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吧，差點過了頭七的人，安然無恙的又回來了。

太後此時飽含熱淚，“不曾想今日還能與王爺一同慶新年，哀家隻當再也見不到你了！”話畢又抹著淚扭頭看向皇上，“得好好賞賜你的兄弟，不知這次南征又吃了多苦難！”

“母後不必掛心這麽許多，你隻管養好子就是了，淩親王的賞賜自然是不了，缺不得！”

皇上側過子，保證著。

“那臣皇上打算賞些什麽？”此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遠遠傳來了一聲調皮的討賞聲。

頃，大殿進來了一位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子，化著得的妝容，臉上著淺笑，從遠施施然走來，等在臺下站定，我才注意到的著——不誇張的講，我倆等會可以上演個真假王妃了。

的紅衫跟我的王妃宮裝，幾乎一模一樣，我隻多了墊肩與高高立起的領。旁的，無異。

“你是……沈青思？”皇上怔了怔，很快認出了來人，看得出來，他的緒高漲起來，“快快快，到臺上來！你爹當年帶你到閩南時，朕剛登基，那年，你才十二歲，不想如今搖一變，竟出落了大姑娘，朕都不敢認你了！往年你爹推辭路遠，如何今年肯回來過年了？他去哪裏了？怎的還不來見朕？”

沈青思三兩步上了臺，福了一禮，“皇上難道忘記了？父親被您派去了邊疆維和，這麽短的時日如何回得來？他出行前，留了我守在閩南小城，我是尾……尾隨了淩親王回的長安……”

“原來如此，你爹他…竟也放心？”

“我是他的得力幹將，如今在他麾下也掌管了一隊銳，他有何不放心的？”沈青思頗為自豪，話裏話外字字彰顯著驕傲。

“快！先賜座！”皇上表現著自己惜將才的樣子。

誰知沈青思擺了手，走到周淩清的一側，毫不客氣的了座，“我與他一同坐著就是，在軍中我們經常這樣席地就坐——哦對了多上一副碗筷即可！”

您沒瞧見他旁邊坐了人嗎？也沒瞧見貴妃那兩束帶了刺的目看向您嗎？

“沈將軍…”周淩清剛要說什麽，就被沈青思截了話頭，“我青思！”

“……青思，本王攜了王妃一起參宴，怕是不方便與你同桌。”周淩清婉轉的攆人。

“王妃？”沈青思終於看到了我，隔著周淩清上下掃了我一眼，說道，“真巧，我與王妃的新裝竟神似了，我坐這裏你不介意吧！？”

小九太棒了，花了一千金讓我在殿上同人撞了衫，人家還窈窕瘦小，五致，如果說白胖算優點。那我也有勝出的地方，誇出來就是“白皙盈”。當然，整而言，誰醜誰尷尬的話，尷尬的是我沒跑了。

“介意啊青思小姐，”我端著笑，回道，“我知你們戰場兄弟，不拘小節，但這裏是宮宴，青思小姐是未嫁之，淩王爺是有婦之夫，如此這般‘不拘小節’傳出去，豈不壞了小姐名聲？”

“你——”紅著臉指著我，卻憋不出一句話。

“王妃說得在理，來人，賜座！”皇上終於如意的在他右手邊的下位安排了座位。

沈青思斜楞我一眼，著氣跑了過去。

“你爹可曾說何時回長安看一看，這又兩年未歸了。”皇上沒話找話。

沈青思怒視著我，卻回著皇上，“父親臨走前說四月回京述職，到時好好同皇上與皇後見一見，”提到皇後突然了幾分，轉而眼睛向了皇上，“……我姑姑…可好些了了？”

皇上搖頭，“還是老樣子，雖瘋著，卻也時常念著你們，你們多回來才是。”

“可閩南小戰不斷，又離不了父親！”沈青思很苦惱。

“從今往後不就離得了了？既一戰得了葛蘭國，往後隻需有個監察都尉駐地即可，你與你父親皆可放下重擔了——隻不過邊疆又了起來，倘若你爹爹願意把兵權移給邊疆駐地元帥，你們一家在長安即可團圓了——”

我是不知邊疆駐地元帥是這皇上的什麽親信，但你此舉不是要明著整合資源到自己人手裏嗎？

沈青思不傻，人家三兩句替老爹解了圍，“父親總說自己寶刀未老，怕是不願卸甲歸田！倘若閩南不需要我父二人，去邊疆也可！隻是……”忽的起來，手裏捋了一縷小辮，“青思到了嫁人的年紀，怕是不能再隨著父親這樣東南西北的往戰場上奔走了——”

姑娘倒不扭。

皇上的眼神在沈青思與周淩清之間來回流轉，良晌才道，“青思果然長大了，那朕來為你指個婚事，你看左丞相家的大公子徐修文如何？”

說的跟做的咋還不一樣？

“不必了，臣心有所屬，謝過皇上好意了——”

沈青思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出口拒絕。

可皇上的“好意”，豈是你能隨意拂去的？這時候，有一個好爹的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誰不想有這樣一個好爹呢？

我也想。

但我隻是想想，沈青思是真有。

“那青思是有思慕之人了？”皇上追問道。

“我還不知他的心意——”沈青思盯著周淩清回道。

不是，青思小姐，你這樣也太明顯了些，連我都看了出來。

“那人是？”皇上還要問。

沈青思倒不傻，許是怕當場被拒沒了臉麵，揚聲道，“等他什麽時候心裏有了我，我再找皇上跟父親做主！”

那你等不到了，人家有個活著的白月。

“也好，”皇上終於放過了，我想皇上大約也是尋思能過一天是一天，倘若真有那麽一天，這沈青思非得嫁給周淩清，他再現場想辦法滅了這段孽緣，總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周淩清得了這樣大的嶽家助力。

“那你突然回來，府上短缺什麽，要記得同朕說！”皇上又關心起沈青思的日常生活。

“我沒回府裏！這幾日一直在客棧住著，東西倒也齊全…”頓了頓，忽的又轉了話頭，“不過，父親還在邊疆，我一人在客棧過年略顯淒慘，天下間的衫千千萬，我竟與淩王妃穿了同一件，隻覺與投緣極了！不如我搬到淩王府與王妃同住，也好得個照應？”

投緣？我看你恨不得投箭過來吧。

“這樣打擾淩王妃始終不好，還是到宮裏來，住到哀家壽康宮裏來……”太後方才隻顧看歌舞，此時突然加了談話。

“哪裏能在太後叨擾？府裏客房多著，來住幾日又何妨？”周淩清瞧我一眼，拍了板。

這廝看不出來人家姑娘對他有意思？還在這給人放錯誤的信號？難道這就開始拉攏鎮南大將軍了？

“那青思在此謝過借宿之恩！”

也不用開心到咧到耳朵吧，這廝目的不單純，看不出來嗎？

“如王妃所言，青思未嫁之，多有不便，皇上不如如賜了別苑先住著？”

慧貴妃娘娘溫婉的提著建議。

如了你的心意，豈不是壞了周淩清的大事？

“不如皇上直接賜了青思姑娘住到淩王府的上客堂，如此既全了青思的心意，也不怕外人說道，妾還能顧看一二。”

我的餘裏，周淩清的眉擰一團，臉鐵青，抿著，整個像吃了屎一般的難看——難不周淩清是在說客氣話？

啥玩意，你不正想借此拉攏沈從軍，正好人家姑娘也給你這個機會啊，從他兒下手不是方便的？

黑臉做什麽？

皇上一雙眼睛唰的向我，過了許久才道，“那淩王妃就請多費心了——”

“應當的應當的…”我笑的一臉討好。

然後滿臺的人，除了沈青思，都黑了臉。

“等你在府裏安頓好了，要時常進宮來，你姑姑甚是想你！”皇上不知怎的，要打牌。

“那是一定的，隻是皇上到時候不要嫌臣煩才好。”沈青思清脆的答道。

“怎麽會嫌你？你住進宮裏來，朕才歡喜，朕膝下無子嗣，你這樣明的孩子在宮裏，朕也能嚐一嚐承歡膝下的歡樂。”皇上還不死心，仍邀請沈青思到宮裏住下。

不是，我略的算了下，沈青思離京時是十二歲，那時皇上剛登基，今年是他登基的第七個年頭，也就是說，沈青思今年十九歲，皇上年歲也不過三十三而已，讓一個十九歲，比我還要大兩歲的人承歡到他的膝下，是不是有點不合適了？

“宮裏有皇上太後的顧看，自然比外頭舒服很多，但青思在閩南野慣了，不得束縛，還是去折騰淩王府好了——”

沈青思倒是不客氣。

場麵並不曾回溫，但差不多已酒過三巡，周淩清的臉漸漸失了紅潤——我險些忘記這家夥有新傷了。

皇上杯子舉得老高，朝我與周淩清的方桌看了過來，“那朕就放心的把青思就托付給你們夫婦了——”

倒也說得出口，十九歲的托付給十七歲的。

我已然沒空去計較這些旁枝末節了，隻見周淩清此時舉了杯就要回敬皇上，但大哥您什麽子自己不清楚嗎？

我不假思索的抬手搶了過來，“皇上請放心，必定讓青思小姐舒適自在——王爺有傷在，不宜飲酒，這杯由妾代了——”

顯然是衝了，直到一杯下肚之後，才有了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