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哭喊著死命的拍打著滕盾，希蠻軍能讓自己進去，可本沒人搭理他們。

就在他們向蠻軍苦苦哀求的時候，背後的騎兵已然到了近前。

騎兵們早已收起弩箭，從戰馬的得勝鉤上摘下長矛，一的長矛探出馬頭，仿佛一的離弦之箭。

噗、噗、噗——

長矛先是貫穿蠻軍陣營前百姓們的，然後直接擊穿了滕盾，又貫穿滕盾後的蠻軍。在戰馬慣的衝擊下，騎兵一矛刺穿，往往是連續貫穿兩三人的。

轟隆！轟隆！轟隆——

戰馬一匹接著一匹的撞在盾牆上，衝鋒的騎兵固然是連人帶馬的倒地，而對麵的蠻軍，則是人盾俱碎，甚至有些蠻兵都被撞飛出去多遠。

騎兵的馬速太快，手中的長矛貫穿敵人的後，完全來不及再往外拔，人們第一時間丟棄長矛，出肋下的佩刀，砍殺周圍的蠻軍。

戰當中可以看得出來，這支騎兵訓練有素，經驗富，而且裝備良，除了弩箭和長矛外，他們的佩刀也不同尋常。

他們所用的戰刀，正是漢刀，也就是環首刀。一米多長，刀筆直，環首刀也正是唐刀和日本武士刀的鼻祖。

當時的漢刀已經是由鋼打造而，標準工藝是‘卅湅’，也就是要經過三十次的錘煉，另外刀刃還采用了當時最為先進的‘淬火’工藝。

這樣的漢刀，劈人真就如同切菜一般。蠻軍上的皮乃至皮革甲、藤甲，在漢刀麵前和紙糊的沒什麽兩樣。

雙方的戰，騎兵衝陣不是把蠻軍的方陣衝開了幾個口子，而是如同推土機一般，全麵碾過去。

蠻軍布下的盾陣，看似堅固，可在銳騎兵麵前，完全是不堪一擊，被碾個碎。

騎兵殺蠻軍陣營當中，簡直如無人之境，見人就砍，逢人就殺，是被戰馬活生生踩死的蠻軍就已不計其數。

歇族的猛將不，如沙利能、欒提頓、燒戈等人。

但即便是他們，也同樣抵擋不住人山人海的騎兵。沙利能在打倒數十騎之後，自己的上也滿了弩箭，魁梧的軀轟然倒地，被隨後衝上來的騎兵塌泥。

欒提頓和燒戈等人也都負了傷，無力與騎兵力戰，紛紛撤回到歇圖近前，他們急聲道：“將軍，我們遇到的是漢人的主力騎兵，已經擋不住了，趕快撤吧！”

歇圖環顧四周，隻見對方的騎兵在己方的陣營裏，橫衝直撞，銳不可當，有些騎兵都已經是陣而過，從己方陣營的陣尾又折返回來，繼續衝殺。

己方的陣營，已經沒有陣型可言，被騎兵衝擊了一盤散沙，到都能看到驚慌失措的兵卒，到都有己方族人的，這哪裏還是戰，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歇圖慢慢閉上眼睛，眼淚不住滴落下來，他仰麵朝天，突然出肋下的佩刀，猛然橫在自己的脖頸上。

見狀，周圍的眾人皆嚇得驚呼出聲，人們齊齊手，死死拉住歇圖，急聲說道：“將軍，你不能尋短見！”

“我們歇族不能沒有族長啊！”

“如果將軍你死了，今日之仇，誰還能幫我們報？”

歇圖並沒有真的要尋死，隻是做做樣子罷了。歇桑死了，他還沒有正式接任族長的位置呢，就遭遇到這樣的慘敗，人們對於他的能力必然會有所懷疑，他的尋死其實是以退為進，拉攏人心之舉。

他環視在場眾人，哀歎道：“當初我率兩萬族人出征，現在又怎能獨自逃生？”

“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日之仇，我們來日再報！”燒戈拉著歇圖的胳膊，急聲說道：“快走！再不走，就真來不及了！”

他話音未落，一隊騎兵已向他們這邊衝殺過來。

人未到，弩箭先至，歇圖周圍的護衛們立刻在他邊圍了人牆，噗噗噗，數十支飛過來的弩箭把幾名護衛當場了刺蝟。

欒提頓大吼一聲：“你們保護將軍先走，我來斷後！”說著話，他撥轉馬頭，帶著十數名護衛向迎麵而來那隊騎兵衝殺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隻眨眼的工夫，雙方便接到一起。

沙！

一支長矛惡狠狠地向欒提頓的前刺來。欒提頓子向旁一歪，將刺來的長矛閃躲開，當雙方戰馬錯之際，他一刀橫掃出去。

噗！

刀鋒劈開騎兵肋下的鎧甲，一道箭噴出來。那名騎兵慘一聲，栽下戰馬。欒提頓手持兩把彎刀，雙腳一夾馬腹，馬兒長嘶一聲，直接衝騎兵的隊伍當中。

雙方的戰馬逆向奔馳，兩邊不時有長矛向欒提頓猛刺過來。欒提頓不愧是歇族猛將，雙刀揮舞開來，上下翻飛，不僅將刺向他的長矛全部擋開，從他邊掠過的騎兵也不時被他的彎刀斬落於馬下。

欒提頓一口氣向前突進了數十米，砍殺騎兵二十餘人。在他的後，倒下一列。

就在欒提頓大開殺戒，殺紅了眼的時候，有兩匹戰馬從他的兩側同時掠過，馬上的騎兵各抓著鐵鏈的一頭。

欒提頓隻注意馬上的敵人，沒有注意到橫著拖來的鐵鏈。戰馬的兩條前被這條鐵鏈絆了個正著。

耳中就聽轟隆一聲，欒提頓的下馬大頭朝下的撲倒在地，坐在馬上的欒提頓，向前飛撲出去五六米遠才摔落在地。

欒提頓咆哮著從地上蹦起來，再看他，渾上下全是塵土，和個土人似的。

嗖嗖嗖！

騎兵的弩箭向他集中飛過來，欒提頓揮舞雙刀，格擋弩箭，叮叮當當，鐵的撞聲不絕於耳。

欒提頓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力氣耗盡的時候，而騎兵的弩箭則好像永無止境似的。

時間不長，欒提頓的刀隻稍慢了半拍，他的大和小腹便各中了一劍。欒提頓大吼著將倒在地上已然站不起來的戰馬提起，用戰馬的軀抵擋前方來的弩箭。

就在欒提頓苦苦支持的時候，一名騎兵向他直奔過來，刺出的長矛貫穿戰馬的，矛頭徑直地他的左肩。

欒提頓悶哼一聲，扔掉馬，雙手抓住那長矛，斷喝一聲，將戰馬上的騎兵生生掀了下來。

噗通！

騎兵的軀重重摔落在地，欒提頓將肩頭的長矛拔下來，一矛刺穿了那名騎兵的脖頸。

他還沒緩過這口氣，又一名騎兵衝到他的近前，他把長矛當子來用，一矛橫掃在欒提頓的腦門上。

啪！

欒提頓龐大的軀向後踉蹌出四、五步，才勉強把子穩住，頓時間，他的腦門流如注，他的眼前也是一片金星。

噗、噗、噗！隻一瞬間，至有三十多支弩箭齊齊釘在他的上。

欒提頓的軀好似刺蝟似的，滿了箭矢。他嘶吼著向前踉蹌了幾步，結果第二的弩箭又到了。這一波的弩箭，讓欒提頓的軀變得無完。

他雙膝一，跪坐在地。直到死，他的軀都沒有倒下。

一名騎兵手持漢刀，策馬從他邊跑過時，順勢一刀斬下，哢嚓，跪地的人頭掉落，鮮紅的水噴出好高。

蠻軍遭遇的這支騎兵，正是由廉丹親自率領的京師軍的主力騎兵，足足有一萬騎之多。

一萬騎兵對陣一萬步兵，別說蠻軍還不太會排兵布陣，即便他們於布陣，這場仗也不會有任何的懸念，隻能是一邊倒的碾。

雙方的戰力相差太過懸殊，已經不是靠布陣所能彌補的了。

廉丹的人品雖然不怎麽樣，但他的確很會用兵。

人人都以為京師軍的主力正在益州的南方作戰，誰都沒想到，廉丹竟然帶著一萬騎兵，神不知鬼不覺地折回到益州北部的漢中，殺了蠻軍一個措手不及。

這一場狹路相逢的短兵接，一萬多蠻軍連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幾乎是被廉丹一部全殲，最終逃掉的，隻有歇圖和百餘名心腹和護衛。

這場仗，也讓歇圖等人真正見識到了漢人正規軍的真實戰鬥力，以前與他們鋒的，隻是地方軍和義軍，與京師軍相比，那些軍隊用烏合之眾來形容毫不為過。

等到戰鬥全部結束，再看戰場上，橫遍野，目所及之，大多都是蠻軍的，當然了，其中還有那一千多嵐鎮百姓的。

廉丹指揮下的軍隊，其兇殘的程度與蠻軍相比也不遑多讓。

隻要是廉丹的軍隊和蠻軍打起來，無論在哪，當地的百姓全都跟著遭殃。

廉丹的手下人，本不管你是蠻人還是漢人，見人就殺，殺完之後就切下人頭，拿去領賞。

嚴格來說，在益州這裏，死在廉丹手裏的漢人百姓，並不比死在蠻人手裏的百姓多。

平時他的作風就是這樣，現在嵐鎮百姓和蠻軍混在一起，他們還能心慈手？

在清理戰場的時候，蠻軍搶來的那些金銀珠寶自然都落到廉丹的口袋裏，至於戰場上的，一律砍下頭顱，裝上馬車，餘下的部分，便暴荒野了。

一仗打下來，是用來裝載人頭的馬車，就足足有二十多輛。

與斃敵萬餘眾相比，廉丹手下的騎兵才折損數百人而已。此戰可謂是大獲全勝。廉丹沒有在此地多做停留，大手一揮，全軍繼續向漢中城進發。

廉丹率軍進漢中，並全殲了蠻軍主力，消息很快也傳進了漢中城。

原本已做好準備，要與蠻軍打場戰的劉縯、劉秀、馮異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們問回來報信的探子道：“一萬多蠻軍都死了？”

那名探子激地連連點頭，說道：“都死了！是蠻軍的人頭就裝了二十多輛車，現在廉將軍正率領大軍，向漢中城進發呢！”

劉縯吞了口唾沫，問道：“廉丹……廉將軍帶了多兵馬？”

“看起來有一萬騎！”

“傷亡多？”

“呃，幾乎沒有傷亡。”

“……”劉縯默然，不住暗暗苦笑。

誰能想到，在漢中郡無人能敵，幾乎把己方絕境的蠻軍，在廉丹一部麵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