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左相府中， 龍瑜君正坐在桌前，認真寫著請帖。旁邊坐著兩個同齡姑娘， 一個唐將軍家的小兒唐紅惠，另一個是何侍郎家的二姑娘何寶君。

龍瑜君喜事將近， 唐紅惠和何寶君過來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 亦是說說話，聊解著龍瑜君最後的閨中時。龍瑜君一邊與們閒聊著，一邊給一些閨中友寫帖子。家世顯赫， 品上佳待人也寬厚，友甚廣。

「瑜君姐姐，見驪怎麼沒有過來？我以為今日會來的。」唐紅惠忍了很久終於問出來。

龍瑜君尚在寫請帖， 還沒開口，何寶君先開口：「自從家裡出事， 即使後來平反了武賢王的冤，也不怎麼出來與我們小聚了。想來日子過得也不算太好。我聽說先前不知怎麼摔斷了臥床了許久，可憐不見的。後來傷剛好，又被夫家前頭的外室子染了天花， 現在又落了個一臉麻子， 更不願意出門了吧。」

何寶君有些惋惜地搖搖頭，又繼續說：「可惜了那容貌， 就這麼被毀了。」

唐紅惠的眼中浮現幾抹輕視，像模像樣地說：「是可惜呀，盛名滿安京的第一人了麻子，怎麼可能不可惜呢？若是我落了個滿臉麻子， 定然要哭瞎了眼睛。」目閃了閃，出幾分興，「古人說紅命薄，我先前不信，可現在再看看安京雙驪？以前我是真的羨慕顧家姐妹，竟然能擁有那種被上天眷顧過的容貌，可如今再看……一個被夫家休棄曾到到市井中開酒樓，扭著段勾人進店賺銀子。另一個就更慘了，給自己老相好的叔叔衝喜去，也不知道天天見面了會不會尷尬。誒？你們說……顧見驪嫁了個臥床病秧子，聽說時常昏迷不醒，應該是不能人事吧？顧見驪整日見著自己的老相好，會不會忍不住暗地裡和老相好藕斷連……」

「紅惠。」龍瑜君蹙眉打斷的話，「說的越來越過火了。」

唐紅惠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涼茶，稍微收斂了一點，才又說：「我也是你們走得極親近了，才把這話說出來。難道我說的不對？哎，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替顧家姐妹兩個惋惜。我和大驪接些，可之前閨中各種小聚沒見小驪，我這也是關心。命運多舛是事實，嫁的不好更是事實呀。若是個人的倒也罷了，可是姬昭……」

唐紅惠掩，嘲諷地輕笑了一聲，神莫名地道：「妹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人。顧見驪能在姬昭邊活這麼久也是不容易了，誒？你們兩個說說，是不是為了活命盡欺辱？畢竟是個連生子都能抱回家的殺人劊子手……」

「紅惠。」龍瑜君第二次打斷唐紅惠的話，放下筆，正視著唐紅惠，嚴肅地說：「你心裡是惋惜也好，是幸災樂禍也好，放在你的心裡去，或與別人說，我都管不著。可在我這裡，不要再妄論顧家姐妹兩個的長短。我不喜歡聽。」

瞧著龍瑜君的臉，唐紅惠臉上有些尷尬。訕笑著，說：「好好好，我不說了，新娘子可千萬別怒。」

一旁的何寶君急忙勸解：「瑜君別氣，紅惠想來不是那個意思。紅惠也是不要再說了。」

丫鬟急匆匆趕進來，一臉的歡喜，稟告：「姑娘，皇后娘娘的賞賜到了！夫人讓你快些出去接懿旨。」

龍瑜君的臉這才緩和些，出笑容，將桌上剛寫好的幾份帖子遞給丫鬟，讓吩咐小廝送出去，然後急忙出去接懿旨。

唐紅惠和何寶君跟在後面，落後些距離。

何寶君一臉豔羨，笑著說：「有皇后娘娘的賞賜，瑜君的婚事可真的給足了臉面。」

唐紅惠不鹹不淡地說：「夫家家世一般，又是顧家姐妹一樣是低嫁。未來怎麼樣，誰知道呢。」

何寶君皺起眉頭來，不太贊同地說：「大喜的日子，你今日怎地總說。剛剛嘲笑了顧家姐妹，現在連瑜君也編排上了。」

唐紅惠著帕子掩而笑，怪氣：「當初顧見驪毀容，你不是也笑話過？裝什麼呢。」

「你！」何寶君甩開挽著唐紅惠的手，憤憤道：「先是顧家姐妹，然後是瑜君，現在連我也編排上了。唐紅惠，你今日是在別了氣，在這兒撒氣了吧？」

何寶君說完轉就走。

瞧著何寶君的背影，唐紅惠想要喊，又沒喊出來，最終只是輕歎了一聲。此時也有些後悔，今日的確在口舌上過分了。這些貴們從小一起長大，總喜歡互相攀比著。攀比的東西從玩零兒到金銀首飾，再到家世權利，如今這個年紀自然是攀比著親事。誰都盼著自己嫁的更好些。

何寶君說的不錯，唐紅惠這是在婚事上了委屈，憋了好大一口氣，這次失態地把心裡的暗一腦抖出來。好像將別人都踩在泥裡，才能安自己不算太慘，心裡才能舒服些。

龍瑜君的帖子送到顧見驪那兒時，是長生接下的，順手遞給了季夏。季夏放在了顧見驪的梳粧檯上，沒立刻遞給顧見驪。因為，顧見驪還在溫泉池子裡掙扎著。

姬無鏡早就代過了，閒雜人等退散，誰也不許靠近溫泉池。

距離被姬無鏡推下水，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時辰。

顧見驪子陷在水中，雙臂屈著搭在岸上，腦袋微微偏著搭在胳膊上，大口著氣。實在是太累了。臉發白，四肢乏力，左剛剛筋過，現在還酸痛著。

聽著後水聲，知道姬無鏡的靠近，顧見驪立馬委屈地求饒：「讓我再歇一會兒，就一會兒。」

姬無鏡停在顧見驪手，手掌從顧見驪腰側到前面，握住的前腹，將攀在岸磚的子往懷裡拉，說：「天都要黑了，歇得夠久了。小驪驪乖，懶是不對的。」

顧見驪索在姬無鏡懷裡轉了個，手腕勾住姬無鏡的腰側，子微微後仰，用糯的語氣撒：「叔叔……」

鬢傾，地在臉頰與細白的頸，白-皙的臉頰因為過分疲憊泛著紅暈，眼含春-，映著波。那細的麻子竟也未能掩去的貌。

漉漉的子上，水珠兒慢吞吞地沿著鎖骨淌落，淌進早就了的薄薄月白抹。月白的抹一半在水上一半在水下，淡藍的澤似乎融進了水中。料子很薄，漉漉地覆在子上，勾勒出的形狀。小豆兒凸凸。

顧見驪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水，手背過臉頰下移，沿著細白的頸，指腹撚了撚抹上段的料子。微瞇了眼，語氣漸低引：「叔叔不是說想咬一口嗎？」

「嘶。」姬無鏡神莫測，「顧見驪，企圖用勾引叔叔的方法來懶是沒有用……」

顧見驪主吻上姬無鏡的堵他的話，又握住姬無鏡的手，將他的手送到桃兒上。

姬無鏡著顧見驪，間微滾，眸漸重。

好的，還是有用的。

姬無鏡另一隻手攬著顧見驪的腰，靠著池岸，手掌上移，用手背將顧見驪的背與堅的池岸隔開。

天逐漸黑下來，月與繁星逐漸爬上來，星星點點的暈映在池水中。溫熱的泉水輕輕過兩個人水中的。

姬無鏡如意地咬了桃兒，還是顧見驪送上口的。

顧見驪胡推開了姬無鏡，紅著臉爬上了岸，小沒進溫泉水中坐在岸邊，整理著小。有些尷尬地側著子，別開姬無鏡的視線。

姬無鏡撐著岸邊上了來，坐在邊，用指腹將在臉上的發掖到耳後，問：「真的那麼累？」

顧見驪點頭，嘟囔著：「何事都沒有一蹴而就的道理。我今日不要再下水了。」

姬無鏡只是「哦」了一聲。

顧見驪詫異地回頭去看他，剛一轉過頭來，姬無鏡手臂穿過的後頸，握住另一側的肩，拉著在岸邊的青磚上躺下。

滿天的繁星都在對顧見驪眨眼睛。

姬無鏡指著被群星圍繞的皎皓圓月。他拖長了腔調慢悠悠地問：「顧見驪，你說這月亮像不像……像不像……」

「像什麼？」顧見驪問。腦子裡浮現好些古人描寫月亮的唯詩詞。

姬無鏡說：「你的屁。」

顧見驪角的淺笑一僵，不可思議地瞪圓了眼睛看向姬無鏡。只是一瞬，很快反應過來，使勁兒推了他一把，坐起來，作勢就要重新跳進溫泉水裡去。

姬無鏡作很快地攬住的腰，重新將拉倒，又在了下，他近顧見驪的耳朵，牙齒輕輕咬了一下顧見驪的耳垂，舌尖兒了的耳，說：「顧見驪，其實叔叔更想咬這兒啊。」

他的手掌沿著顧見驪的腰側一路下移。

顧見驪子一僵，心跳忽地跳快了兩息。垂在側的手無被褥可攥，唯有張地攥了手心。

終於要來了嗎？

早晚要來的……他們是夫妻呀。

顧見驪眼睫了，緩緩合上眼，等待著，接著。淩，炙熱相抵，就在顧見驪以為一切都順理章的時候，姬無鏡卻停了下來，拉著的手握住，就像以往那樣。

顧見驪慢慢睜開眼，著夜幕裡滿天的繁星，瀲灩波的眸中浮現了茫然。

姬無鏡一邊握著的手而，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可能會把毒過給你。」

顧見驪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