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去！”大宛皇板板著臉，“謝勳剛剛大敗西域聯軍，你公然去玉門關是想給大宛拉仇恨嗎？”

說到底，西域才是大宛的基。謝勳雖然打贏了西域聯軍，可中原大，謝勳不過占據區區甘州，未來能否在中原之地立穩腳跟還不一定。不會拿大宛的前途去豪賭。

阿娜依怒哼一聲，直接離開了皇宮。

半個時辰後，衛統領急報大宛皇，“陛下，皇喬裝平民出城了。”

大宛皇麵容平靜，“讓影衛好好看護。”

就知道死丫頭不肯乖乖聽自己的話！

希那謝勳運氣再好些，也不枉死丫頭一番癡心……

阿娜依到玉門關時，卻沒能見到謝勳。

大敗西域聯軍的當晚，謝勳接到請柬，秦州周興派人送去張掖的，約謝勳在兩州界春獵。

那份請柬口氣極其強，字句間著，謝勳若拒絕，周興就會帶著他的春獵隊踏平甘州！

謝勳知道是楚瑜的假份暴了。

南地雖隔著千山萬歲，真心想查，並不難。建康如今有不城的勳貴，周家的人隻要拿著楚瑜的畫像找昔日的勳貴子問一問，就知道了實。

謝勳參加完慶祝篝火晚會，帶著一酒氣就快馬加鞭東行了。

武威郡絕不能有失！

金城郡太守府裏，周興鷙地瞇著眼，“謝勳真打贏了？西域子不是有十五萬人嗎？一天一夜就結束了？”

周興不相。長史剛開始也懷疑消息錯了，再三跟傳鷹信的探子確認。

“那位謝世子在打仗方麵確實很有天賦。西征大敗雪國，北上孤抗擊戎族……”長史小心翼翼地斟酌著用詞，“大人，西域子經此一戰，短期應該都不敢再襲擾玉門關。那謝勳在甘州算是立住了腳跟。秦州雖比甘州富饒，兵力卻不多，謝家軍又剛打了勝仗，氣勢正盛，打起來，秦州未必能贏……”

“誰來說去，你就是想阻止本為安報仇！”周興梆梆梆地拍桌，“周氏嫡脈就隻有安這一個男丁，被人殘害，此仇不報，本麵何存？”

周興半生娶妻無數，卻沒有一人能為他生下兒子，隨著年紀越來越大，他在房事上日漸力不從心，十年來已經沒有妻妾再懷上子嗣。於是，從十年前，他就著重培養同胞兄弟的獨子，周安。

周安一死，他十年的心全白費了不說，隻能從庶兄弟或者叔伯兄弟的子嗣中找人來過繼。

麵子重要，還是安立命的地盤要？

之前雪國來攻，朝廷從秦州調撥了五萬人，剩餘的三四萬人剛剛夠守城。那謝勳又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也就周興這種不通曉兵事的高門士族腦子發昏會在這個時候去打武威！

長史暗暗腹誹不停，上繼續耐著子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中原大，大人正該積蓄力量，以圖大業啊！”

“老子連個兒子都沒有，要什麽大業……”

“大人！喜事！大喜事！”

刺史府管家急奔進來，滿臉喜，“大人大喜，徐姨娘有喜了！大夫和算命先生都說這一胎肯定是個男丁！”

周興大驚，揪住管家的領，喝問，“你剛說什麽？”

刺激太大，周興還以為自己幻聽了，不敢相信。

管家又重複了一遍。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長史大聲道，“這是天大的喜事啊……大人，要不，您回去看看徐姨娘？”

周興猛拍一下腦袋，“你說的對！”

徐姨娘是他今年新納的小妾，家境貧寒，份低微，子也怯懦，平日裏連仆從都能欺負。以前他隻把這些不能給他生兒子的人當玩，就算撞見奴大欺主的事，他也不過一笑了之。如今徐姨娘懷了孕，周興豈能不擔心？

“可這邊……萬一謝勳來了，不見本……”

“謝勳有下應付，大人還是快快回府照顧徐姨娘和麟兒吧。”

周興其實心早飛走了，聽長史這樣說，腳跟一轉，就和管家大步走了。

長史著周興的背影，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從屏風後閃出一個穿刺史府家丁服的男人，躬向長史行禮，“屬下幸不辱命。”

長史微微頷首，“來的正是時候。回去好好照顧徐姨娘，務必保證肚子裏的孩子平安生下來。”

那家丁輕唱個喏，離開了……

等謝勳快馬加鞭趕到金城郡和武威郡界的岐山時，卻隻見到秦州刺史府的長史典瑋。聽說周興爽約的原因後，謝勳翻了個大白眼。

這貨不是白白浪費本世子的時間嘛！

原本以為要幹一架。那周安對周興的重要，謝勳是知道的，所以才會放下玉門關的事務，跑過來。

結果周興卻在他到達的前一晚返回了秦州！

玉門關一戰幾乎沒什麽傷亡，謝勳還蠻期待和周興幹一架的，趁機擴大地盤。如今周興主罷兵，他也就沒有了幹架的理由。

“典長史，你知道本侯一天能賺多銀子嗎？”謝勳斜眼乜典瑋，“在，日進萬金的東海百貨，本候隻用了三天就開起來了……”

典瑋暗暗苦，這話明顯是要他補償被爽約的損失嘛！

“這事兒是刺史大人的失誤，刺史大人走時為侯爺準備了賠禮。”典瑋拍了三下手。

刺史府的仆役抬上來一個個大木箱。箱蓋打開，五箱銀元寶、五箱綾羅綢緞、還有十箱珍玩珠寶。

謝勳滿臉嫌棄，“就這些？”

當啷，九碗一腳踹翻其中一個木箱，裏麵的珍玩乒乒乓乓掉落出來，摔了個稀爛，典瑋疼地臉都白了。

這些東西可都是他多年的診藏！

“這樣的陋之，也好意思送到我們侯爺麵前礙眼！”九碗不屑地昂著下。

典瑋苦著臉賠罪，“秦州荒蠻之地，見識短淺，還侯爺海涵。侯爺喜歡什麽？告訴下，下盡力去辦。”

謝勳手指在椅子扶手上噠噠噠地輕叩著，“本候在甘州看多了黃沙荒地，剛才從林間策馬而過，頓覺神清氣爽，甚是歡喜。周刺史果真要賠禮道歉，就把這岐山全部劃給甘州吧。”

“這……”典瑋下意識要回絕，看見謝勳眼底閃過的戾芒，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這件事下還要請示刺史大人才行。”

“快去請示吧。多拖延一天，本候可不止要這岐山了！”謝勳冷哼一聲，起大步離去。

典瑋著謝勳主仆的背影微瞇了眼，輕啐，“果然是隻小狐貍，一開口就咬人啊！”

岐山東西綿延幾百裏，乃是甘州和秦州界的大山名山，山中飛禽走山珍多如牛，更是秦州的屏障。什麽樣的傻子才會同意讓出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