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兮雲飛揚。

封崆心下已經有了決斷，不再猶豫，便騰空而去。

哪曾想眼前樹被風這麼一吹，震晃了兩下之後，掉出了一。

「哐當！」

封崆不甚在意地瞟了一眼，整個人頓時一僵，從空中跌了下來。

斷劍？

不對，這是……

紹乙的劍！

瞳孔劇烈一，封崆整個人都在震，雖然早已知曉紹乙死去，但真正見到他殘存的，心下震駭，如海浪涌。

「徐小！」

撕裂般的聲音從牙出，封崆悲慟不已，不由自主走向斷劍，卻是在豁然間被驚醒。

紹乙的劍怎麼會掉在此？

難不他已經逃出了庭院，跑到了鵝湖，卻依舊被那徐小強勢斬於此地？

如此……

徐小，現在何方？

封崆驚疑不定起來，方才推測出徐小在小樹林，眼前這一幕卻給了他極大的衝擊。

「嗡！」

不等他細想，地上斷劍驀地震，封崆暗道不好，腳一點地飛後撤。

晚了！

斷劍猛地炸開，一道無形的波紋瞬間擴散。

「撲撲！」

封崆轉瞬之間便被波及，心下然之餘，卻是發現自己的被無形的火焰燒灼起來。

劇痛無比！

他下意識的靈元護，結果靈元也被瞬間灼燒。

「什麼鬼東西……」

封崆完全懵了，這種無形的火焰他見所未見，但是不妨礙他確定了一點……

徐小，就在此地！

但是這怎麼可能？

眼前之景開闊無比，徐小何藏？

倘若他離得甚遠，又是如何在遠方控這斷劍？

「他斷在此地！」封崆被炸重新推上了白玉欄桿，卻在腳尖著時心中一。

不在眼前……

難不，在後？

可是自己便是從鵝湖上方飛掠而過啊，怎麼可能沒能發現他？

「不對！」

他忽然整個人抖，不可置信地了了湖面。

徐小……

在湖底？？？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心中所想，湖面一連串的泡泡裂開，水波暴，掀起一道水柱，飛出一點黑影。

封崆完全來不及調頭了，他的形剛剛定住，正於舊力剛去新力未生之時，直得堪堪一手斬去。

手封崆，怒斬黑影。

「嗤！」

切菜般乾脆的聲響在耳旁綻放，黑影一分為二，直到此時，封崆才真正看清襲來之。

一顆頭顱！

紹乙的頭顱！

「啊啊啊——」

封崆整個人都不好了，自己……

把隊友的頭顱給一分為二了？

「徐、小、！」

「我殺了你！！！」

怒火沖昏了頭腦，往日的冷靜在此刻再也難以維持，封崆一雙紅雙手劃過，兩道斬向頭顱飛出的位置。

「我、我在這裡。」

一道巍巍的聲音卻是從湖面另一側衝起，徐小早在拋飛頭顱之時便換了位置。

封崆猛地去，只見徐小子哆嗦，雙目發白，兩腳以八之姿站在不遠的欄桿之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倒。

然而，他的右手卻是搭在左腰的劍鞘之上，裡頭蘊含的驚人劍意，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先天劍意？」

封崆暈了一下，這特麼是什麼級別的先天劍意？

這是了多恐怖的能量在劍鞘之中啊，這裡頭的劍意若釋放出來，怕是連上靈境都擋不住吧！

封崆一下子明白了紹乙是如何死去的。

濃郁的死亡氣息瞬間籠罩全，腳底涼意蹭蹭躥到了天靈蓋，他不假思索，瞬間後撤。

「遲、遲了……」

徐小齒打，這生吞了十枚煉靈丹，在湖底足足了有一刻多鐘的先天劍意，豈是這傢伙能夠避開的？

別說距離如此之近了，就算封崆現在站在小樹林，都不一定能閃得過。

徐小微沉，腰部略弓。

「拔劍式！」

不見劍出，落葉翻卷。

湖面掀起數丈駭浪，垂柳頃刻悉數腰斬；林道吹雨，灑青天。

「啊——」

封崆避無可避，撕心裂肺的嘶吼響徹四方。

他看到白劍的時候，半邊子連帶著一隻耳朵已經被削飛，劇烈的痛楚差點沒讓他當場昏厥！

「魔鬼！」

「這是個魔鬼！」

封崆眼神只剩驚恐，完全失去了戰意。

這徐小的戰鬥力，和他的修為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單是他的這一劍，就足以撼上靈境，甚至和院三十三人都有得一拼。

問題是……

他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出手？

在庭院中的時候，為何他要如此那般？

封崆已經被殺懵了，他忙用靈元止，要不是關鍵時刻下意識偏了下腦袋，他此時已經裂開了！

……

「歪了……」

另一邊，徐小卻是角搐，眼瞅著封崆半邊子被斬掉，簡直哭無淚。

自己竟然最後關頭因為快哆嗦了那麼一下，否則就不是半邊子了，而是直接切兩半啊！

饒是如此，他也被自己這一劍驚到了。

怎麼會這麼強？

不應該啊！

那日連莫沫都能徒手接下一劍，再生吞一劍，雖然說沒有十顆煉靈丹加持，但威力相距也不應該這麼大啊！

沒有多想，靈元還有剩餘，徐小毫不客氣再次拔劍。

湖邊大浪不曾跌下，再次上涌；林道積水尚未迴流，二度徐空。

封崆殘羸之軀，憑藉本能避過一道劍，未曾反應，第二道劍已然斬過。

「嗤！」

又是一條手臂飛上了天空。

雨夜死寂，灑青冥。

封崆眼眸只剩死灰，不曾想自己一遭不慎，滿盤皆輸。

僅僅因為算錯了徐小的埋伏之地，僅僅因為被搶佔了一步先機，自己甚至連一招一式的有效攻擊都不曾發出，便要隕。

他絕地呆立原地，放棄了掙扎。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

這一刻，其實在他踏上殺手之路時，便已經有所預料，唯一沒想過的是，他會死在這樣的人手上。

「不甘啊……」

封崆如泉涌，瘦削如柱，眼神空地著徐小……

嗯？

他不出手了，沒有靈元？

目所及，徐小已經放開了搭劍的手勢，似乎決定放他一馬？

封崆心中大喜，驀然回頭，就要離開。

「咻！」

一道青在眼底消逝，瞬間穿了他的頭顱。

這……

他娘的又是什麼東西？

封崆轟一聲倒地，臨死前都是不解的，直到生命流逝到了最後一息，他似乎才恍然。

紹乙……的劍？

沒有人可以回答他了。

燼照之下，骨無存。

「我以為你很厲害，失策了……」

「在你劈斷頭顱還不曾發現這把劍的時候，你已經輸了，即便你可以避開我之後的『拔劍式』……」

「更何況，你連『拔劍式』都沒能避開。」

徐小踱步而至，拾起地上的劍，轉頭向了鵝湖。

「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