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歡的腦子實在不適合想這些復雜地問題，所以在想不清緣由后，果斷地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后。

反正不管是哪種，都很是歡喜啊，又何必去計較帝君的目的。

搖歡雙手環上他的后頸，靠進帝君懷里。

的額頭著帝君的溫熱的頸窩，那暖暖的溫，把整顆心都熨帖得服服整整。

正陶醉著，又忽然想起一事，也不歪歪斜斜靠著他了，正經地坐直了：“那小二提起國師，語氣敬重又佩服，說他是這凡界頂頂厲害的大人，修煉已至渡劫期大圓滿。上達天聽，離飛升就差一個機遇。就連那些正經修仙的門派，恐怕都不能出幾個與他比肩的。”

搖歡生來就是龍，雖然自古以來，龍族的地位崇高，但還未渡過劫，嚴格算起來還是屬妖類一族。

懵懂了近千年才開了靈智，又近期才年換鱗，剛躋正經龍的行列。修煉也僅是本能而已，對渡劫飛升實在沒有，是以對凡界的修仙類別并不了解。

的認知里，不管誰厲害都比不上家帝君厲害。

“皇宮里那個吃脆皮鴨的皇帝聽說很是敬重他，為他開辟府苑，準許百姓給他供奉香火。就連宮里都單獨給他留了一個宮院，平日里供他歇腳用。”搖歡八卦兮兮地猜測道：“帝君你說這是不是一出斷袖話本啊？”

什麼朕的江山與你一起共賞啊……

這天下人都不知朕的心思，你可明白啊……

朕為了你費盡心機，只求卿多看我一眼啊……

搖歡腦補得停不下來，越想越覺得那皇帝的后宮佳麗就是為了掩蓋這個事實才存在的，就連那脆皮鴨的大廚也是因為國師喜歡才費盡心思招進宮里的。

否則怎麼會宮一宮院，宮外一金宅，可不明擺著金屋藏嘛？

那些心機小妾們就不知吃醋嘛！

“胡思想些什麼？”尋川放在后頸上的手不輕不重地了一下，看陡然回過神來，才道：“明日見了就知道了。”

搖歡卻搖搖頭：“國師不在宮里，小二說那國師外出有一段日子了，前段時日小皇子誕生，國師都未參加皇子的滿月禮。”

“那更好。”尋川攬住的腰，抱起：“該休息了。”

搖歡原本坐在窗臺上，被他這麼一抱，自然而然地分開雙環住他，與他平視：“帝君可是不喜我想別的男人了？”

掩輕笑，雙眸彎彎，似近新月時的下弦月，眼里月華大盛，竟比屋燭火還要明亮些許。

“既然知道，便只想著我。”尋川把搖歡放在床榻上，看晃著雙腳笑盈盈地坐在床邊，曲指刮了一記的鼻尖：“歇吧。”

搖歡答應了一聲，踢開腳上的鞋履，躲進被窩里。

剛躺下，屋燭火便盡數熄滅，只余從窗外飄進來的月，清清淡淡地照亮了窗前那寸許之地，這才能約約看到屋擺設。

搖歡從被子里出一個腦袋，看著帝君也上床來了，咬著被角，小聲問道：“帝君留我過夜，可是心懷不軌？”

尋川正躺下，聞言一頓，細想之后又覺得有些好笑，躺下后轉頭看了一眼，語氣平靜又自然：“并未。”

搖歡失地“哦”了一聲，往帝君旁靠了靠，又問：“那帝君不怕我對你心懷不軌嗎？”

尋川已閉目休息，他側把搖歡攬進懷里，低頭在額上一吻，輕聲道：“我只是就近看著你，怕你一個忍不住，今晚便去皇宮抓廚子了。”

搖歡：“……”

不解風！

搖歡毫不客氣地推開帝君，一骨碌背過，狠狠地了幾下床板。

若不是對自己的皮相極有信心，此時都要懷疑是不是自的魅力問題了。

榆木腦袋！

搖歡抓住床板，已化為利爪的爪子輕而易舉就把床板給掰下了一小塊。

掰完一塊還不解氣，又掰下一塊，指尖一便立刻化為木屑。捻著無辜的木屑，繼續腹誹。

還未等掰下第三塊，腰間一，帝君從后把攬進了自己懷中，鉗制在腰上的力量似懲罰一般，勒得有些疼。

搖歡還未來得及轉頭，本就近在咫尺的人，低下頭很是惡劣地咬了一口的耳朵：“這般煩人，如今你是一點也不怕我了？”

他雖是問著，卻毫沒有要聽回答的意思。

落在耳后的耳窩，輕輕的一吻，那灼熱的呼吸拂過的耳廓，搖歡整個人似被誰拎著在空中晃了兩下一下，如一腳踩空墜落地面，渾都了。

哼哼了兩聲以示抗議，被他咬過的耳朵卻熱燙得如置于溫泉水中，麻麻的。

搖歡是安分了。

可尋川卻不想放過了。

他攬在搖歡腰間的手微微松開，從的耳后漸漸往下，扯松了的領口，吻至肩頭。

全皮細膩，此刻因為害渾發熱，他抱在懷里如抱了一只暖爐。

搖歡乖乖地在帝君的懷里，咬著，閉著眼睛。

在害，也在無錯。

點火的是……可沒想著要滅火啊……

偏偏屋燭火寂滅，安靜得連風聲也沒有，帝君落在上的吻就被無限放大，滿心滿眼里……全是帝君，以及上一下一下烙下來的印記。

搖歡向來都是言語上的大丈夫，行上的小矮人。

見識尚淺，不知這種時候應做些什麼，干脆承。那輕如蟬翼又飽含珍惜的吻，靈魂深竟涌出一種近乎喟嘆的滿足。

就似這一刻得來不容易，就似這一刻是滿足夙愿后的嘆息，竟有那麼一瞬讓搖歡覺得心里苦，似攪拌了蜂的黃連，一時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

睜開眼，著帳頂，有些迷茫地問道：“帝君，我是不是忘記一些事了？”

難自的人忽然就停了下來。

搖歡沒有轉，只是有些發愣地盯著床帳，自言自語道：“你親我時，我竟懷得來不易，難道我是傾慕帝君傾慕到走火魔了嗎？”

尋川把搖歡已經褪至前的裳拉回去，漸沉的呼吸緩緩的平靜下來，再開口時，他的聲音里猶帶著后的沙啞：“若是你真的忘了什麼，可希想起來？”

搖歡認真地想了想，搖搖頭：“忘記的應該就是不想記起的事吧？”

不太確定，有些猶疑。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荒唐。

出生時就是一顆什麼都不知道的龍蛋，生平經歷也就最近才富了一些，哪有什麼似曾相識或者被忘的事？

最近真是被辛娘和姜易的事攪得昏了頭腦了，竟無端生出那麼多沒有營養的遐想來。

搖歡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并未察覺到后的帝君，眼眸沉如這浩渺的夜，那些沉淀在他眼底的時，就如風沙卷過一般，攪得天翻地覆。

黑暗中，尋川的視線落在枕在自己手彎上的白皙脖頸，忍不住又在耳后印下一吻，明明是想斷了這種，卻如飲鴆止。

他低嘆一聲，抱：“再不歇，我要折騰你一宿了。”

搖歡可是被辛娘開過竅的人，帝君雖然委婉，可這話里的意思還是聽得明白的，當下乖乖地閉起眼，沒多時，就沉了夢鄉。

等睡著，尋川小心翼翼的出自己的手。站在窗前看著滿目繁華的燕京，悄無聲息的從窗口躍了出去。

這燕京，就如嶺山一樣，充滿了不安定。

所以他，不能掉以輕心。

——

皇宮地靈氣充沛之地，以天地五行之力，修筑得如同天牢一般，又有皇帝這條大龍坐鎮。皇宮的正氣天生與妖相克，尋常妖皆近不得。

辛娘要進皇宮尋龍洗，只有兩個辦法，一是洗髓洗凈妖氣，二是靈魂離，附奪魄。前者為難自己，后者禍害別人。

搖歡不知辛娘要做的準備竟是吃洗髓丹，看著辛娘洗髓后虛弱的模樣，轉頭怒瞪了眼臨窗而坐的帝君。

說帝君這種悶的子怎麼會留過夜，原來是真的沒存什麼旖旎心思，也真的真的只是就近看著，省得出手阻撓，耽誤辛娘。

辛娘安地拍了拍的手：“別擔心，只是洗去妖氣，修為雖然大減到底還在。”

搖歡心有不忍，只是這會辛娘都已經洗完髓了，說什麼都是無用，當下怒氣澎湃地掰碎了桌角，幾下攆末，豪氣萬丈道：“你放心，這筆賬我幫你算在那貪皇帝上了，等會就去找他出氣。”

辛娘對搖歡的魯莽深有會，當下擔憂的看了眼帝君：“不知帝君有沒有什麼好法子？”

闖皇宮……

聽起來就覺得是妖生活膩了啊！

尋川合上窗，轉道：“聽的，惹是生非向來是搖歡的強項。”

搖歡頭一次被帝君這麼認真的夸獎，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這夸獎怎麼聽都像是在罵……

哀怨地了眼辛娘：“我有話要和帝君說，辛娘你等我一下。”

辛娘應了一聲，很是地關上門先退了出去。

屋里一沒人，搖歡就席地一坐，拿出當年無理取鬧的架勢開始瓷：“我好可憐，帝君欺我騙我還諷刺我。什麼天造地設，這世間就我一條龍了，帝君也不知珍惜，我要氣哭了，真的氣哭了……”

一條滿地打滾的龍，看著的確不怎麼賞心悅目。

這大概就是夫人年齡太小的弊端？總是要時時哄著。

尋川有些頭疼地拉起搖歡，見顯然還沒發泄完，指尖在眉間輕輕一點，似有水滴落在的眉間，讓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陪你來燕京，是因為你，旁人與我無關。”尋川專注地凝視著：“洗髓是辛娘甘愿為姜易做的，你用什麼立場心疼？我昨夜留你，也只是不想你目睹過程難。”

他聲音平緩，耐心解釋，確認這些話搖歡都聽進去了，他才和了眉眼，有些委屈地問：“搖歡，你何以誤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