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鐵三角洲。

葬禮結束。

舒瀾站在21區前的高塔上往下看。

基地上沒有特別高的建築，只有在這種瞭塔上，才能看到整個灰鐵三角洲。

就在這時，鴻上綾音突然上來。

「蜂鳥？」舒瀾回頭看。

鴻上綾音淡聲說道：「就在剛剛，X洲那邊攔截到了一艘船。」

「嗯？」

舒瀾瞬間瞇起了眼睛，「不是說全面戒嚴了嗎？」

現在X洲的機場、碼頭已經全部被控制起來了，按照常理來說，這時候不應該有人出才對。

鴻上綾音緩緩的呼出一口氣，說道：「有人要跑，各大家族將自己的繼承人給送出去了。」

聞言，舒瀾瞬間冷笑了一聲。

這些日子以來，只是沒空收拾那些人罷了。

還真以為他們灰鐵三角洲是什麼柿子，誰都能一把？

舒瀾抬眼向矜墳墓所在的地方，冷笑一聲說道：「殺！全都殺了！」

「黑蛇？！」

鴻上綾音驚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著。

舒瀾也知道事不能這麼辦，但心裏還窩著火。

老師死了，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在鴻上綾音的目注視下，舒瀾最終說道：「先把那些想要逃跑的人扣住，誰家的人就由誰來換！

人命債就要人命還！咱們灰鐵三角洲還了，他們也要還！」

「好。」鴻上綾音默默的點了點頭。

舒瀾眼神凌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開口問道：「鬼狐呢？」

事發之後，一直忙著辦老師的喪事，本無法顧及其他。

直到現在，才突然想起還有鬼狐這麼個人。

鴻上綾音蹙眉說道：「炸地點已經全部被清理出來了，沒找到鬼狐的。」

「那就是跑了。」舒瀾想也不想的說道。

鴻上綾音沉默著點頭。

其實到現在為止，事已經結束了。

即便鬼狐還活著，他們也沒理由再去找人了。

矜給他們每個人都留下了書，從書里的容就看得出來。

自從531炸案事發之後，矜便陷了強烈的自責與痛苦之中。

他也是人，也想過逃避。

可終歸躲不過自己的心。

舒瀾安靜了許久，才悶聲說道：「算了，來的時候，飛機直接迫降在了沙漠，本沒給自己留後路，能為安排後路離開的，只能是老師。」

鴻上綾音也點了點頭。

兩人一同著整個灰鐵三角洲總部基地。

過了許久，鴻上綾音才開口說道：「黑蛇，我要準備退役了。」

「什麼？」舒瀾這才徹底驚了。

鴻上綾音卻笑著搖了搖頭，「這些年老師的不好，咱們基地里已經很久沒有新人總教了，以我現在的況，也該退役了。」

舒瀾瞳孔，盯著看了許久，最終才出了一抹僵的笑容。

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緒，對鴻上綾音說道：「選好接替你的人了麼？」

記得前些時候，銀狐似乎也說過要退役。

現在這種時候，灰鐵三角洲兩位總教更換……

「選好了。」

鴻上綾音看出舒瀾心裏在想什麼，搖頭笑了笑說道：「是一個孩，今年只有十三歲，有先天心臟病，能一般，但智商很高。」

舒瀾忍不住問道：「智商一百五十八？」

「你聽說過？」鴻上綾音問道。

舒瀾點點頭，「之前聽銀狐提起過，銀狐說要讓那孩子接的班。」

鴻上綾音說道：「我跟銀狐談過了，推遲幾年退役。」

「所以說，你把人給搶過來了？」

聽到鴻上綾音的話，舒瀾對那個孩子難免產生了幾分興趣。

不管怎麼說，灰鐵三角洲都是一個傭兵組織。

一個有先天心臟病，註定不會有太強能的孩，能讓這麼多人看重，只能證明是真的厲害。

「不是搶，是商量。」

鴻上綾音問道：「黑蛇，你要見見嗎？」

舒瀾只思索了一瞬，便直接搖頭。

「不用了，以後有機會吧。」

「好。」

舒瀾想了想，又低了聲音，「你想退役的話，做好接就退吧，沒事的。」

「好……」鴻上綾音點頭，又抬手了舒瀾的發頂。

「以後，灰鐵三角洲的一切都要給你們了。」

舒瀾沒有說話，眼睛有些酸。

灰鐵三角洲21個總教，有年的，也有年長的。

無論如今多不起眼的人，都曾在黑暗世界叱吒風雲，聲名遠揚。

他們能在活著的時候退役，算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上山路上的人，不應該嘲笑下山的神。

最終，舒瀾說道：「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