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大笑過了，突然這般大笑，覺得很是舒暢。

歐在一旁淡漠地看著，眼中沒有半分緒，似乎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在的預料之中。楚星雲餘瞥見了的目，角的笑容僵了僵，的笑容就像是在看一隻螻蟻，讓楚星雲覺得自己的形象瞬間變低了，仿佛自己做了什麽特別蠢的事似的。

實際上，他也確實做了很蠢的事。

若是他此番沒有這般衝行事，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他也不後悔，楚霖就是他心中的一刺，如今這刺終於被他自己親手拔去了，他並沒有覺得不值。

至這黃泉路上，還有一個楚霖相陪，倒也沒有很無聊。

隻是，如果可以，下輩子，他一定不要再投到帝王家。

皇帝看著楚星雲笑得癲狂，甚至還有些發瘋的趨勢，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稍稍冷靜了一些，當即拍下桌案，“來人！將二皇子給朕綁起來，天牢，三日之後問斬！”

他這一聲命令下得毫不猶豫，歐幾乎可以想到當時他下令捉拿楚夜的時候，究竟是什麽樣的表，是不是也是像現在這樣，麵無表甚至還有些譏笑，讓人看著就覺得很是難。

歐實在是不明白，明明是父子，為什麽會鬧到如今的地步，為什麽皇家就一定要這樣鬥得死去活來。前世也是見過奪嫡之戰的，很可怕，很腥，以為重生一世，自己已經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就已經逃了以前的命運。現在的命運，似乎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啊。

還是得陪著楚夜玩那些心權勢，甚至差點被這事給瘋。明明最是討厭玩弄心計，又不得不為了保護自己而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

又看了一眼楚星雲，即使是聽到這樣的話，楚星雲的角還是掛著笑容，他應該早在做這件事之前，就已經想到如果失敗了會是什麽樣的後果了吧……歐垂下眸子，若不是為了楚夜，是不願將楚星雲揭穿的，可是既然楚星雲已經開始對付楚夜了，也不能夠視而不見。他們這些個皇子，都是苦命人。歐對楚星雲懷有三分同，七分愧疚，也不知道自己的愧疚從何而來，可是看到楚星雲臉上風輕雲淡的表時，就是有一子負罪油然而生。

“寧貴妃教子無方，不配協同皇後執掌後宮，貶為寧嬪，打冷宮，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隨意出。”皇帝接著又下了第二道聖旨，楚星雲這次有了些許反應，握著寧貴妃的手，看著寧貴妃哭一個淚人兒，角的笑容依舊沒有收斂。

皇帝終究還是顧忌寧家的勢力的，歐手中的證據也不能證明寧貴妃是參與了楚星雲這次謀劃的人，隻要楚星雲一口咬定是他請求自己的母親幫忙看管一個人，寧貴妃實際上並不知，皇帝也不能隨意定寧貴妃的罪。隻是最後雖然沒有要斬了寧貴妃，卻也失了寵，又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這輩子也就完了。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寧貴妃，到最後也要在冷宮裏麵過一輩子了。

寧家雖然有些意見，卻也不敢在皇帝火氣最大的時候提出來，隻能委屈了寧貴妃。

楚星雲做出這樣的事，他們是沒有辦法挽留了，既然寧貴妃已經失去了的價值，對於寧家來說，這顆棋子就沒有用了。不過是一個人罷了，寧家隨時都可以送一堆年輕貌的小孩進宮，想要再培養一個棋子容易得很，隻不過是因為寧家家主念著以往的舊，還是準備好好關照一下寧貴妃。

至於斷七的下場，自然是不用說的。楚星雲這個隻是背後出謀劃策的人都被判了這麽嚴重，更何況斷七還是一個親自手還偽裝現場的人呢。是他真正殺了皇帝最寶貝的那個孩子，皇帝還不得恨死他了，又怎麽可能會赦免他。

想到自己的老母親已經安置好了，斷七也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麽事還沒有做完，他的母親既然有歐照顧，他也就放心了。

“你且放心，我會遵守自己的承諾。”看到斷七擔心的目又看了過來，歐知道他究竟在擔心什麽，笑了笑，笑容又些許疲憊，卻還是能讓人輕而易舉地相信。

歐就是這麽神奇，看著就覺得心好了不。

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歐所說出的話的真實，像這樣的人，不會撒謊。

這件事已經到了結束的尾聲，歐已經證明了楚夜的清白，按照他們先前的約定，皇帝這個時候應該宣布要將楚夜正式立為太子，“皇上，既然此事已經圓滿結束了，那麽咱們也該聊聊先前的協議了不是？”

皇帝似乎是已經忙忘了先前協議的事，在旁夏公公的提醒之下這才想了起來，看到歐的表，皇帝便知道，這件事若是不能現在解決，歐一定會纏著他不放。罷了罷了，他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按照之前說的來辦吧。他也不是像之前那樣是不能將太子之位傳給楚夜，以前是因為有楚霖在，如今楚霖既然已經不在了，他邊也沒有其他有出息的皇子，歐既已證明了楚夜的清白，如今讓他履行自己的承諾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隻不過，想到自己一下子就失去了兩個孩子，皇帝無論如何還是會覺得有些心痛，雖然他也知道，楚星雲就是因為自己一天到晚作死，如今做出了這樣的事，他也幫不了什麽忙。

“下個月初三是個好日子，就定在那個日子吧。”皇帝並不是一副商量的語氣，而是直接將自己的打算告訴歐的覺。歐也覺得那個日子不錯，而且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準備時間，儀式也不會弄得太簡單，若是平常，說不定得準備兩個月左右，如今特殊時期特殊對待，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稍微趕一下，還是可以出來的。皇帝想了想，又頓了一小會兒，“這一次，朕決不食言。你且放心吧。”似乎是看到了歐帶了些小懷疑的目，皇帝笑了笑，吩咐夏公公趕人擬旨。

歐站在原地，表麵上倒是沒什麽變化，但是隻要一想到一個月之後就可以見到一個作為太子的楚夜了，想想還有些小激。

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皇帝卻失去了自己最心的孩子，和最能幹的得力幫手，他似乎一時間老了不，讓歐看著都覺得有些陌生，又有一種莫名的心疼。

兩鬢斑白，氣神似乎也不如以前了。他這副模樣讓歐有些擔心，若是皇帝不小心生病了，然後嗝屁了，那可怎麽辦。看著皇帝的模樣很是不妙……

雖說楚星雲已經被皇帝給抓了起來，再也沒有興風作浪的可能，但歐就是覺得心裏不踏實，但也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裏不踏實，就覺得不太對勁。

楚星雲不可能是這般容易認命的人，不能被楚星雲在大殿上麵的那番表現給蒙蔽了，若是楚星雲就是專門為了演給看，為的就是降低對於他的警惕，然後趁這個時間做一些事出來也不是什麽難事啊。

歐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該盯楚星雲盯得一些。隻不過，靠自己的力量肯定是不可能的，楚夜的那些勢力不想輕易用，眼珠子微微一轉，就已經想到了一個好人選。

“皇上，二皇子一向善於韜晦掩人耳目，即使是將他關在天牢之中，臣依舊不太放心，還請皇上……”不等歐把話說完，皇帝擺了擺手。他並不認為一個被關在與世隔絕的天牢裏麵的人，能和外界有什麽流，又怎麽可能從天牢裏麵逃出來，歐就算是異想天開也要想一些稍微符合實際的吧？

還是說，經過這一次的事之後，歐就對於楚星雲神經過敏了？老想著他是不是有謀詭計？

皇帝很累了，這段時間以來這些事對於他的打擊實在是有些多。他略顯頹廢地靠在龍椅上，一向神奕奕的模樣也消失了，看上去整個人都衰老了不，看得一旁的夏公公也急，卻也不敢說什麽。

若是可以，他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皇帝單手支著額頭，眼睛閉著，也不聽下麵的人究竟在說著什麽，神遊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皇上，此事不得大意。若是讓那楚星雲逃了出來，後患無窮啊……”歐還是不死心，想要讓皇帝盯著些楚星雲。可皇帝明顯沒有要聽的話的意思，最後也隻是應付了一下，並沒有真的當真了的表現。

看著皇帝轉回後宮的影，歐眉頭鎖，若是皇帝不肯幫看這些楚星雲，那就隻能自己稍微注意一些了，隻不過手上的人手實在是不夠，若是沒有皇帝的幫忙，難免會有些疏……不過也沒辦法了，誰讓皇帝現在心不好呢，心不好不答應這略微顯得有些任的要求也沒辦法。其實歐完全可以搬出大道理來讓皇帝不想答應也得答應，但是想到以後和楚夜還得和皇帝相很長一段時間，更何況皇帝現在還是皇帝，可楚夜現在還不是太子，還是不能這麽早和皇帝鬧得這麽僵，鬧得太僵對他們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沒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