想知曉的問題便迎刃而解。

“好，你說。”漣漪開口，聲音不大不小，語氣不急不緩，極力控制自己緒。

玉容遲疑許久，最後嘆了口氣，好像放棄了掙扎。“我儘量將他……帶來，你幫我醫治。”

“……”漣漪表示無語，鬧了半天原來是這點小事，不就治個病嘛，至於這麼大費周章嘛。“好，我一定會盡力。”

放在漣漪肩上的大手突然收，著蘇漣漪的肩，“不是盡力，是一定要治好他！”這句話從牙中出，卻好像在吶喊。

漣漪看見，玉容的眼球是帶了，“我……玉護衛，請您理智一點，病人我還沒見到，如何保證定會治好！？”大力掙了玉容的桎梏，“我不喜歡隨意立誓，但我所承諾的，我都會盡我全力，哪怕是付出自己生命。玉護衛，我這麼說，您能懂嗎？”

玉容發現了自己失態，眼中帶了一些懊惱，“小漣，對不起。”

每個人心底都有痛，蘇漣漪理解，“不說了，我去聖大人那裡了。”說完，也不等玉容回答，趕忙逃也似的溜了。

玉容看著蘇漣漪的背影，拳頭了又，了又鬆。

……

當蘇漣漪到安蓮的房間時，安蓮正擺弄著衆多妝品——自然是蘇漣漪生產的神仙方妝品。

“小漣見過聖大人。”漣漪爲安蓮福了個，清了清嗓子準備將臥龍村村民痊癒的事告訴安蓮，想來安蓮也會十分開心。

“哎呀，小漣你終於來了，”安蓮扔下妝品，扭過子，一張臉上寫滿了期待，“小漣你快來幫本座看看，這些怎麼上妝才顯得本座穩重又端莊？”

“穩重又端莊？”漣漪愣了下，怎麼聖換了口味？

安蓮一邊擺弄著五六的妝品，一邊自言自語，“我總有種預，大虎他喜歡穩重又端莊的人。”

“大虎？蘇大虎？”蘇漣漪目瞪口呆，幾個時辰前的一幕幕重回腦海，心底那種不好的預越發強烈。

安蓮鮮有的一笑，“對啊，就是蘇大虎，本座……好像喜歡他了。”

饒是鎮定的蘇漣漪，也張愣了半天，“等等，聖大人，我有一件事不懂，你爲什麼喜歡蘇大虎？蘇大虎有什麼可讓你喜歡的？再者說，昨日蘇大虎對你針鋒相對，難道你都忘了嗎？”

安蓮也是子，子都喜歡找閨等人分自己歷程，見蘇漣漪問了，也來了神，將蘇漣漪一把拖到牀上，自己也跳了上去。“小漣啊，你還記得昨日他那種咄咄人的樣子嗎？會不會覺得很冷酷無？”

“恩。”漣漪點頭，那些都是授意的。

“大虎的雙眼就好像蒼鷹一般銳利，”安蓮彷彿陷了回憶，“昨日，他雙眼一不地盯著我，說要嚴懲兇手，我……我以爲我死定了。”

漣漪皺著眉，聽著。

“當時我怕極了，一顆心糾得生疼，”安蓮的瞪大了眼，擰了眉，表痛苦，“忽然，我在他眼中發現了一溫，而後他竟然說，兇手不是我而是我邊的人，當時我的心都了。”

漣漪的眉頭了一，昨日也是當事人，敢肯定，飛峋的眼神一直是那種德行，絕對沒變過，而聖口中的“一溫”怕是自己的幻想罷了。

“直到現在，我永遠忘不掉他眼中的溫，我想佔有他！讓他時時刻刻都那麼溫的看著我，眼裡只有我，對外人都冷冰冰的，他的溫只屬於我。”安蓮越說越開心，雙手捧著口。

蘇漣漪越聽越覺得安蓮的話刺耳，越聽越難聽。什麼溫只屬於安蓮，雲飛峋的溫只屬於蘇漣漪好麼！？

“聖大人，臥龍村村民已經……”

“小漣，你還沒回答本座問題呢，什麼妝品會顯得本座既穩重又端莊？”安蓮哪有心思提什麼臥龍村？“就像你這樣。”

漣漪一愣，“像我這樣？”

安蓮酸溜溜地撇了一眼，“說了你不信，本座上過的男人比你見過的都多，本座一眼就能看出什麼男人喜歡什麼樣的人，蘇大虎就喜歡你這樣的。”

蘇漣漪僵住，好像被人抓到了什麼，尷尬地半天沒說出話來。

安蓮狠狠瞪了蘇漣漪一眼，“小漣你要記住，蘇大虎是本座的，若你想搶，本座饒不了你！”

漣漪哭笑不得，“我不搶。”用得著搶嗎？飛峋本來就是的。

雖然明知道一切都是在演戲，但蘇漣漪就是十分不爽，此時此刻只想衝到飛峋面前狠狠揍他兩拳——浪什麼浪？什麼？現在好，勾搭上聖了吧。

“哼，諒你這黃丫頭也不敢搶，搶也搶不過本座，”安蓮自負道，“話說回來，我說小漣，你這丫頭有幾把刷子，說吧，怎麼搭上玉容的。”

“……”漣漪無語，“聖大人，臥龍村……”

“那玉容可是個難啃的骨頭，當初本座屢次三番勾引，他都不上鉤，”安蓮撅著道，“小漣你快說，你怎麼勾引上的。”

“……”漣漪，“臥龍……”

“說啊！快說！”安蓮哪給說其他話的機會。

蘇漣漪長嘆一口氣，“聖大人，忠言逆耳，但現在本不是談兒私的時候，臥龍村多村民生命危急，難道您不想立威得到主子重用了？”

安蓮豈是那麼容易就聽的？眼神曖昧道，“小漣我告訴你，玉容可不是普通的侍衛，他是貴族，真正的貴族，是那種一般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貴族！”

蘇漣漪角了，“哦。”突然一個想法猛的燃起，“等等，聖大人，你知道玉容的份？”

安蓮眼神中帶了防備，“你問這個做什麼？”

漣漪垂下了眼，“玉護衛曾經和我說過，他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十分重要的人要守護。”不知爲何，對這句話記憶猶新，總覺得話中有話。

安蓮想了想，而後擊掌，“哦，我知道了。是玉容的未婚妻。”

“未婚妻？”漣漪一愣，僅僅是未婚妻那麼簡單？難道是想多了？

安蓮見到蘇漣漪略帶失落的表，冷哼了下，“小漣啊，即便是你漂亮會醫，但你也別忘了自己的出。貴族們最看出和家世背景，你這種份能做妾就不錯了，別癡想爲玉容的正妻了。再者說，即便玉容有門當戶爲的正妻，妾室也是不了的，這便是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