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頓了一下，然后回過頭來，出一張英俊的臉。

“是你？”

凌雪詫異地看著他。

這不是在云洲城外救的那個蠢萌的鋼鐵直男嗎？

“你怎麼會在京都城？”問道。

夜璟塵淺淺一笑，答非所問：“吃好了？”

他隔著柜臺居高臨下地看著，手里還拿著一個賬本，氣質出塵，怎麼看也不像一個酒樓的老板，反而更像是不世俗的謫仙。

凌雪見他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便也不多問，忙點點頭笑著道：“嗯，飯菜可口、服務周到，麻煩老板算賬。”

低頭去荷包里掏銀子，卻聽到他在頭頂上說了句：“你結過了。”

“啊？”凌雪抬頭，“我什麼時候結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說你結了就是結了，慢走，有空常來。”

他笑起來溫潤俊朗，語氣輕低沉，氣質矜貴優雅，眼底溢著人的澤，這樣出塵絕世的男子，很難讓人不心。

見慣了夜璟瀾那副冷冰冰的死人臉，突然覺著眼前的這位公子特別順眼。

凌雪疑地看著他，他也沒有毫回避，四目相對，竟然忘了要說什麼。

回過神來連忙搖頭拒絕：“不行，吃飯付賬天經地義，我不喜歡占人便宜。”

說著便拿了一錠銀子放在柜臺上，轉朝外面跑去。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凌雪剛走到門口的街道上就被后的人一把抓住了手。

接著，一轉便落了一雙溫熱的眼眸之中。

雪花輕薄，落在他布料極好的緞袍上，冷清之中幽幽地泛著白，卻不顯寒冷。

他烏長發順地半挽在腦后，劍眉星目，鼻梁高，五猶如刀削般致立，難怪讓一向有些臉盲的凌雪過目難忘。

只聽他溫一笑，輕聲道：“銀子拿走，只當我請你吃了，小姐。”

凌雪一愣，忙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只要想知道，自然有的是法子。”

“……那好吧，多謝了，還未請教閣下是哪位。”

“在下……葉塵。”

“好，多謝葉公子，告辭了。”

說罷，凌雪掙開他的手掌，轉大步流星地離去，順著街道頂著風雪漸行漸遠。

著俏的背影與漫天的雪花逐漸融為一消失在遠，夜璟塵垂眸看著留有余溫的手掌，不由勾起角，會心一笑。

凌雪，府二小姐，曾是五王妃，如今是夜璟瀾不要的下堂棄婦。

“五弟，看來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他獨立雪中握著拳頭保存著那一抹溫度，低聲自說了一句，然后便轉走了聚龍閣。

……

凌雪拿出了所有的家當盤點，果然與啟資金相差甚遠，本想找劉墨芯商量，但想到家也不算富裕，只好作罷。

紅袖和錦茹看著在屋子里來回踱步，不由皺著眉頭，左右看著。

直到錦茹眼暈，才出聲阻止：“小姐，您轉悠半天了，到底有什麼事兒這麼令您煩心啊？”

“錦茹，之前綾月閣庫房盤點的單子還在嗎？”凌雪問道。

“嗯，在呢。”

“給我。”凌雪下定了決心，朝手索要。

“小姐稍等，奴婢這就去找。”錦茹起朝自己的房間里跑去，不一會兒就把單子拿回來給了凌雪。

仔細看了下，驚嘆道：“這麼多？我的天……”

凌雪按著自己的人中坐在椅子上，氣得快要翻白眼了。

錦茹忙過去幫背，小聲安道：“小姐，金銀乃外之，您節哀啊！”

“茹茹啊，你小姐我這輩子沒別的好，就想當個小富婆包養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可如今……”痛心疾首流下寬面條淚。

“沒關系的小姐，錢沒了還可以賺，最您現在重獲自由了啊。”錦茹繼續安。

“小茹茹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做自由誠可貴，價更高，若為金錢故，二者皆可拋！”

“呃……沒聽過。”錦茹歪著頭，面疑，家小姐真是有學問，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唉……算了，這錢我就當給夜璟瀾買棺材板兒了！丫丫個呸的，別再讓老娘看見他，否則……”

凌雪咬牙切齒地正說著狠話，小齊突然就來傳話了。

“小姐，崇王府來人了，說五王爺讓您去王府一趟。”

“他找我干什麼？”凌雪滿臉懵。

難道那混蛋有千里眼順風耳知道自己罵了他？不會吧！

“說是要您去種樹。”小齊回答。

凌雪一聽，頓時火了，拍案而起怒吼道：“好你個殺千刀的夜璟瀾，姑給你種個死人腦袋，氣死我了，錦茹我刀呢，我要去砍了那個鱉孫……”

“小姐息怒啊，千萬別沖，他可是王爺啊……”

“什麼狗屁王爺，納命來！”

“小姐……小姐……”

凌雪直接推開錦茹頂著寒風和越來越大的白雪，殺氣沖沖地朝崇王府而去。

和離后這是第一次重回王府，剛走到門口守門的小廝就沖過去行禮，習慣地喊了一句：“奴才給王妃請安。”

“別我王妃，姑凌雪，夜璟瀾呢，他在哪呢，趕讓他出來！”

“王爺剛才好像在凌翠園陪側妃用膳，您稍等，奴才這就進去通傳。”

“等什麼等，他我來的，我現在就要見他！”凌雪不耐煩地吼道。

“您別為難小的……”守衛滿臉委屈地看著。

“行行行，別墨跡了快去通傳！”揮揮手，催他道。

小廝趕轉跑進去，沒多久后就出來了，恭敬地說：“王爺在書房理要事，特命奴才引您去來賓閣等候，王妃……不對，小姐跟奴才來吧。”

“好。”

凌雪點點頭，著怒火跟著他走進王府里。

崇王府在離開后竟有些變化了，門口之前都是命人換上的梔子花，如今卻了夜璟瀾偏的紅梅。

哼，人走茶涼！

聽說梅園毀掉以后就被夜璟瀾給封了，如今誰也不許進去，那里也就了王府的一荒地。

可雖然梅園不在了，但是那梅花卻變得無不在，也不知道林宛如在這王府里住著，看見這些時，心中是否有。

凌雪坐在來賓閣里喝著茶，火氣稍微小了點兒。

可是，就這麼等了有半多時辰還是沒見到夜璟瀾，中間遣人通傳了兩次也沒回應，著實有些過分了。

這個狗王爺來又晾著？有什麼病啊！

凌雪不耐煩地又去問門口的丫鬟：“你家王爺呢？”

“王爺去了側妃那里，咱們側妃最近染了風寒，正是需要王爺關懷的時候，小姐還是乖乖等著吧。”

這丫鬟對沒有什麼好臉，語氣之中多有冷漠和不屑。

凌雪擰眉，再不濟也不至于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瞧不起吧。

剛好滿肚子火沒地方發泄，這貨送上門來，那就別怪不客氣了。

“染了風寒？你們林側妃這個怎麼還沒死呢？不就各種賣慘，要真是這麼脆弱不如直接死了，保不準還能搶了凌語在夜璟瀾心里的白月之位。”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這麼說側妃，別忘了你現在可不是王妃了！”那丫鬟生氣地瞪著。

“是不是王妃也不到你跟我狐假虎威的，去告訴夜璟瀾，再不出現我燒了他的來賓閣！”

說罷，凌雪一腳將那個丫鬟給踹了出去，然后坐在椅子上繼續喝茶。

敢故意晾著？

有能耐一輩子別來見。

“幾日不見，膽子越發大了，連放火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了？”

門外傳來夜璟瀾低沉富有磁的嗓音，接著便看到他穿著一千年不變的玄袍走了進來。

依舊是頂著一張妖孽的冰山臉，眸斥著冷，整個人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我膽子再大也只是說說而已，不像你真敢放火。”凌雪起怒瞪著他。

“本王什麼時候放火了？”他微微蹙眉，深潭一般的眸底閃過。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對他豎起渾刺，即使他挑個地方下了，也是又嗆又辣。

怎麼對夜璟塵就那般正常，對他就一句好話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