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今晚，最彩的一幕了。

趙思南瞇著眼簾，真是比看場電影還要有趣。

方妙彤也杵著，別人覺得礙事，將推開了。

不小心撞在許言傾的手臂上，“我們……”

要不要撿呢？

方妙彤沒等到回答，就看到許言傾蹲下去了，腳邊就有很多散落的鈔票，一張張撿在手心里。

“愣著干什麼？”

許言傾見不，抬頭看。

方妙彤沒再猶豫，還欠著一大筆巨款呢，尊嚴是個屁啊。

“這是我的，你別搶！”

“錢上寫你名字了嗎？拿來！”

桌子的另一邊，有兩個人正起手來，錢嘛，誰都不嫌多，誰都想把別人的都占為己有。

“明明是我先拿到的。”

“你哪只狗眼看到的？”

兩人就這麼推搡著，后來直接坐在地上扭打起來。

那幫高高在上的人，看們就跟看耍猴似的。

許言傾看到兩張錢掉在茶幾上，視線一抬，手去拿。

是蹲著的，聿執是端坐著的，撒錢的則是站著的。

卑微和高貴，被分割得如此明顯。

許言傾護著手里的錢，趙思南偎向聿執的肩膀，男人順勢輕攬住的腰，“是不是累了？”

“不累，難得出來，我高興的。”

裴韌看向許言傾的目已經不對了，這人真是徒有其表，實則里呢？

想不出什麼形容詞了，他就是看著撿錢的行為，反胃。

這才幾個錢啊？就這麼缺？

一幫人玩到很晚才回去，趙思南被聿執抱著上了車，車門才關上，外面就傳來敲打車窗的聲音。

趙思南落下一截玻璃，看到周麗站在外面。

“思南，我們過兩天再約著出來玩吧。”

趙思南很滿意今天安排的這些事，剛想答應，卻被聿執截住了話語，“沒空。”

周麗過外面的往里看，聿執臉上不見善意，“小爺，我都好久沒見思南了。”

聿執本就不跟搭話，只是沖著趙思南道，“你想跟玩？”

沒揣測出他這話里是什麼意思。

“嗯。”趙思南小心地點頭。

“也不怕把你帶壞了。”聿執話語里掐著狠，就連對趙思南，都沒有先前那麼溫和了，“思南，以類聚，還是你覺得今晚做的事，很對？”

趙思南有些下不來臺，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麗臉上已經白了，就跟被人當眾揮了一掌似的，“小爺，您這話我就聽不懂了。”

聿執坐在車里，在一暗影中，神不明。“周家能敗的，也就只有這麼幾個小錢。要不改天，我也跟你這樣玩，讓你像狗一樣趴在地上。”

狹仄的空間，空氣正在被一點一點出去。

趙思南手有點抖，周麗敢怒不敢言，最后被男友過來拉走了。

趙思南小心翼翼地看眼聿執的臉，他是因為許言傾，才把話說那麼難聽的嗎？

“聿執，我也不贊周麗今晚的行為，但客套話總要說一說的。”

男人居然沒吱聲，他著窗外，渾浸著寒意。

趙思南有些難以置信地著他，“難道，你是因為許言傾才發火的？”

聿執的口氣，有些煩躁。“不是。”

更覺心口堵得慌。

江懷這時，只好了句話，“趙小姐，小爺是不喜歡這種做派。那姓周的自己想怎麼玩都行，誰都管不著，可小爺在這坐著呢。這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好事，傳出去多難聽？公關部對小爺的形象一直維持得很好，但今晚的事……”

趙思南聽到這，心里稍稍釋懷些，可還是存了些疑心。

“周麗是太過分了，”手掌撐著，讓自己挪到聿執的邊，“我以后不跟玩了，你不喜歡的人，我一律都不見，好嗎？”

聿執這會是懶得開口的，他對許言傾也做過類似的事，可他做，跟他看著別人做，是不一樣的。

許言傾從豪門會所出去，方妙彤在后面踩著的影子，剛停下來，方妙彤就撞在了后背上。

“彤彤，嗎？”

今晚兩人都喝了幾杯酒，胃里面燒得難。

方妙彤直點頭，“。”

許言傾帶著走了一段路，轉彎的地方有幾個小攤，這種天適合吃點湯湯水水的東西。

兩個漂亮姑娘，一人要了一碗麻辣燙，開吃之前，許言傾跟了下碗。

“干杯。”

方妙彤的眼睛被熱氣熏得水霧霧的，像是哭過，知道許言傾不喜歡聽都是連累這種喪氣的話。

說了句干杯，深秋的寒夜里，兩個姑娘靠在一起，一碗簡簡單單的麻辣燙就暖了子和心。

趙家出事后，大部分產業都被查封了，就剩下一個最大的制藥公司被聿執保了下來。

這一年，公司還在繼續運作，趙思南不想在家碌碌無為，靠著聿執養活，便做好了要接手公司的準備。

藥廠重回原主人的手上，自然不了要營銷。

聿執已經找好了記者，可是趙思南不滿意。

“我有個人選。”輕聲道。

“誰？”

“許言傾。”

聿執沒有一口回絕，但顯然不理解趙思南的想法，“找做什麼？”

“聿執，我不想被更多的人知道我腳不方便，我在別人眼里已經夠慘了。”趙思南將手放到上，捶上去的力氣有些大。

“許言傾是知道的，反正就是一篇報道而已，誰寫都一樣的。”

聿執眉頭鎖著，“找別人也一樣，沒人敢寫。”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可是……”趙思南臉上布滿黯淡，“別人看到我這副模樣，回去后肯定會議論我。說我站不起來了，說我是個殘廢，我不要。”

“那好，”聿執慣著，不想讓在這種小事上不開心，“我來安排。”

許言傾接到采訪任務的時候，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不想跟趙思南有接，怕有坑在等著。

許言傾拒絕得可干脆了，“我沒空，我還有別的新聞要跟。”

“我不去，就算辭退我，我都不去。”

直到聿執的一通電話打了過來，“你不愿意？”

許言傾嗯了聲。

怎麼的，不愿意去采訪還有錯了？

“好，”聿執聲音里沒有一點溫度，“那我請你們整個部門的人，去豪門會所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