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待走近， 顧見驪看見姬星瀾的頭髮七八糟的。將手裡的青小瓷瓶遞給姬星，提著層層疊疊的雲霧， 在姬星瀾面前蹲下來。看了一眼自己的左。今日走的路的確有些多了。

「瀾瀾頭髮怎麼這樣？」

「唔……」姬星瀾滴溜溜的大眼睛轉了轉，瞟了姬無鏡一眼， 小手了自己的頭髮， 說：「瀾瀾不小心……唔，是瀾瀾不小心自己弄的哩！」

顧見驪點了點的小臉蛋，將的頭髮鬆開， 纖白的素指攏了攏，給重新紮起來，在頭頂挽起兩個小揪揪。

「謝謝！」姬星瀾張開小胳膊， 輕輕抱了抱顧見驪，在顧見驪的臉頰吧唧了一口。

顧見驪亦在香的小臉蛋兒上親了一下， 才鬆開。站了起來，看向姬無鏡，問：「五爺這是要去哪兒？」

「接你啊。」姬無鏡語氣散漫。

顧見驪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繞到他後， 推著椅往回走。

姬星瀾和姬星一左一右跟在兩旁。若是以前， 姬星會習慣地走在姬無鏡旁，而姬星瀾會賴在顧見驪旁。這回， 姬星瀾想繞過去走在顧見驪側的時候，發現哥哥走在顧見驪側，沒有換位置的意思。姬星瀾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地走在了爹爹旁。

回到了院子， 距離用午膳的時辰也沒多久了。顧見驪就沒讓姬星瀾和姬星回後院。姬星有些彆扭地站在角落，姬星瀾則是自己爬上了椅子。

顧見驪坐下方覺得上的酸痛有些緩解，朝姬星招招手，把他到面前來：「你三哥哥給你的藥呢？」

姬星也不吭聲，彆彆扭扭地從袖子裡取出來小瓷瓶遞給顧見驪。

姬無鏡起眼皮乜了顧見驪一眼，目在顧見驪手裡的小瓷瓶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顧見驪讓季夏拿來碗來，在裡面加了些熱水，將瓷瓶裡的灰的藥倒進去，碗中的水立刻了灰。

「難看死了。」姬星嘟囔。

「難看也得。」顧見驪拍了拍他的小腦瓜，指腹抹了藥，仔細塗在姬星的耳朵上。小孩子皮，姬月明那麼用力地擰，不僅的地方破了，耳朵著頭皮的地方也破了。一見了這傷口，顧見驪就皺了眉。

姬星瀾從椅子爬下來，踮著腳尖去看哥哥的耳朵。等看清了傷口，癟著吧嗒吧嗒掉眼淚。

「能不能不哭了？哭鬼。」姬星嫌惡地瞪了姬星瀾一眼。

「哦……那瀾瀾不哭了……」姬星瀾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淚憋回去。

姬星看著妹妹努力憋眼淚的樣子，覺得可真醜，還不如哭出來呢。他想掐一把，讓哭。可是他的小手剛抬起來，看了一眼面前的顧見驪，皺了皺眉，又把手回去了。

沒多久，林嬤嬤端上了晚膳。顧見驪、姬無鏡還兩個孩子正吃著，季夏匆匆趕進來，說：「夫人，鈴鐺過來了，眼下正跪在外面。我沒直接將領進來。說如今不能再留在大姑娘邊待著，願意做牛做馬服侍您。」

顧見驪毫不猶豫地說：「叛主的下人我可不敢留。」

季夏對顧見驪的話並不意外，應了一聲，悄聲退出去，將跪在院子裡礙眼的鈴鐺趕走了。

坐在牆頭上逗鳥的長生笑著說：「季夏，你們人不都是心善的嗎？這個鈴鐺肯定會趕出府，你連個碎銀都不給啊。」

季夏仰頭著牆上的長生，彎著眼睛假笑：「窮婢無銀，還是長生大人救濟吧！」

言罷，轉就走，不理那個整日坐在牆上逗鳥的怪人。

用過晚膳，顧見驪找藉口推了陪姬星瀾玩，讓兩個孩子早早回了後院。

姬無鏡懶散坐在床榻上，靠著一側，兩條大長腳腕疊搭在床沿。他右手放平，掌心裡放了一個嬰兒拳頭大的不倒翁，左手點一下不倒翁的頭，讓不倒翁樂呵呵地轉呀轉。等不倒翁停下來了，他再點一下。一次次重複，也不覺得無聊。他目落在不倒翁上，會隨著不到翁地晃而移。

顧見驪走進裡屋，站在門口看了他一會兒，走向擺得離門口很近的羅漢床，側著斜坐著。右腳落地，左腳搭在床沿。然後褪下左腳上的鞋，將雲霧拉到膝上。雲霧，又名千層輕紗。腰際是寶藍，越往下越淺，到了尾，只剩淺淺的淡藍。的料堆在一起，襯得出的小瑩白如玉。像接天蓮葉下若若現的白藕。

顧見驪取來止痛的藥，倒掌中，兩手手心相，輕輕一會兒，再作輕地塗著左小。

姬無鏡終於玩厭了不倒翁，側過臉來看向顧見驪。他的目落在顧見驪白-皙的小上，又逐漸下移，看著纖細的腳背，微微鼓起的腳踝，還有每一粒小巧的腳趾。的小腳趾微微彎曲著，可得很。

到姬無鏡的目，顧見驪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默不作聲地繼續著小。那一日，罵了他，道過謙了。可是他呢？他從未覺得自己那樣帶著侮辱的行為是不對的，他不僅沒有任何歉意，甚至還莫名其妙地發脾氣，那樣對。

顧見驪蹙眉。

不知道姬無鏡為什麼生氣，可是也是會生氣的。算了，不和個重病之人計較。

顧見驪不指姬無鏡會認錯，也不想再困在不好的緒裡獨自生悶氣，主找個話題開口：「五爺，星很敏，比星瀾還要敏一些。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管一管他。至，在他被欺負的時候，給他出面。今日是我帶他去的，然而還是你這個父親出面比較好。」

「我說過不要你多管閒事。」姬無鏡隨口道。

顧見驪不贊同地蹙眉問：「難道就這樣一直由著別人欺負他。」

姬無鏡說：「被人欺負多了自然就學會了保護自己。」

「可是他子已經很偏執了，再這麼下去，等他長大了會長歪的！」顧見驪不由有些急，聲音也加重了些。

姬無鏡詫異地看向顧見驪，說：「我就是這麼長大的啊。」

四目相對，顧見驪著姬無鏡的眼睛，才終於明白姬無鏡並不是不想管姬星，而是他真的以為這樣對待姬星是對的。

「我歪了？」姬無鏡扯起一側角嗤笑，「正的歪的又能怎麼樣？他長大了是好是壞無所謂，能保護自己不被欺負，能讓別人怕他就夠了。」

顧見驪怔怔著姬無鏡的眼睛，許久不知道該說什麼。搭在左小上的手慢慢下，落在羅漢床上，倒了小藥瓶。粘稠的藥順著瓶口緩緩流淌。顧見驪緩過神來，急忙扶起瓶子，將紅綢瓶塞塞了瓶口。

重新抬起頭，向姬無鏡的眼睛。好半天，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放了聲音：「可是那樣過得太辛苦，也不會開心啊。」

姬無鏡低沉地笑著，像聽到了有趣的笑話。

顧見驪抿著沉默，不知道再說什麼。

姬無鏡笑夠了，朝顧見驪招手，說：「過來。」

「做什麼？」顧見驪問。

「找點樂子讓自己開心啊。」姬無鏡笑。

顧見驪擰眉，再問：「到底做什麼？」

「抱抱啊。」姬無鏡慢悠悠地說。

顧見驪驚住了，對於姬無鏡說出這樣的話太意外了。板起臉來，悶聲說：「五爺，我還在生你的氣。」

「知道啊。」姬無鏡點頭，他張開雙臂，「過來讓叔叔哄哄。」

「不正經……」顧見驪小聲嘟囔了一句，別開臉不去看他。

姬無鏡歎氣，拖著慵懶的腔調：「顧見驪，我沒力氣走過去。」

顧見驪一不地在羅漢床上坐了很久很久，才終於慢吞吞地起，瞪了姬無鏡一眼，一步步朝他走過去。每走一步，角像綻出一朵花。

姬無鏡瞥著泛著漣漪的角，隨口說：「你這子好看的。」

顧見驪口而出：「不給你。」

姬無鏡無語地看著立在前的顧見驪。

顧見驪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目有些躲閃，不去看姬無鏡。沒，姬無鏡也沒。顧見驪等了好一會兒，姬無鏡也還是一不，也不說話。忍不住去看他一眼，見他一直著，有些尷尬地開口：「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好吧，就是那個意思。顧見驪瞪著他，問：「你不是說要抱抱嗎？」

姬無鏡忽然就笑了。他角略彎，狐貍眼眼尾微揚，勾勒而出的笑從眼尾開始暈開，迅速爬進了眼底。

看嘛，小時候開不開心有什麼關係。樂子是自己找的，現在開心不就好了。姬無鏡握住顧見驪的手腕，將拉上床。他去掰顧見驪的，讓坐在他的上。

顧見驪雙手下意識地抵在姬無鏡的口，低頭看著自己大開的雙，這樣的姿勢，讓覺得極不雅觀，尷尬極了。

姬無鏡手掌在顧見驪的後腰，摁住的細腰，將往懷裡一帶，讓更加地近他的膛。

大側磨過姬無鏡的，抵在他的腰。一種陌生的古怪滋味毫無徵兆地在顧見驪子裡蔓延開。

「五爺……」

「還疼嗎？」姬無鏡懶懶問著。他掀開顧見驪的子，手掌搭在顧見驪的小，微微用力地著。

顧見驪低眼著他的作，忽然忘了剛剛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