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沉予的眼神經歷了疑震驚到難以置信後，他低著頭問了句：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盛叔的？”

這句話問的很奇怪。

唐離有些詫異：

“我以為你會問我是什麼時候知道你世的。”

霍沉予看著的雙眼：

“我太了解你了，你從來不會做無厘頭的事。”

唐離苦笑：

“可這就是一件無厘頭的事，你還記得在鹿城那次嗎？我第一次見到宋伯應的時候，他把你認了四哥，以為你是盛叔的兒子，從那一刻起，我就有了一個很大膽也很無厘頭的想法。”

鹿城。

霍沉予想了想：

“就因為他的一句話？”

唐離窘迫的撓撓頭：

“我知道這很不可思議，但我這不是職業習慣嘛，總覺得他不可能無緣無故說你們長得像，後來跟韓若泠比賽之前，我差點把你跟盛叔的背影認錯，我給你看盛叔年輕時的照片，看正臉或許會因為那個時候的相機像素不高而看不出什麼來，但你看盛叔的側和背影，真的跟你很像。”

那些照片，唐離都留在手機裡。

翻出來一一指著霍沉予看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張大合影。

見到西海棠和盛朝生出現在同一張照片裡，霍沉予才敢相信唐離說的都是真的。

或許是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事實，霍沉予盯著照片看了很久都不曾開口。

唐離好幾次想說點什麼，卻又都哽住了。

直到霍沉予開口問：

“那他為什麼不肯與我相認？”

他不是不肯與你相認。

是他也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但這件事，該怎麼說呢？

唐離顯得很為難，反覆的在心裡修改措辭，霍沉予見狀，突然笑出聲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怪他？所以你不知道該怎麼幫他說話？”

唐離表複雜，霍沉予又說：

“放心吧，我給自己的預期，是我這輩子都找不到我的親生父親，但那又有什麼關系呢？如果他不需要我養老，不需要我在他旁盡孝，那我又何必介他原本平靜的生活？”

嗯？

唐離做過千萬次假設。

就是沒料到他會如此的通達理。

“你就沒點自己的緒在裡頭？”

唐離怕他故意當做無所謂，還安他：

“沒關系的，你有緒我也能理解，畢竟”

霍沉予反捉住的手:

“離離，你想聽實話嗎？”

當然想了。

唐離點頭：

“應該沒人願意聽謊言吧？”

霍沉予思索片刻：

“我很早就知道，我不是霍家人，那個時候我從未想過要尋找我的親生父親，我幾乎能想到，他一定是在我媽媽最需要他的時候拋棄了我們，所以說我心裡沒有過怨恨，那是騙人的。”

“但我自從失去你之後，我突然明白，我們活在這世上，每個人都在盡力爭取自己想要的生活，僅僅只是自己想要的，就已經讓我們兵荒馬了，誰又能顧得上別人呢？”

“所以後來我想找到他，只是想盡可能的幫他一把，如果他需要的話，萬一他這些年過的顛沛流離窮困潦倒呢？”

這話一下子把唐離給逗樂了：

“結果，你親爹比你還富有！”

說起這個，兩個人抱一起笑的跟傻子似的。

笑過之後，霍沉予捧著唐離的臉說：

“媳婦兒，謝謝你。”

唐離嘟起，問：

“謝我什麼？我可什麼都沒做。”

霍沉予啄了一口的小：

“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雖然我不知道盛叔為什麼不認我，即便我出現在他面前，他也能把我當別人家的孩子一樣，我更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能把所有事都向我和盤托出，但我這一刻很知足。”

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唐離剛想實話實說，卻又被霍沉予堵了回來：

“如果你覺得眼下時機不合適，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慢慢分這個，不急於這一時。”

他這明顯是在以退為進。

唐離一咬牙：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或許會憤怒，會難過，會覺得難以接，沒關系，如果你實在抑不住自己，我也能接你緒的反撲，但是，在我沒說完之前，你別說話，行嗎？”

怕霍沉予一打斷，就不敢再把實話說出來了。

霍沉予鄭重點頭：

“好。”

從唐離張，到最後拍拍他的肩膀說：

“好了，你可以說話了。”

自始至終，霍沉予都面帶微笑。

他完全沒有生氣，沒有憤怒，沒有半點負面的緒。

這讓唐離很訝異，調皮的在他心口隨便一：

“我幫你解了，你可以說話了。”

霍沉予突然捧住的臉，吻的暈頭轉向的。

差一點點，兩個人都沒剎住車。

還是唐離最後找回了冷靜，推開他：

“霍沉予，你說話呀，你現在心怎樣？難過嗎？恨他嗎？”

霍沉予笑的一臉不值錢的樣子看著唐離：

“原來我的固執和深，都來自於傳，雖然我媽做的事不彩，但能夠得償所願，我替開心，至於盛叔，我真的能理解他。”

理解？

唐離現在很不能理解：

“你說你能理解盛叔？那你也接他本不知道你的存在這個事實？”

霍沉予點頭：

“我不接，我也希你能在盛叔面前保，我的存在對他來說，未必是幸福。”

他居然能意識到這一點。

唐離很是心疼：

“可這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

親生父親就在眼前，但他卻隻把他當半個兒。

霍沉予了的臉蛋：

“答應我，就讓他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時裡，保持著對你媽媽從一而終的熱，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至於我，會好好珍惜和他父子團聚的每一天。”

唐離愣了很久很久。

久到霍沉予都拿手在眼前晃了晃：

“小傻瓜，回魂了，是不是發現自己被我迷的不要不要的了？”

呸！

還迷的不要不要的。

唐離回過神來，小手手拚命的捶著他的心口：

“霍沉予，你早說嘛，你這麼闊達，害我腦細胞死傷無數，就想著怎麼才能把故事講的圓滿一點，讓你心裡好一些，我想著像你這種心眼小的連針都不進去的人，八很記仇。”

霍沉予捉住的手，兩個人滾在地毯上：

“我心眼真有那麼小嗎？”

唐離噘：

“你以為你很大嗎？”

霍沉予突然開車，在耳邊留下一句要不然我們試試後，麻麻的吻如疾風驟雨般，狂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