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對話框再度陷沉寂。薑姝攏著手機發了會兒呆,正想重新解鎖手機時,耳邊傳來不小的喧囂聲。有個高大頎長眉目清朗的男生來到後臺,薑姝瞧了眼,並不認識,但經由這份喧囂可知,必是哪所高校的風雲人。只是萬萬沒想到,男生經過了一路寒暄,竟停在了對面的短凳旁,同道好後,徑自坐了下來。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風度翩翩。
幾句閑聊,終於知道他藺淮生,北城大學最出名也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天之驕子。當藺淮生對說被拒絕後三天算錯了八道高數題之後,終於記起了兩個人也曾有點微不足道的牽絆,不失笑,“不好意思啊,我暫時還沒有想談的想法。”
隨後,一頂高帽子送了過去,“會解高數的男孩子真的太酷了,我特懼怕數學。”
藺淮生笑,明亮又不失和,人本討厭不起來,“懼怕數學沒關系,只要不懼怕學數學的人就行。”
薑姝:“那不會!”
藺淮生聞言,順著桿子往上走,“那若是未來姝姝想談了,我能不能排隊,第一。”
薑姝愣了兩秒,以一種沒心沒肺開玩笑的口氣:“排隊自然是可以的,畢竟我也不能乾預你的個人行為,但第幾,我可沒辦法保證。”
短暫的閑聊後,藺淮生離開。
薑姝所在的這片空間很快重歸平靜,的心緒也是。沒把藺淮生的喜歡太當真,理由也很充分,和他在今天之前甚至沒見過面,他的喜歡可能只是基於一支舞,過於虛妄。
而不怎麼喜歡虛妄,雖然此時此刻正清醒的虛妄著。
**
正著數第八個節目,薑姝的《瓔瑯》。大霧彌漫的盡頭,虛薄有佳人玉手纖纖,微抬,再落下......都是極為尋常的作,卻似天外神親至,仙氣嫋嫋。
某一個節點,音律沒有任何預兆的轉驟,似有驚天巨浪襲向,隨之打轉。一轉,兩轉,三轉......速度越來越快,力氣卻被一點點離。
以虛弱之軀,沉淪於絕。但從未想過放棄,眼中始終亮著一簇,細弱而亮晶晶,那是微薄的希,直到徹底疲力竭闔上了眼。
星隕。
霍星槐近距離的看著,有於舞臺上姑娘表達能力的同時,腦海裡湧出一句話:有玉微涼,是為瓔瑯。
或許是因為緒起伏,他稍顯沉靜,為旁的商栩所知,既而低低笑了聲。
霍星槐回過神,睨向他,“笑什麼?”
商栩:“還不至於無可救藥。”
眼下之意,舞臺上這個比他之前往的那不知道好上了多。
霍星槐從不懷疑商栩看人的眼,正因為如此才生出幾分好奇,“有什麼不同?今天也是你第一次見?單靠一支舞?”
商栩難得的明快地給了他一個明白:“的眼睛很乾淨,年紀輕輕能把舞蹈練到這個份上,掌控力落到了細節,絕對專注。”
一個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一旦對一件事過於專注,就不會再有余地去搞些有的沒的,單純而熱烈。
“我不認識,並不妨礙我欣賞這個人。”
話題就此終止,商栩在五分鍾後離開,看到了霍星槐晃神,他今日這一趟夠本了。霍星槐本就不想來,坐到這會兒耐心告罄。他起,隨著商栩一道離開。
與此同時,都還沒緩過氣的薑姝收到了盧惠寧的短信,隔著屏幕都能到的火急火燎,【霍星槐走了,你要不要追出去要個聯系方式?】
薑姝:“......”
這建議是薑姝沒想過的,也不敢。但眼下被好友大剌剌地擺了出來,的心湖又給激起了漣漪,竟然認真思考起是否要追出去要聯系方式。
攏著手機默坐了片刻,最後還是放棄了。
妄念就是個無底,若是一再追逐,得到了一個又想更多,步步深陷,可能有一天就困於無底中再也出不來了。
元旦過後,進期末。
為了應付專業考試,薑姝投了大量的時間,一忙起來,想霍星槐的時間就了,也很再去搜索框搜他的名字。偶爾也會意識到這點,但覺得好的,本來從頭就是一個人的表演,由濃烈,自然由淡去。
只是一個名字深植腦海中後,想要再徹底剝離何其艱難。更遑論,年底年初,各大電影類時尚圈頒獎禮,哪兒哪兒都不了霍星槐這個權貴圈和影圈的核心玩家,哪怕他還沒從校園走出。
一月九日,霍星槐再登熱搜,起因於他的影片在華獎攬得多個獎項。詞條是他的名字和影片名字的組合,裡面除了誇讚,畫風都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嫁給霍星槐,帥有錢才華橫溢......這男人真的有缺點嗎?】
【而且他才21歲,再過十年,他能走到什麼樣的高度?】
【怪不得就算朋友總是在換,還是不斷有人衝。】
【醜渣那麼多,防不慎防,那還不如挑個帥的?聽說,霍大對前友都是很大方的。】
【大方這事兒我可以作證,我一姐妹......】
【談你我願地,有什麼好說的?要是霍星槐願意跟我談,我也跟他談,談一天是一天。】
這一天,薑姝多覺得自己有點病,明明不想再看了也和沒有多大關系,可還是像一個逮到自己男朋友出/軌的人一般,將詞條裡的留言翻了一頁又一頁。幾日後,霍星槐竟又上了熱搜,這一次,他的名字旁邊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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