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平時白日裡， 顧見驪跟著姐姐去酒樓， 也是在酒樓吃過了晚飯才回來。所以顧敬元和陶氏並不等們回來一起吃。下午的時候， 顧川還在家裡， 那孩子心不在焉記掛著顧在驪在酒樓不安全，傍晚跑去了酒樓。顧見驪眼下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讓姬無鏡和父親、陶氏一起用晚飯，實在是擔心這兩個人再吵起來。

想來想去，想先去問問父親的意思。

顧見驪還沒走到，陶氏便把攔了下來。原來是顧敬元那裡剛來了客人。

顧見驪一眼正廳的方向，問：「又是誰過來了？什麼時候過來的我怎麼都沒聽見響。」

陶氏指了指小門的方向。顧見驪了然， 必然是過來，不能引起注意的人。

顧見驪知道一直有人盯著父親的一舉一。

「對了，你跟我過來。挑一塊花。下午給你父親做服，忘記讓你挑了。」

陶氏將顧見驪帶到偏房，讓挑一塊布料。

「您又給我做服。」顧見驪激地微笑著。

「我這手藝肯定是趕不上錦繡坊的， 沒你先前的裳好看。湊合穿， 不嫌棄就好。」陶氏說。

「怎麼會嫌棄， 我高興還來不及。」顧見驪說著，了桌子上服，那是陶氏剛給顧敬元做好的寢。不算多好看，但是針腳細，穿著肯定舒服。

顧見驪不由想起姬無鏡沒有寢。昨兒睡時， 他穿著裡面的中。可剛剛都換了下來， 也不知道今晚他穿什麼睡才好。顧見驪考慮著是不是該給姬無鏡做一。不過即使做， 今晚肯定是來不及的。恐怕又要拿一套父親的寢給姬無鏡穿。

「你是想喊你父親吃飯吧？」陶氏說，「你父親那邊不知道還得什麼時候，你和姬五爺先吃吧。他不是還帶了兩個孩子？又是病人又是孩子的，那可不得。」

顧見驪想想也是，在陶氏這裡多留了一會兒，和一起做了些針線活，約著姬無鏡快洗完了，才回去。

浴房裡空著，姬無鏡已經不在那兒了。

顧見驪折回房中，四方桌上擺了兩盤菜，都用碟子蓋著保溫。想來季夏還在廚房裡忙剩下的飯菜。

顧見驪推開裡間的屋門，說：「五爺，等下就可以吃了。」

話音剛落，顧見驪愣住了。

姬無鏡懶散靠在窗前，手裡把玩著一支顧見驪的木簪。他穿著一件顧見驪的紅領長衫，因為不合，並沒有系上系帶，兩片襟隨意搭著，出些許白的膛。他本就白，鮮紅衫映襯之下，白如玉瓷。

他下穿著顧見驪的紅，比長衫的澤更為濃豔，如火似。這條子本是顧見驪的齊曳地，穿在姬無鏡上，只從腰起，仍舊長度不夠，出姬無鏡白_皙的腳踝和長腳。紅勾勒出姬無鏡下兩條大長隨意懶散的站姿。

他低著頭，目落在手中的木簪上。半半幹的墨發未梳未攏，隨意垂落，其中一綹兒著他的脖側，垂落於白與紅之間。

姬無鏡慵懶起眼皮，慢慢抬眼看向顧見驪，挑起的眼尾堆出風，淚痣近妖，活生香。

顧見驪驚了半晌，恍惚覺得姬無鏡若是兒，永安城或許就沒有什麼安京雙驪了。

「可好看？」姬無鏡笑問。

顧見驪搖頭，小聲說：「你不能穿這個……」

「我是問你好不好看。」姬無鏡糾正。

顧見驪不得不承認地點了頭，又說：「好看是好看，可是……」

「可是什麼？」姬無鏡收了笑，眸瞬間帶了冷意，「你不僅穿過我的服還剪了。我怎地就不能穿你的？」

「能、能……」顧見驪下意識地小聲回話。只因姬無鏡忽然收了笑冷若寒冰的樣子著實森可怕。

可一想到等下要和兩個孩子一起吃飯，顧見驪不得不又一次著頭皮開口勸：「我不是給你準備了父親的服嗎？沒有穿過的，肯定比我這個合些。」

顧見驪瞟了一眼姬無鏡的臉，迅速移開視線。

姬無鏡側過臉，扯起一側襟拉到鼻前，隨著他的作，膛大，「把你的裳穿在上就像抱著你一樣。」

姬無鏡赤腳朝顧見驪逐步走來，隨著他的走，長衫浮影輕晃。顧見驪迅速低下頭不去看他若若現的膛，視線卻落在了姬無鏡的腳上。

姬無鏡立在顧見驪面前，低下頭瞧，似笑非笑語氣莫測：「可惜，還是不如抱著你香。」

顧見驪心跳快了一瞬，忽然開口：「抱著我就可以換下我的裳了嗎？」

話一出口，顧見驪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呀」了一聲，指尖兒捂住了自己的。

姬無鏡頃刻的意外之餘，笑得開懷。他彎下腰來，與顧見驪平視，含笑著顧見驪的眼睛，低聲問：「想讓叔叔抱？」

「不、不是……」

姬無鏡低聲音：「可是叔叔想抱你。」

顧見驪心慌意，偏偏這般近的距離讓更是心慌。胡地手去推，手心卻在姬無鏡的口，那小小的凸點劃過掌心，灼得手心發燙，迅速收回手。

「你、你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我不管你了！」顧見驪紅了臉，轉往外逃。

姬無鏡不不慢地向前邁出一步，輕易攬住的纖腰，在顧見驪後抱住了。

他將下抵在顧見驪的肩窩，側過臉，近距離地看著顧見驪泛紅的臉頰，慢悠悠地問：「臉怎麼紅了？」

「熱、熱的……」

「哦——」姬無鏡拉長了音，「看來是熱了，要不要把服了？」

姬無鏡環抱著顧見驪纖腰的手放在腰側的系帶上，慢悠悠地將系帶的兩條垂繩纏在修長的手指上，故意逗著。

顧見驪抿，幾不可見地嘟了下，小聲說：「叔叔，我了。」

姬無鏡著顧見驪的側臉沉默下來。

他沉默著，顧見驪卻不安著，心裡敲著小鼓。顧見驪試探著抬手，小心翼翼地拉住姬無鏡的手腕，著聲音說：「不要戲弄我了，我們去吃飯吧？我聽見季夏擺盤了……」

姬無鏡忽然輕笑了一聲，他離得那麼近，吹得顧見驪頸間的，忍不住了脖子。

姬無鏡曲著食指，在泛著紅的臉頰上輕輕刮過，說：「下次直說你要吃飯，不許嗲著嗓子跟叔叔喊你了。」

哪裡有嗲——顧見驪在心裡q悄悄反駁。

「有區別嗎？」顧見驪問。

姬無鏡鬆開了顧見驪，直起來，笑：「區別很大，誰知道你想吃什麼……」

姬無鏡微瞇了眼打量著顧見驪，舌尖輕輕過牙齒。

著顧見驪茫然懵懂的眼眸，姬無鏡默了默，接了一句：「等你長大就懂了。」

顧見驪不解地皺著眉頭。

姬無鏡笑笑，走出去吃飯。顧見驪也不再多想姬無鏡剛剛說的話，跟了出去。

季夏端著菜進來，瞧見這般打扮的姬無鏡，嚇得一哆嗦，手中的菜差點落地。把菜放下，趕忙低著頭腳步匆匆地出去。再次端菜進來時，不由悄悄打量了幾次姬無鏡，心下一陣胡思想。

姬星瀾和姬星顯然也對姬無鏡這般打扮有些意外。不過大概是因為他們年紀小，並沒有像年人那般覺得這樣做不對。

姬無鏡著兩個孩子，含笑問他們：「可好看？」

姬星瀾和姬星認真看了姬無鏡好一會兒，才重重點頭，齊聲說：「好看！」

姬無鏡開懷大笑，興致濃濃。

坐在對面的顧見驪忽然也跟著彎起角來。心想姬無鏡這人也真的很容易滿足，別人誇他好看，竟能開心這樣。

剛剛吃完飯，栗子竟然從廣平伯府趕了過來。說話向來不完整，只能說簡單的句子。顧見驪仔細聽了好一會兒，才弄明白原來是宮裡給姬無鏡送來了賞賜的東西。栗子只記得有一些藥材，其他東西不記得了。

姬無鏡沒怎麼當回事。

顧見驪看一眼姬無鏡，暗想似乎要不了幾日就要回廣平伯府了。而且元宵宴也日漸近了。想到元宵宴，又不由蹙了眉，怎麼覺得姬無鏡本就沒有明確答應帶去或者拒絕呢？

栗子既然來了，也沒讓立刻回廣平伯府。讓跟季夏住在一間。姬星瀾幾日沒見栗子，纏著栗子說話，姬無鏡直接讓姬星瀾和姬星今晚和栗子住一塊。

陪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時辰不早準備歇下了。顧見驪叮囑栗子明兒個一早回一趟廣平伯府給姬無鏡和兩個孩子那些服過來。

顧見驪有些犯難地走到姬無鏡面前，說：「晚上你穿什麼？我給你帶了父親的寢來。是新的，父親沒有穿過的。」

「不要。」姬無鏡坐在床邊，還在低著頭玩顧見驪的那支木簪。

顧見驪耐著子哄他：「我的寢不是子，你穿不下的。還是穿我給你帶過來的這件吧？」

「不要。」姬無鏡還是這兩個字。

「那你穿什麼呀？總不能穿著上這去睡呀。」顧見驪說。

「不穿。」姬無鏡口氣隨意。

「我不管你了！」顧見驪把懷裡抱著的青寢往床頭小幾上隨意一放，果真不再管姬無鏡，踢了鞋子上床，面朝裡側側躺著。

沒多久，聽見坐在床邊的姬無鏡下了床，吹熄了屋的燈，重上了床。

可讓顧見驪沒有想到的是，姬無鏡說的「不穿」竟然是真的不穿，什麼都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