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林老夫人聽聞柳畫月所言,微微點頭,「既是如此,畫月就將那道人請來儘快行事吧。人老了,最近這些事弄得老眼皮子不住地發跳。」
林老夫人難得流出一疲憊之象。
柳畫月見此形,忙是說道,「媳婦兒這就去託人聯繫這位法力高強的道長,務必替我們將軍府驅除災禍。」
等了好幾日,柳畫月這邊那高人都沒有一消息。
府中上下,不管是主子還是奴僕都有些人心惶惶,直期盼著那位高人能早日來到府上!
而林瑤玥這幾日卻仍是與往常一樣,毫不關心,也毫不擔心那所謂高人之事。但只可惜,這幾日卻也是夜難寐。
只要一閉上眼,眼前就是小福子臨死前的模樣。
往日的朝氣蓬,與臨死前的油燈耗盡。
再一想起,小福子已經死得這般凄慘,可死後仍是不得安寧。所謂的高人前來,必要先拿污穢之事做巧,小福子暴疾而亡,正應了不祥之上,恐怕這孩子終是連都難以保全。
思忖至此,林瑤玥真是覺得老天太為不公,恨不得讓柳畫月也嘗嘗被人陷害不得善終的滋味!
單淵的話還持續徘徊在耳畔,前世之時,也是這雲遊道士來到府上,母親連首都沒能留下,更別提土為安了。可今世,若要自己坐以待斃,這不可能!
小福子已經這般凄慘的死去,若是柳畫月和那所謂高人,還要往他上潑污水,毀了他的,自己也必不會依。
有道是,算走算瞧。
林瑤玥的角浮現出了一若有若無的笑意。
隔了幾日,清晨天微微亮,林瑤玥便吩咐凝香和秀梅為梳妝打扮。而手中拿著哥哥送給的兵書,細細琢磨。
一旁秀梅自打那日小福子忽然染疾亡之後,整個人都有些消沉,雖然每到做事的時候,都比別人心勤手快,可若是旁人與說話,卻是在發獃,兩眼空,沒有毫神采。思到痛,更是咬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日,秀梅終歸是連小福子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上!晚飯時分,還活潑開朗,著自己「姐姐,姐姐」的孩子,一覺醒來之際,就了一冰涼的,死相凄慘。
將心比心,此事放到誰上,都不會好。
凝香看著秀梅的這番模樣,也不知道該勸些什麼。只想著要不跟小姐說兩句話,轉移一下秀梅的心。可凝香還沒開口,一旁的秀梅不知終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楚,還是為何,尋了個事由,便轉離開了裡屋。
待秀梅出去,凝香又斟了杯茶,遞向了自己的主子,「小姐。婢子,婢子有一事不明。」
林瑤玥放下手中的書,笑著看向凝香略略蹙眉的樣子,「何事?」
「那日在堂上,二夫人不說是要請一高人前來府上施法,為何遲遲都不見那高人來府啊。若是二夫人請來的真是高人,倒也可以讓小福子早日投胎轉世。」
林瑤玥看著凝香小心斟酌的用詞詢問,不輕笑了一下,「凝香,你說如果有一件東西。你想要便得到了。和有一件東西,你想要卻遲遲拿不到手。直到過了好久,或是你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它。你猜你會更加重視和珍惜哪個?」
凝香聞言,不略略思索了半刻,不由得一笑,「小姐,婢子明白了。這就是佛家常說的七苦之一『求不得』吧。」
林瑤玥聽聞凝香所言,不細細打量凝香,出一笑容。
主僕二人的話音還沒落下多久,就聽到老夫人那邊派人傳話過來,說是二夫人請的那位高人現下正在家中的靜心堂。
林瑤玥聞言,不嘆得柳畫月做得一手好功夫,這幾日必是時常去老夫人哪裡訴苦,說請這位高人是多麼不易,上京的眾貴人家家難求。直釣的老夫人還未見面,就對這位『高人』起了敬重之心。故而來人方到,就被老夫人請進了頤養天年的重地,靜心堂。
一進靜心堂,林瑤玥頓時發現今時與往日有異。
還未走近那道人,就到金籠罩。離近一看,堂中央高臺之上,有一頭戴紫巾,穿八卦的道士立於其上。一手後背,一手持一拂塵,面容溫和、端正剛毅,頗有幾分道家仙姿。
後的金更是顯得他彷彿擁有無上尊法。
可這人,偏偏就是前世柳畫月來,挖走自己的雲遊道士無涯道人!這一世,只見這道人更勝前世,竟是金璀璨地就在鎮國大將軍府林老夫人的靜心堂墨登場了。
林瑤玥微微恭謹地低下頭,向著臺下離得最近的老夫人見禮,
「祖母。」,林瑤玥態度很是恭敬。
可林老夫人看到林瑤玥,卻面上微微浮了一薄怒,「方才聽鄭管事說,你命人將那災星的,收斂棺槨,明日就要下葬。」
林瑤玥微瞥了一旁的柳畫月,不由得勾了一冷笑,卻恭謹地回稟老夫人道,「小福子作為鎮國大將軍府馬廄的副掌事,理應得到好生安葬,不知祖母為何要說他是災星。」
林老夫人見林瑤玥回話誠懇,並沒有要投機取巧生辯之意,不由得緩了下語氣,可依舊帶著嚴厲而道,「你眼前這師從靈寶天尊的無涯道人,法力高強,他已經算出,府中這些災禍皆是由於你口中的那個副掌事。他心思不正,邪魔侵而來,這才引得府中家宅不寧,你說他不是災星,是什麼?」
林瑤玥聞言一笑,卻是看著那聖之下的道人而言,「敢問道長,『災星』之言,是靈寶天尊之言,還是你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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