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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仙橋》 第五十四章 造勢

盧淮頓時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嘟呶道:“大兄這是怎麼了我昨天也沒有說什麼啊”

“沒說什麼”盧淵氣極而笑,道,“沒說什麼外面怎麼在傳蕭桓伐蜀的事”

盧淮的腦子一下子全都清醒過來。

他從榻上一躍而起,愕然道:“怎麼會我才從鐘山的雅集回來”

兄弟倆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震驚。

雅集才剛剛結束,參加雅集的人甚至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建康城里卻遍傳著當年伐蜀時的艱辛和蕭桓的戰功。

從前,這些事他們這些北地的門閥之家是不會提的。

首先印林出三流貴族,其次那次伐蜀磨煉出來的大將是吳中舊姓蕭家的人。

印林死后,這件事就隨著時間漸漸地褪在了時里。

現在,不僅有人拿出來說了,而且還是在盧家準備北伐的時候。

盧淮罵了一聲娘。

他們上當了。

特別是他,居然還去參加了昨天的雅集,還和他們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場。

“大兄,這件事不能就這樣完了。”盧淮恨恨地道,“當時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蕭桓說他們是贊盧泱任度支尚書的,我們怎麼也要把盧泱推上位才是。”

“蠢貨”盧淵忍不住罵道,“就算盧泱上位,別人也會說是蕭柦等人心寬廣,心懷社稷,與我們有何干系”

盧淮也知道自己昨天做了蠢事,此時也不敢發怒了,低聲道:“阿兄,好歹我們還是把盧泱推上去了,也不算太壞吧”

盧淵冷笑,道:“那你就保佑你一場敗仗也別打吧否則自有人議論,說我們盧家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居然還會有敗績,豈不是連那印林也不如若是你這次北伐失敗,你就等著被朝堂上的那些言彈劾吧印林當初可是被降為了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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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淮此時才真正的看清楚了這件事的兇險。

里發,擔心地問盧淵:“那,那我該怎麼辦”

他們準備從彭城北上,攻打北涼的東豫州。而北涼那邊駐守東豫州是北涼文帝的長子拓跋壽。拓跋壽卻是北涼有名的戰將。

因而當時盧淮才會問出“我們真的要北伐”的話。

盧淵看著驟然間頹敗下去的阿弟,突然有些后悔前來詰問他,甚至在更深有些后悔選擇從揚州北上。

可如果從京口北上,豈不是要借助鄭芬的力量,分鄭家一半功勞

盧淵一時間心如麻,道:“你這還沒有對上拓跋壽就心膽怯,怎麼可能戰勝他”

盧淮也知道自己的心態不對。但任誰對上了能殺妻殺子的拓跋壽這個瘋子,都要膽寒幾分吧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盧淵只好安他:“你也別太擔心。我得到消息,北涼皇帝好像病得不輕。若是那邊有什麼意外,拓跋壽肯定是趕回的。”

當年拓跋壽發妻的娘家造反,他親自手刃發妻嫡子向文帝表明忠心,連文帝都嫌他心腸太狠,不敢把他留在,找了一個借口把他發放到了東豫州。

文帝一直沒有立太子,文帝若是重病,他怎麼會舍棄重回的機會

盧淮眼睛一亮,道:“真的”

盧淵點頭,輕聲道:“這件事你不要聲張。總之,你好生生地北伐,只要過今年年底,我們就贏了。”

盧淮大力的點頭。

此時的蕭桓,臉卻不太好。

他把手中的紙條反復地又看了一遍,這才對坐在他對面皺著眉頭的宋潛道:“這麼說來,長公主

的消息是對了”

“是”宋潛出個苦的笑容,道,“不僅是對的,而且還非常的準確。這次若不是我們的人拿了您的信找上了顧家的人,本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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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桓沉默不語。

宋潛喃喃地道:“長公主應該在北涼有人可為什麼會把人安在北涼呢要安人,也應該安在盧淵邊才是啊”說到這里,他子一震,忙道,“都督,長公主的消息不會是來自于大將軍府吧”

這還真有可能

蕭桓一愣。

宋潛已急急地道:“萬一長公主的消息真的來自大將軍府,那接下來的局面對我們來說就太被了。”

這世上狠人多著,可狠到拓跋壽這個地步的,也很見。

他可謂是“名揚南北”。

如果文帝真的不行了,拓跋壽肯定不會在乎領土的丟失,而是想辦法回“侍疾”的。

蕭桓輕輕地叩著案幾,腦海里不知怎地,就浮現出夏侯虞白皙如雪,沉靜如水的面孔。

他站了起來,道:“走我們去見見長公主”

蕭桓覺得,應該中自有丘壑。

說不定,就等他去問

不然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他

把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他是什麼用意呢

蕭桓思忖著,腳步不由慢了下來。

從前是為了夏侯有道。

那現在呢

夏侯有道已經病逝。夏侯有義雖然對夏侯虞畢恭畢敬,尊重有加,可他看夏侯虞的樣子,并沒頭腦發昏,激涕零的樣子,反而還對夏侯有義客氣中帶著幾分疏離。

要知道,夏侯有義可是一手幫著推上皇位的

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皇室嫡系的

也管得太寬了點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夏侯虞做這些事的目的又在哪里呢

蕭桓突然發現自己面對的好像是鏡中花,水中月。看上去沒有任何暇疵,好似清清楚楚,人,實則不過是一層表像,鏡子打破,花就支離破碎了,水面泛起了波瀾,月亮就扭曲變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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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步無形間又快了幾分。

宋潛看著蕭桓高一腳低一腳的往長公主府去,不有些詫異。

在他的印象里,蕭桓向來清雅睿智,風儀無雙,何曾這樣失態過

或許是因為北涼文帝的消息對他們太不利了

如果這樣沉不住氣,蕭桓怎麼會是自己一直以來等候的賢德之人呢

宋潛腳步微頓。

蕭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并沒有注意到宋潛的異樣。

夏侯虞到底是個怎樣的

那些溫恭順是的真還是只是的保護

如果這些只是的表象,那到底是個怎樣的子呢

夏侯有道殯天了,要守護的東西沒有了。接下來又是怎樣打算的呢

之前拒絕搬回蕭家,把平時慣用東西都搬到了城外陪嫁的莊園,是,是準備離開嗎

蕭桓突然停下了腳步。

走在他后的宋潛差點就撞在他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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