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禹平靜地看著他表演，沉默良久，說：“爺爺，在我六歲那年，春節的時候，你曾給我喂過一塊糍粑，你還記得嗎？”

周老爺子渾一抖，用不敢置信的神著他，誰還記得二十年前過節吃過糍粑這樣的小事？

程景禹道：“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每到過節的時候，我都會遭到全家人的白眼，所有人都排我。那年吃年夜飯。大姑將我騙走，讓我在大街上逛了大半夜，回來的時候年夜飯都已經吃完了。他們不想跟我同桌吃飯，覺得我晦氣。”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終於帶了幾分：“爺爺，當時你把我到你的書房，說你給我留了好吃的，是一盒糍粑，你還親手喂給我吃，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比山珍海味還要珍貴百倍。可是，那時候我怎麽會想到，你居然會在裏麵下毒。”

周老爺子渾不停地抖起來，臉上布滿了悔恨和痛苦，他扶著桌子，說：“景禹，是我，是我對不起你。我聽了他們的蠱，可又舍不得你，你是我最疼的孫子，讓我講你趕走，我做不到啊。所以我……我隻能出此下策，假如有一天，你真的對周家不利……”

“你就能縱我的毒，將我殺死嗎？”程景禹道。

周老爺子臉蒼白，低下頭道：“後來我也後悔了，什麽惡鬼投胎，什麽魔鬼轉世，不過是無稽之談，你是我的孫子，是我親孫子。我也想過要解開你的毒，但是……那種毒沒有解藥，我想著，隻要我不縱它毒發就行，哪裏知道……”

“哪裏知道它居然會在我複活的時候毒發，是嗎？”

周老爺子急匆匆走過來，抓住程景禹的雙臂，說：“景禹，這次真的不是我幹的，我並沒有縱毒藥讓你毒發。你是我唯一的希，是周家唯一的希，我又怎麽會……”

程景禹輕輕歎了口氣：“爺爺，我相信你，你是真的關心我，把我當親孫子看待。”

周老爺子臉上剛剛出幾分喜，卻聽程景禹繼續說：“但你畢竟是大家族的族長，在你的心中，周家遠遠比我來得重要。”

他拂開周老爺子的手，說：“爺爺，從今往後，我不再是周家的家主，您另請高明吧。”頓了頓，他又說。“您畢竟養了我這麽多年，您放心，一旦周家有什麽事，我一定會出手相助。”

“不，不行。”周老爺子像抓住了一救命稻草般，抓住了我的手：“小玥丫頭。爺爺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替我勸勸景禹，周家不能沒有他啊。”

我幽幽歎息：“老爺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錯誤已經犯下了，覆水難收，您還是放手吧。周家還有很多人能做家主。”

“周家現在是什麽樣我還不知道嗎？那都是些無能之輩，隻有景禹，隻有我的景禹是人中龍。”周老爺子老淚縱橫，“景禹，求求你，原諒爺爺吧。”

程景禹再次後退一步：“爺爺，我並沒有怪你，你所做的並沒有錯，隻是……我無法接而已。你放心，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爺爺。”

說罷，他忽然一個閃。來到了周老爺子的麵前，將一顆丹藥塞進了他的口中。

周老爺子隻覺得一暖流順著食道流淌下去，化為洪流，將自己的心髒包裹起來，原本痛的心髒，此時卻非常的舒服。

程景禹的丹藥治好了他的心髒病！

程景禹挽著我的手，轉朝門外走去：“爺爺，保重。”

“不，景禹，回來，回來。”周老爺子驚慌地往前追了幾步，或許是丹藥的緣故，他渾發，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地板冰冷，卻比不上此時此刻他心中的寒意。

當年他怎麽就鬼迷心竅，聽了那個人的挑撥離間，就給自己最寶貝的孫子下毒，不僅僅害了孫子。還害了整個周家。

後悔啊，真是後悔啊。

他的心髒病在漸漸好轉，但他卻多麽希自己能夠立時死掉，死了，心就不會這麽痛了。

走出周家，我擔憂地向程景禹。輕輕靠在他的側，說：“景禹，你還好嗎？”

程景禹朝我出了一道淺淺的笑容，輕輕我的臉頰，說：“小玥，現在我自由了。”

我在心中歎。周家就是一個囚籠，將他囚起來，做什麽事，都要顧慮周家，現在他孑然一，唯一擁有的。就是我們母倆。

“從今往後，我可以肆無忌憚地保護你們。”他說，“誰若是想你們，我就讓他灰飛煙滅。”

說到“灰飛煙滅”四個字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凜冽的殺意和萬眾莫敵的王者之氣，讓我忍不住傾心。

我抬起頭。在他臉頰邊輕輕一吻：“好。”

這個“好”字，百轉千回，氣回腸。

理完了周家的事，我們又立刻包機回了山城市，剛回家，嶗山派的掌門清玄就拜上門來。

清玄是上任掌門高青龍的大弟子，實力在年輕一輩算是佼佼者，如今已經突破了五品。

這些大門派的掌門，通常並不是門派裏麵實力最強的，因為掌門要理上上下下的俗務，並沒有多時間用來修煉。真正的強者是門派裏那些數十年都不出麵的老祖們。

程景禹冷淡地說：“清玄掌門有何貴幹？”

清玄十分客氣，說：“程先生，蔣士，我是為這次令嬡遇刺一事而來。”

我微微瞇起了眼睛，清玄道：“據鄒家代，鄒家老三之所以會鬼迷心竅，派出死士襲擊令嬡，是在夜店了我們嶗山派弟子的挑唆。我得知這件事之後。立刻派人出麵調查。”

他將一份文件地給我們，說：“我的屬下調查過那個夜店，當晚鄒家老三鄒文了幾個小姐，招待一個修道者，這是那個修道者的照片，我在門嚴格查過，他並不是我們嶗山中人。”

我看了看手頭的照片，那照片是從攝像頭裏截取下來的，是個尖猴腮的中年男人。

清玄說得很誠懇：“兩位，嶗山是名門正派，不會做這等挑撥離間、狗的事，何況我們又是一同戰鬥過的戰友。我們嶗山派很看重這，蔣士每年又為我們提供很多符籙，我們斷不會因為一點蠅頭小利，就做出對雙方不利的事。”

程景禹著他的眼睛，清玄雖然年輕，卻也見過不大場麵，但是不知為何，在程景禹的麵前，被他那雙眼睛一盯，他竟然覺得有種麵對自家老祖時的覺。

惶恐，且不敢直視。

凝視良久，程景禹忽然笑了：“清玄掌門。你多慮了，嶗山派乃華夏中流砥柱，我們當然不會懷疑。隻是此人膽敢打著嶗山的名義在外麵為非作歹，損害嶗山的名譽，此人不除，對嶗山大大不利。”

清玄道：“程先生放心。此事我們嶗山一定會嚴肅理。”

事解決，清玄起告辭，我心中暗笑，堂堂嶗山掌門，居然親自上門解釋，可見我們這次。確實將華夏的修道界給徹底鎮住了。

終於有幾天平靜日子過了。

至於兩界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為此日夜心憂，實在沒有必要。

接下來的日子寧靜而平淡，我和程景禹就像普通夫妻一般，白天陪小曦遊玩。晚上啪啪啪，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反正閑來無事，我就讓程景禹教我煉丹，我前世在地獄的時候，有一個藏書閣，裏麵是我在漫長歲月中搜集到的各種書籍。

其中有各類功法。各種製符、陣法、煉的書籍，也有許多古老的丹方。

以前我對煉丹沒有多興趣，十八層地獄中所發生的各種事又多，我每日要理的事務堆積如山，也沒有那個時間。

如今得浮生半日閑，正好什麽都試試，免得來人間走一遭，卻留下種種憾。

初學者剛開始學煉丹，自然是要學最簡單的結續丹，這種丹藥可以治療外傷，非常有效。

如今雖然很多丹方失了，但大門大派之中，還是養著不煉丹師的，特別是全真派，以煉丹聞名於世，現在外麵流傳的好丹藥，基本上都是全真派的煉丹師所煉製。

全真派出貨量最大的就是這結續丹了，其他門派也有煉丹師會煉，因此結續丹是現在非常常見的丹藥，不是窮得一貧如洗的修道者，都會隨備上幾顆。

結續丹的材料在普通藥店都能買到，我花了上百萬，買了一大堆材料，然後問程景禹要了煉丹爐，開始煉丹。

我縱著地獄之火，按照程景禹的指示，開始一件一件往裏麵扔材料。

程景禹耐心解釋：“小心一些，提煉草藥的華要細致，否則煉出的丹藥有雜質，品質就不會太高。很好，就這樣，然後是最難的一步，將所有的草藥華全都合在一起，沒關係，失敗了也無妨，煉丹就是這樣，每一個煉丹師都是用無數的材料堆積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