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看著他這幅模樣就知道他還是站在楚星雲那邊的，角勾了勾，勾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想看看，若是皇帝最後知道就是楚星雲害死了他的寶貝兒子楚霖，他到底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會不會後悔他此時攔著歐，不讓置楚星雲？亦或是慶幸，幸好歐手裏還有最後一把利劍，才沒有將楚星雲這個害死他孩兒的兇手給放走？

“我還有最後的利劍沒有拿出來，我差點忘了，”歐角帶笑，所有人都知道歐不可能會忘記這麽重要的事，也不過是說說而已，看著眾人期待的眼神，歐挑了挑眉，“方才沒有拿出最後的證據，是因為犯人還沒有到齊，如今倒是好了，總算是到齊了，可以把證人給傳喚過來了。”

說完還似笑非笑地瞥了寧貴妃一眼。那些臣子素來是在朝政之中爬打滾一路走過來的，各個都是人，看到歐這樣的表，自然是朝著寧貴妃看了過去，隨後便想到——歐所說的“犯人還沒有到齊的意思”必定是其中一個主謀還沒有到這裏，而大殿當中唯一一個後麵才趕到的，就是寧貴妃，再加上歐那一瞥，看樣子，另外一個主謀應該是寧貴妃？

他們心中都有了猜測，隻是怎麽也不敢說出來，低著頭等待著繼續的發展。

寧貴妃和楚星雲心中頓時覺得不妙，歐那一眼是什麽意思，是找到了什麽證據？他們明明已經把大部分證據都銷毀了，還有哪裏不對？還有哪裏被掉了？

一而再再而三接到這樣的打擊，再加上一直繃著自己的神經，楚星雲的臉明顯已經很不好了，他看著歐的目中帶著些許探究。

是真的找到了證據……還是隻是想要炸他？

歐一低頭就看到了他那樣的目，角勾了勾，懷疑隻是在虛張聲勢？抬了抬手，立刻有人將一個奴婢給帶了進來。

寧貴妃抬頭看了一眼，臉便變得和楚星雲一樣白。歐角勾起一個類似於勝利的微笑。

皇帝瞥了一眼那個被帶進來的奴婢，隻不過是一個三等奴婢，平日裏連得見聖的機會都沒有，如今卻是被帶上了大殿，也算是這個丫頭的殊榮。

一些臣子看著那個被帶上來的奴婢，有些疑，倒是不知道歐將這麽一個小丫頭帶上來做什麽，一個小丫頭上難不還會有破了這個案子的關鍵點？正因為不明白，所以所有人的目都落在歐上，等待著接下來的作。

歐看了一眼那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丫頭，角微微勾起，按照他們所想的開始解釋了起來：“這個小丫頭這一個月以來行蹤都十分詭異，每次出門總是要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跟著自己，這一個月來都會在同一個時間出門，去同一個地方，還會繞很遠的路再過去。一看就知道不是做什麽好事，我覺得這個丫頭可能有什麽問題，便人盯著，果然發現了這個丫頭的問題。”

皇帝瞇了瞇眸子，“你倒是說說，究竟有什麽問題？”雖然他也想問問歐從那兒找到的人跑到宮裏來監視一個小宮，不過轉念想想，必定是收買了小宮邊的什麽人，幫盯著點，若是有什麽不尋常的事，再告訴，以重利之，焉有不之禮？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突然有這麽多人替歐辦事。

隻不過和皇帝所想的事實不同，那個替監視的丫頭隻不過是因為老母了些許恩惠，一直將恩義記在心裏想要報恩，隻不過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這一次總算是找到了機會可以報答歐當時的恩。是自願想要給歐出一份力的，並不是如皇帝所想，是被歐拿利益收買的。

“我派去的那人跟著到了冷宮，一路上左拐右拐還差點被這個丫頭給甩掉，最後看見地進了冷宮的門，還是從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爬進去的。私自進冷宮必不是什麽好事，那丫頭原以為是這個婢想要和哪個侍衛，卻沒想到，原是那院落之中，關了一個老婦人。”歐攤了攤手，對於這意外的結果顯然也很意外。

聽到歐提到一個老婦人，一直呆在一旁不說話也沒靜的斷七突然抬起頭看了歐一眼，隨後又將自己的目馬上給收了回去。

歐明顯注意到了斷七的目，不聲地將自己的目挪開，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妥一樣。

低頭看了一眼幾乎趴在地上，因為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麵前，還有這麽多份尊貴的人在這裏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就被皇帝拉出去斬首的力，而微微發抖的婢，意外得居然想笑。之前怎麽沒看出來，這丫頭居然這般膽小？

“接下來的事，是由你來說？還是由我來說？”

似乎依稀聽到婢歎了一口氣，頗為無奈，卻還是聽從歐的安排，乖乖地將事娓娓道來：“奴婢奉了寧貴妃娘娘之命，在冷宮看守一個老婦人，此人究竟是誰奴婢也不清楚，隻知道是一個對於寧貴妃娘娘非常重要的一個人的母親，娘娘需要將此人握在手心裏作為人質，所以吩咐奴婢一定要好好看守，也不能讓別人發現這位老婦人所在。奴婢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所以奴婢一向行事謹慎小心，並沒有被發現。冷宮是一個常年無人問津的地方，奴婢又隻是宮中最卑微的奴婢，從來沒有人會在意奴婢去了哪裏，寧貴妃娘娘對此也非常放心，沒有人敢輕易闖冷宮，也就發現不了那位老婦人。”

頓了頓，似乎在考慮究竟要不要說下去，一旁的歐清了清嗓子，立馬抬起頭看了歐一眼，看見歐臉無異這才放下心來，若是歐因為的遲疑不悅，就糟糕了。

歐這一舉顯然非常有用，小奴婢被嚇得立馬將剩下的事全部都說了出來，“後來奴婢偶然得知，被看押在冷宮裏麵的老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斷七的母親。娘娘說，斷七素來險狡詐又不擇手段，偏偏又最心疼自己的母親，對母親好的不能再好了，正是因為擔心有一日斷七會出賣他們，所以才將斷七的母親給押送到冷宮裏麵去了。雖說是讓奴婢好生照料著，那冷宮之中的狀況終究是不比別的……”

皇帝冷哼了一聲，看著寧貴妃卻也不說話，讓人看不出來他究竟在想些什麽。隻是看著臉沉了一些，卻有一點兒表示也沒有，倒是人不知道他究竟是因為這件事生氣了，還是沒有生氣。

歐看上去倒是心很不錯的樣子，寧貴妃自己宮裏的奴婢都這樣說了，難不皇帝還能不信？就算皇帝還是不信，還能拿出更多的證據，讓他不得不信，讓他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維護這個真正的兇手。

就不信，皇帝那樣護楚霖，會真的任由真正殺了楚霖的人逍遙法外，過得幸福快樂。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從皇帝對待楚夜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皇帝究竟有多麽在乎這個楚霖。原本在沒發生這件事之前，皇帝還是可以假惺惺地跟楚夜扮演父慈子孝的角，每天對著楚夜笑瞇瞇的，仿佛楚夜還是他最疼的那個孩子一樣。但是發生這件事之後，皇帝的態度迅速轉變，幾乎是迅速將楚夜置了，一點麵都不顧，他們倆可是父子，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為了一個楚霖，楚夜差點連命都丟了。

說皇帝不在乎楚霖，可能嗎？

他要是知道了真相，又怎麽會不置楚星雲？

這一次的事，有了寧貴妃宮中的小婢的口供，寧貴妃和楚星雲自然是難逃幹係，他們還想要置事外是不可能的了。

隻不過看皇帝的樣子，似乎還是沒有下定決心要置楚星雲。

歐垂下眸子，有些不悅，的可信度就那麽低嗎，都已經拿出這麽多的證據了，皇帝居然還是不肯相信？隻是因為先為主的一個概念，讓皇帝下意識地認為歐就是不如楚星雲可信，即使已經拿出了這麽多的證據，在皇帝眼裏，還是沒有給楚星雲定下一個罪。

好好好，真是好得很……

歐看了一眼在一旁呆著很是安靜，甚至是刻意降低自己存在的楚星雲，角微微勾了勾，以為這樣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隻能等著皇帝的裁決？

怎麽可能就這樣簡單結束了，還有後招在後麵呢。

楚星雲想要逃，是完全不可能的。

款款走到斷七邊，蹲下來看著斷七，眼中緒晦暗不明，角倒是微微勾起，說出的話沒有半分緒，“我知道你為什麽一直都閉得的，就是不肯說話。不就是擔心你那個七老八十的老母嗎，擔心你要是將幕後之人給供出來之後，不僅你自己沒法活，你娘也沒有辦法活。若是你將這些責任都攬到自己的上，說不定幕後之人還會因為你的一片赤誠忠心而善待你的母親。你該不會真是這麽傻乎乎地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