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決明的行為,聽著他說出來的話,云薄都不自覺的心酸了起來。
他的這麼多個徒弟當中,就這個最調皮頑劣。
沒想到要走了,還懂事的知道對他這個師父說些恩的話。
看來真沒白救他。
云薄抬手去拉他,“起來吧,你以后啊,師父不你有什麼作為,能聽你爸媽的話就好。”
小決明起來,眼里含著淚地看著師父。
“我會聽爸爸媽媽話的,師父請放心。”
“那就好。”
想著他們還在用餐呢,怎麼整這麼一出苦戲來。
笑起來,云薄示意所有人,“先吃飯吧,吃了飯有什麼話大家再慢慢說。”
所有人又圍席而坐。
但是再也沒有人能愉悅地把這頓飯咽進肚子里了。
餐桌上的氣氛也是出奇的安靜,安靜中又帶著幾分凄涼。
可眾人再不想分別,天下也總有要散的宴席。
午餐結束后,葉徹跟葉聲聲主牽過小決明的手,走向了山門。
師兄們跟著,一個個滿眼里都是對八師弟的不舍。
等到山門要分別的時候,幾個師兄把小決明拉到一邊,紛紛關切地叮囑著。
“八師弟,你去了以后一定聽你爸爸媽媽的話,不可忤逆,不可調皮。”
“決明,在新家也別懶,每天要早起勤快些。”
“小師弟,你雖然喊他們爸爸媽媽,但畢竟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可別任。”
“小決明,這一別我們也不知道多久能見,希再見面的時候,你能讓師兄們刮目相看。”
“好了,你就沒有什麼想對師兄們說的嗎?”
小決明滿眼含淚的看著他們,點頭應道。
“我謹遵師兄們的教導,一定會聽話,好好孝敬我的爸爸媽媽的。”
“師兄們,謝這段時間你們的照顧跟包容,謝謝你們。”
他后退兩步,面對所有的師兄,激地給他們鞠躬。
不遠,小忘憂被云薄抱著。
知道聲聲跟葉徹最不舍的,還是他們這個兒。
云薄哄著道:
“他們確實很喜歡你,即便你不想跟著他們下山,那在他們離開之前,過去親親他們,讓他們抱抱你如何?”
小忘憂看著師父,在猶豫。
云薄又道:
“就當是送給他們最好的禮?”
想了想,小忘憂點了腦袋。
云薄見同意了,便將放在地上。
小忘憂一著地,忙朝葉徹跟葉聲聲奔了過去。
“叔叔阿姨……”
牽著小決明走到山門口的葉聲聲跟葉徹,聽到兒的喊聲,紛紛止步回頭。
看到兒朝他們奔來,夫妻倆忙蹲下張開雙臂。
小忘憂一頭栽過去,撲進葉聲聲懷里抱著的脖子,狠狠地在臉上親了一口。
而后才道:
“叔叔阿姨,謝謝你們愿意做八師兄的爸爸媽媽,謝謝你們愿意照顧他,等忘憂將來長大了,一定會下山去謝你們的。”
聽著兒說出來的謝謝,葉聲聲終究沒忍住眼淚奪眶。
尤其看著那一臉懂事乖巧的模樣,更覺得心臟扯得難。
將兒抱在懷里,啞著嗓音應道:
“好,我們幫你把八師兄照顧好,等你長大了就下山去看我們,好不好?”
“好。”
小忘憂應著,離開葉聲聲的懷抱,抬起小手忙不迭地在臉頰上幫抹淚。
“阿姨不哭,你們上來不是治好病,還撿了一個兒子嗎?”
“對,我們上來收獲了很多東西,尤其多了一個兒子。”
葉聲聲努力忍住自己的緒,可就是控制不住眼淚一直往下掉。
天知道要讓現在跟兒分開,心里有多難過。
又沒忍住抱兒,真的一刻都舍不得放手。
葉徹蹲在旁邊,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但理智如他,再不舍,他們也得下山。
不然一會兒天又要黑了。
他忍著不讓自己在這麼多孩子面前掉淚,拉開聲聲的手說:
“放開吧,以后我們還會再見的。”
葉聲聲不得已放手。
葉徹拉過小忘憂面對,抬手著圓乎乎稚的小臉,他哽咽道:
“忘憂在這里乖乖聽師父的話,好好長大,按時吃飯,叔叔阿姨在山下等你,等你過來找我們。”
小忘憂見叔叔也要哭了,忙點著腦袋。
“叔叔放心,你們幫我照顧八師兄,那你們就是我的恩人,等我將來長大了,肯定會去謝你們的。”
葉徹心口又是一陣搐的疼,嚨里艱難出聲,“好,那叔叔親你一下,可以嗎?”
“可以啊。”
小忘憂主把小臉過去。
葉徹親了一口后,不敢再多看一眼,迅速起來頭也不回地牽過小決明的手,帶著他離開。
因為他怕自己多停一秒,心里就會沖地想抱著兒不放。
甚至想將帶走。
為了他們都好,他只能快刀斬麻。
小決明三步一回頭,對著小忘憂跟眾人揮手。
“再見小師妹,再見師父,再見師兄們。”
眾人也紛紛站在那兒,依依不舍地揮手告別他們的八師弟。
葉聲聲見葉徹都帶著小決明走了,也不得不走。
但手又不自覺地向兒,著的小臉,簡直難舍難分。
再看向云薄,葉聲聲嚨酸痛,“辛苦你了。”
云薄上前抱起孩子,示意道:
“去吧,你們不用太過擔心,有我在這些孩子都會健康長的。”
他又教懷里的孩子,“小忘憂,跟阿姨揮手再見。”
小忘憂聽話的抬起小手,對著葉聲聲揮手,“阿姨再見。”
“再見。”
再不舍,葉聲聲也還是忍痛割,忙轉過疾步走下臺階。
可就在轉的那一刻,眼淚還是像斷線的珍珠。
不想讓自己緒失控被后的人看見,走得極快。
追上葉徹跟小決明的時候,忙抹掉臉頰上的淚,穩住自己的緒。
葉徹怎麼看不出來,聲聲不比他難過。
他抬手牽過的手,安道:
“沒事的,在山上只會更好,還能學到很多的本事,我們不用太過憂心跟不舍。”
葉聲聲點頭,看到葉徹也是雙眼猩紅,睫潤。
知道他也默默落淚了,跟著安他。
“你也是,別太難過,會回到我們邊的不是嗎!”
葉徹點頭。
夫妻倆很默契,為了不影響到跟他們一起下山的孩子,都在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緒,盡可能保持心好一點。
但小決明還是看出來了,他們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兒。
一手牽著爸爸,一手牽著媽媽的他,仰著腦袋看著他們說:
“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小師妹在山上可幸福了,師父教學的語言,能跟很多流。”
“而且師兄他們對都特別好,從來不讓干活,想吃什麼師兄們就給做。”
“師父也特別寵著。”
聽到小決明說的話,葉聲聲跟葉徹的心方才好些。
他們看著邊的孩子,倒也還是欣。
沒想到上山來不僅完了很多心愿,還白白撿了一個兒子。
云薄對他們的大恩,他們可要怎麼才能還得了啊。
……
彼時,山門口。
徒兒們都散去,只留云薄一人站在那兒,眺著山下的路,心里五味雜陳。
怎麼辦。
他越來越想去過普通人的生活了。
越來越想下山去見那個人。
可他只要一想起那人,心臟就會撕裂般地疼起來,容也會逐漸老化。
那是他有私心遭到的反噬,無藥可解。
除非……
他不想,不念,不貪。
可心里就是起了貪念,能怎麼辦呢。
沒辦法克制,那就只能……等死。
哀嘆一聲,云薄收回目,背影凄涼地回了他的道觀。
……
葉聲聲跟葉徹帶著小決明到山下的時候,已經晚上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時快了很多。
所以他們下山也就用了半天時間。
抵達慕容南跟慕容起的營地時,晚上八點,天已經黑盡了,只留半彎月在天空中飄著。
這個點的慕容家兄弟倆正坐在帳篷旁邊晚餐。
那是周邊抓來的野兔,味道很是鮮。
不遠,小決明指著火堆邊坐著的兩個人,高興道:
“爸爸媽媽,他們還在。”
葉聲聲也沒想到,大哥跟三哥還真在山下一直等著他們。
心里有些。
牽著孩子走過去。
慕容南跟慕容起都是從小在軍營里過訓練的,警惕很強。
聽到靜,兄弟二人迅速起。
當看到黑夜中走來的二人,形無比悉時,慕容起率先奔了過去。
他用手電筒照著他們,見真是聲聲跟葉徹,他高興不已。
“妹妹你們回來了?怎麼樣?見到小了嗎?降頭能解嗎?”
慕容南也跟過來問:
“你們沒事吧?你們上山后阿起才跟我說山上有猛虎野,沒傷著你們倆吧?”
葉聲聲搖搖頭,“沒有傷著我們,大哥三哥,辛苦你們了,一直在這里等著我們。”
“你們沒事就好。”
慕容南上前主將葉聲聲擁抱在懷里。
慕容起又看向葉徹問:“降頭解了嗎?”
葉徹點頭,“解了,不過還得需要一些時間,但這個過程中我已經覺不到任何頭痛了。”
只要他再等七七四十九天,降頭就會完全解除。
但就算是解掉了,他也舍不得將兒給他的香包取下來。
他要一輩子留著做紀念。
“解了就好。”
慕容南有些高興,放開妹妹后又問:“那你們見著小了嗎?”
葉聲聲點頭,“見到了,還陪著我們玩了這些天呢。”
“那可好?”
“好著的。”
聽到妹妹說好,那肯定就是好的。
兄弟二人也打心底里到高興。
正當他們想拉著妹妹跟葉徹過去味的野兔時,忽而發現多了一個小屁孩。
慕容起拿手電筒照著他稚的小臉,問道:
“你小子是特地送他們下山來的?”
“舅舅你好,以后請多多關照。”
小決明已改以往對慕容起的不屑,笑起來甜的喊著,還給他們鞠躬。
慕容起跟慕容南一頭霧水,看向葉聲聲。
葉聲聲著孩子的腦袋,欣道:
“這是云薄送給我跟葉徹的孩子,我跟葉徹上這一趟山,不僅解除了降頭,見著了兒。
還知道了爸的消息,更是多了這麼一個好兒子。”
兄弟倆眼眸一亮,立即追問,“你說什麼?知道了爸的消息?那爸在哪兒?”
葉徹道:“云薄沒告訴我們他在哪兒,只告訴我們他會自己回來,讓我們安心等著就好。”
“太好了,爸還活著,只要他能平安歸來,讓我們等多久都好。”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云薄可真是神啊。
只要父親真能平安歸來,以后他們兄弟二人一定為云薄馬首是瞻,有求必應。
抬手牽過小決明,慕容起道:
“白撿個外甥好啊,來我的小外甥,過來舅舅給你好吃的。”
他牽著小決明去了火堆邊坐下。
慕容南看著葉徹跟妹妹道:
“走吧,過去坐下休息一會兒,天亮我們就趕路回去。”
“嗯。”
夫妻倆應著,剛坐下,慕容南就用刀子切了烤好的兔遞給他們。
“來妹妹嘗嘗,這山里的東西就是好吃,你以前肯定沒吃過。”
葉聲聲接過一只兔,看著還在滋滋冒油,特別有食。
但沒舍得吃,而是遞給了小決明。
“來決明,給你。”
小決明忙擺手懂事道:
“不要,媽媽你吃,兔多,得留給我們男人堆里的唯一士。”
他一邊啃著手里的骨頭,一邊又笑著道:“我喜歡吃這個部位的。”
慕容南見妹妹還是舍不得吃,催促道:
“你吃吧,周圍多著呢,不夠我一會兒再去逮一只來,車里也還有不吃的,一會兒我去給孩子拿。”
葉聲聲這才勉強啃了那只兔。
葉徹只得啃骨架。
沒辦法,一只兔子就那麼點大。
慕容家兄弟已經吃了半只,就剩下半只。
但他哪兒會嫌棄,生怕聲聲還吃不夠,他看向慕容南道:
“我們倆一起去抓吧,多抓幾只來,讓聲聲跟孩子吃個夠。”
慕容南爽快的應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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