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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見》 第三章 生活

世間大多數的人,很多時候是因為貧窮,所以才辛勤勞作,然而問題的關鍵是,辛勤勤勞之後,卻並沒有得以改善自己的生活,甚至有時候越是勤勞反而越窮了……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雲母無疑是一個無比勤勞的人,似乎一刻都閑不住。

飯畢的,見自家寶貝兒子不哭不鬧,笑著吧唧一口親了親,裡說了句似乎是誇獎的話,於是立即又忙活了起來。

先是從屋裡找來谷糠,加水和泥狀,和了差不多一大碗的量,然後拿去餵鴨,順便掏了幾個蛋回屋放好。

窮苦人家葷腥難見,無疑禽蛋是最好補充營養的途徑,雲景懷疑,如果不是母親需要充足的水餵養自己,都不一定捨得用谷糠去餵鴨,而是直接把鴨趕出去找蟲吃,畢竟啊,萬不得已的時候,谷糠也是能填肚子活命的!

喂完鴨,接下來雲母背著雲景又開始在院子里的翻好的菜地中忙碌起來,打窩,播種。

雲景認得播的種子,有黃瓜,有茄子,有四季豆,有豌豆,還有蒜苗和蔥……

料自然是沒有的,雲母用了灶膛的柴灰代替,每個種子窩裡丟了一小把。

雲景很想告訴母親,實際上農家效果更好,奈何無法流,如今自己說的話在母親聽來大概也只是嬰兒的囈語。

沒辦法,只能待來年自己『能說話』的時候,再想辦法提高家裡作產量了,就是不知道一歲娃娃的話父母聽不聽。

腦殼疼……

嬰兒嗜睡,雲景也不例外,觀察母親勞作,看著看著他眼皮子開始打架,迷迷糊糊的就睡了。

再醒來已經是夜晚,雲景發現自己在自家院中,被母親抱著。

今晚皓月當空。

早春的夜晚頗為清寒,抱著雲景的雲母邊上燒起了火堆,忽明忽暗的火照耀下,哪怕還抱著雲景,雲母也在做著針線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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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雲景睜眼,雲母立即放下針線活兒,先是親了親他,然後檢查一下他有沒有尿尿或者拉臭臭。

雲景當即哼哼唧唧幾聲,雲母收到信號,開始給他把尿。

幾天前雲景就能控制自了,心有靈犀般和雲母達默契,只要自己哼哼唧唧就代表要方便,這無疑給雲母省卻很多麻煩。

養過孩子的人都知道給嬰兒收拾衛生有多麻煩,如果當時嬰兒不配合的話,嘿,脾氣再好都有點上頭。

那還是有尿不況下,雲景當下的況可沒有那種高級玩應兒,尿一次或者拉一次在,都要換下清洗烤乾,現在可是早春,水可是冰冷測骨的,浣洗就是罪。

個人衛生收拾得以好,雲景窩在雲母懷裡,扭頭打量周圍。

父親和爺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勞作歸來,在院子里借著月忙活,他們似乎就沒清閑的時候。

雲爸在劈柴,斧頭上下揮舞咔咔作響,已經劈了一堆柴火的他汗流浹背。

柴米油鹽,柴在最前面,由此可見柴火的重要,沒有柴火,連口熱乎的都吃不上。

爺爺在另一邊忙活,月下,篾條在他手中來回穿編製,很快一個背簍就快速型了。

雲景的爺爺看上去五十多歲的樣子,頭髮花白,神頭很好,他一邊編製背簍,不時看一眼雲景方向,眼中滿是對生活的滿足。

下,一家四口各忙各的,彼此儘管很流,但在遠的蟲鳴鳥聲中,這畫面卻是無比的和諧。

看了看周圍,雲景發現家裡並沒有點燈。

『難怪一家人都在院子里忙活呢,能省一點是一點啊,月為了最好的照明工,照亮了這個家』

不知道什麼時候,爺爺那張慈祥的臉出現在了雲景的視線中,他變戲法一樣拿出了一隻螞蚱拿到雲景眼前,裡說著雲景聽不懂的話在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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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那並非真的螞蚱,而是篾條編製而的,活靈活現。

自家爺爺居然有這手藝,雲景頗為驚訝,很給面子的笑著出小手去拿那隻篾條編製的螞蚱。

爺爺笑了,小心翼翼的將螞蚱放雲景手裡,又逗了雲景一會兒,這才捋著鬍鬚轉繼續去編製背簍。

雲母雲景的臉蛋,裡輕輕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謠,輕輕搖晃著他。

雲爸繼續在那邊吭哧吭哧的劈柴,不時回頭看一眼這邊,出滿足的笑容,繼續劈柴……

老子今天劈不死你!

平靜的日子便這樣一天天過去,雲景也在一天天長大,對此世的語言掌握得也越來越多。

轉眼已經是盛夏,雲景半歲了。

菜園子里雲母早春種下的瓜果已是碩果累累,看著就喜人,籬笆上的藤蔓枝繁葉茂,裝點了這個家。

所謂三翻四坐五拿粑,半歲的雲景已經能夠勉強爬行,真心不容易,他期盼著自己能走路的那一天。

這半年裡,雲母將雲景保護得很好,從來沒讓他離開過自己的視線,下地幹活兒背著,生火做飯也背著,哪怕夜間雲景再小的都會驚醒起來查看。

孩子,便是的全部。

刻意的學習下,半年下來,雲景已經能聽懂此間的語言,在這樣的環境,加之刻意學習,掌握一門全新語言還是不難的。

但他還不能說,怕嚇著人。

能聽懂話了,雲景也從家人平時的流中了解到了不信息。

他所在的村子小溪村,村裡只有二三十戶人家,村子距離最近的鎮上也有三四十里地,在一個大離王朝南方偏遠地區。

這不是雲景記憶中歷史上的任何國度國家……

然後幸運的是,此世雲景也姓雲,他爺爺說雲是天上那個雲,至於怎麼寫的就不知道了,一家人都不識字,甚至村裡就沒一個識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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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雲林,雲爸雲山,或許是巧合或許是註定,雲景還雲景,他的名字還是他爺爺去鎮上用賣個五個背簍的錢請讀書人起的。

有一點雲景很詫異,那就是他爺爺其實才四十齣頭,但看上去卻五十多歲了,常年辛勤勞作讓他看上去比本來年齡老了十歲以上!

該死的世道。

雲母姓江,名江素素。

從家人的流中,雲景解開了為何自家老爹一個糙漢子能娶到這麼漂亮老婆的謎團。

這背後沒有什麼,也沒有什麼狗屁故事,純粹是雲爸撿了個大便宜。

前幾年雲母老家鬧匪災,家裡不但被洗劫一空,家人也全部慘死在了匪徒刀下,僥倖逃命,然後不知道走了多遠來到附近遇到了雲爸,不了又沒地方去的江素素,被雲爸兩個糧餅帶回了家,簡直就是白撿的……

知道了這些,雲景才明白為何一直都沒見過母親的娘家人。

一定很思念親人吧。

並不孤單,因為現在有家,有孩子。

值得一提的是,雲母家曾經也是窮苦農民,沒啥背景,那種落難大小姐委農家漢的橋段並沒有發生在雲景爹娘上,長得漂亮只能說是基因好,還不許山窩窩裡出只金凰啊。

這半年來村裡也發生了一些事

比如有村民不小心摔斷了,去鎮上醫治掏空了家底,讓本就貧窮的家雪上加霜,還沒治好呢,以後只能是瘸了,那次雲爸還幫忙抬摔斷村民去鎮上,回來唏噓不已,言說那個家以後越發的難了。

再比如村裡有人家娶新媳婦了,又有人家閨出嫁了,雲景還被雲母背著去參加了那幾次婚禮。

說來讓人唏噓,無論是出嫁的還是娶進門的,新郎新娘都不過十七八歲,最小的一個新媳婦才十四歲,簡直造孽,然而事實就是如此,窮苦人家的孩能嫁出去就不錯了,畢竟養在家裡就多一個人的口糧啊。

這麼一來的話,雲爸二十齣頭才有孩子算得上是晚婚晚育了

最後雲景了解到,自家有二十三畝地,十一畝水田,十二畝旱地,至於錢財,雲景沒見過,或許是有的吧,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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