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游水遊累了不想再下水是真的。為了不再游水而勾引姬無鏡倒也不全是真的。

顧見驪懵懂不知的時候曾懼怕地鬧過， 即使到了現在，那種對未知的小畏懼依然是存在的。可是兩個人沒有圓房， 就像一場義務沒有做到底，像一樁沉甸甸的心事一樣在顧見驪心上。別的夫妻都會圓房生子， 缺了那一步， 便覺得這是不對的。想擺回正途，所以尋了這個時機，心中惴惴， 鼓足勇氣主引了姬無鏡。

原來……是這樣。

手心又熱又痛，手上的作帶著顧見驪的子也跟著輕。顧見驪去看姬無鏡，只看了一眼， 就臉不自然地收回了視線。

姬無鏡起眼皮瞧一眼，說：「想看就看啊， 明正大地看。」

顧見驪地輕哼了一聲。

過了沒一會兒，顧見驪眨眨眼，另一隻手撐著，坐了起來。安靜地坐在姬無鏡對面， 明正大地看著。

姬無鏡不過隨口一說， 可沒想到顧見驪真的會……這麼看著啊。

他古怪地抬眼向顧見驪，問：「想嘗嘗？」

顧見驪忽地紅了臉， 莫名想起當初在小冊子裡看見的畫面。側過臉，移開視線，可沒過多久，再一次執拗地移回視線來，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看。

姬無鏡的作不由慢了下來。就這樣被看著……這滋味兒實在是太詭異了。他黑了臉，瞪了顧見驪一眼，沒好氣地開口：「看什麼看啊？」

顧見驪抿了抿，小聲說：「看多了看習慣了……大概就不會再覺得它醜了……」

姬無鏡差點被噎死，上手朝的腦袋瓜拍了一掌。顧見驪「唔」了一聲，用另一隻手著頭。

姬無鏡被氣笑了，拉過另外一隻手來用。簡單的作稍微變了些花樣，反復磨著顧見驪的手心，讓的手心紅紅，臉頰也紅紅。

回去的時候，姬無鏡拿出提前準備好帶過來的兩件披風。他用披風把顧見驪的子裹起來，仔細將系帶一一系好。

顧見驪偏著頭，將長髮攏到一側，擰了擰發上的水。

姬無鏡自己穿好披風後，又看了顧見驪一眼，將兜帽也給扣上。兜帽很大，幾乎遮了的眼睛。

「我的面紗不見了。」顧見驪說。

「天黑了，別人看不見。」姬無鏡牽起顧見驪的手。

顧見驪不甘心地回頭張著尋找。

「顧見驪。」姬無鏡。

「嗯？」顧見驪回過頭來，微微仰著臉，雙手著兜帽的邊兒，向上掀開一些，向姬無鏡。

夜裡，滿天的繁星也抵不過人的眼睛。姬無鏡順手了的臉，才牽著的手，一邊走，一邊不不慢地說：「你可真是一點都不像你父親。你父親有些話很有道理。不要總想著什麼規矩，你是人，又不是鴨和豬要圈在圈裡。」

「你在說什麼呀？」顧見驪沒怎麼聽懂，不知他所指。

「懶得解釋。」姬無鏡隨口說。

顧見驪蹙著眉往前走，走了好一會兒，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姬無鏡幾不可見地扯了扯角。

顧見驪和姬無鏡回到房中，就看見姬星和姬星瀾坐在地上玩翻繩，姬星瀾揪著個小眉頭，特別認真的小模樣。姬星也同樣揪著個小眉頭，可卻是一副不耐煩的小模樣。想來，姬星是被妹妹拉過來玩這個的。

看見顧見驪和姬無鏡進了屋，姬星如遇大赦，急忙拉開纏在手上的紅繩。

「哥哥幹嘛呀？」姬星瀾委屈地眼著哥哥。剛剛差一點就想到要怎麼翻了！

姬星一雙小手住妹妹的小臉蛋兒，強制地讓扭過頭去，說：「你的阿娘回來了，找玩去！」

姬星瀾前一刻皺的小臉蛋在看見顧見驪的那一刻，立刻燦爛笑起來。推開哥哥，小手撐著地面爬起來，扭歪扭歪地朝顧見驪跑過去，將跑到顧見驪面前時，開了小胳膊。

「要阿娘抱！抱抱瀾瀾！」

顧見驪摘了兜帽，蹲下來，把的小姑娘抱進懷裡。顧見驪想起來昨兒答應了姬星瀾今天下午陪玩翻繩索的，忙道歉：「阿娘和你爹爹有些事出去了一趟，把答應瀾瀾翻繩的事給忘記了，是阿娘錯啦。」

姬星瀾使勁兒搖頭，聲氣：「阿娘的事重要，瀾瀾什麼時候玩都可以哦。而且哥哥會陪瀾瀾玩兒！」

姬星瀾扭過頭向仍坐在地上的姬星，想到了什麼，揪著小眉頭說：「哥哥，你說錯了。不是我的阿娘，是我們的阿娘呀。」

「嗤」姬星嗤笑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顧見驪忍俊不，實在是覺得姬星嗤笑的小模樣和姬無鏡實在太像。忍不住回頭向姬無鏡，想看看原版。

姬無鏡一眼看穿的小心思，無語地移開視線，懶得搭理。

他彎腰，把顧見驪懷裡的姬星瀾拎起來放在一旁，喊下人擺上晚膳，然後拉著顧見驪進了裡屋換乾淨的服。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飯後，顧見驪陪著姬星瀾玩了好一會兒，準備歇下時，才發現梳粧檯上帖子。

「八月初十？那也快了……」顧見驪喃喃。

偏過頭向銅鏡，瞧著自己銅鏡中的臉。現在這個樣子作為龍瑜君閨中友的份參加的婚宴，的確不太妥當。顧見驪也很意外龍瑜君會邀請。

不過多年，顧見驪知道龍瑜君是真的希去，這帖子並不是面子事兒。既然新娘子希去，自然是要去的。

顧見驪臨睡前，仔細用著從多收集來的祛疤藥。在臉不同地方塗抹不同的藥，比對著效果。十分認真和耐心十足。

姬無鏡沐浴回來，懶散靠坐在床頭，若有所思地著顧見驪。

到了八月初十這一日，顧見驪早早起，選了得的茶白配淺紅的襦裝，對著銅鏡細細描了眉，敷了妝。縱使妝遮不住臉上的斑斑點點，還是塗抹得一不茍。然後再戴上淺紅的面紗。

姬無鏡也要去。

作為龍瑜君的親朋陪客，顧見驪自然是要直接去左相府中，和龍瑜君的其他幾個閨中友一起，陪著龍瑜君的花轎往餘家去。姬無鏡跟著顧見驪自然是不方便的。

顧見驪搖頭：「不合規矩。」

姬無鏡嗤笑。

顧見驪再搖頭：「今天是瑜君的大喜日子，若我們不合規矩了，會給新人添麻煩的。」

姬無鏡神懨懨地倚靠著床側，蒼白的臉上病懨懨的。想起昨日夜裡姬無鏡還咳了，顧見驪瞧著姬無鏡此時不高興的樣子，心裡不忍，只好放了語氣，說：「那你先去餘家好不好？」

姬無鏡不吭聲。

「你算著時辰去，在賓客席稍等等。我隨著瑜君的花轎去了餘家就去尋你，可好？」

姬無鏡還是不吭聲。

顧見驪解開一側的面紗，湊過去親了親姬無鏡的角，彎著眼睛笑著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哦。快起來換服。」

顧見驪雙手去拉姬無鏡，姬無鏡這才勉為其難地下了床。

再耽擱，怕誤了時辰，顧見驪代了姬無鏡何時出發去餘家，又叮囑了幾句「大喜的日子不能帶刀」、「不要與人爭執」、「看誰不順眼等離了喜宴再算帳」等等，這才帶著季夏先一步出門，去往左相府中。

顧見驪從姬無鏡採買的那批丫鬟裡面，挑了四個乖巧聽話的放在邊。可用得最習慣的還是季夏，若是出門，帶著的丫鬟也一直都是季夏。一起曆過難的主僕誼，總不是新人能輕易替換的。

瞧著顧見驪臉尋常，眉眼間帶著帶著幾分喜的模樣，季夏憂心忡忡。這群家，表面上大氣端莊，一個個像不食人間煙火似的。可實則也就那麼回事，碎起來不比丫鬟們強多，踩低捧高的本事卻比丫鬟間厲害多了。

顧見驪如今和昔日景不大相同，季夏已經猜到了那些家們相視一笑的場景。季夏決定打起十二分的神，把主子給護住了！

玄鏡門依山傍水的同時也的確偏僻了些，即使顧見驪起了個大早，趕去左相府中時，時辰也不算早了，龍瑜君的幾個閨中姐妹都已經到了。除了家中的四五個堂、表姐妹，閨中姐妹也到了四五個，再加上丫鬟，整個裝扮大紅的閨房裡，姹紫嫣紅地站滿了人。畢竟是婚宴，來的姑娘，個個心裝扮了一番。

「見驪，你來了！」龍瑜君坐在梳粧檯前正挑選著收拾，急忙起，迎上顧見驪。

顧見驪眉眼彎彎帶著笑，拉住龍瑜君的手，說：「不要怪我來遲了才好。」

「不遲，時辰還早呢。」龍瑜君反握住顧見驪的手，在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沒遲到就好，可都準備妥當啦？」顧見驪上下瞧著龍瑜君，「瑜君今日可真好看，嫁好看得很。」

龍瑜君笑得開心：「你來得剛好，正好幫我挑挑用哪副鐲子。」

除了龍瑜君，屋其他幾位姑娘在見到顧見驪的時候都有些意外，實在沒想到顧見驪會出現。顧見驪與龍瑜君好，龍瑜君出嫁，顧見驪趕來實屬正常，可是……不是毀容了嗎？不應該躲在家裡哭的嗎？

唐紅惠皺著眉，眼神如刀子似地上下打量了顧見驪幾遍，又恨不得能夠看顧見驪臉上的面紗，看清楚顧見驪現在醜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