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氏被反駁得沒話說了。
「你說也奇怪,這個傻子現在怎麼就跟個猴一般?拿眼瞅著我,我心裏都發慌,覺得能察人心似的。若非王媽一直跟著,我都懷疑是換了一個人。」
王媽也點頭:「如今識文斷字,聰慧過人,竟然還識得岳飛的詩詞,說起話來一套一套,就連王府的下人們都心服口服的。我瞅著也跟原來判若兩人。就是這氣力,還跟以前似的,幾個人都摁不住。」
「簡直太邪門了。」連氏倒吸一口氣:「咋覺就跟鬼附似的。這可以變,可這一本事是怎麼來的?一個傻子怎麼突然就識文斷字了?」
王媽忌憚地瞅了花將軍一眼,還是忍不住出口:「我瞅著也邪乎,自從從棺材裏出來就變樣了。」
連氏一拍大:「不行,我明兒去一趟我姐那兒,讓給拿個主意。」
「能給你出什麼餿主意!」花將軍黑著臉:「賜婚一事若非你聽了的攛掇,現在十全十,也不會這樣騎虎難下。」
「你還怪起我姐來了,人有前後眼嗎?誰能想到攝政王竟然死而復生呢?當初賜婚的時候,是誰說攝政王一隻腳都已經進了棺材,嫁過去就是守寡?這都是你紅口白牙說的,現在反悔啦?」
花將軍懊惱地捶了捶桌子,不說話了。
連氏終於大獲全勝,得意地哼了哼:「明兒一早,我就去趙府,還不信收拾不了一個野丫頭了。」
王媽有眼力地退了出來。
第二日一早,用過早膳,花寫意在府里轉悠了一圈,聽說老爹上差,連氏一早也套車出門去了。
府上的下人見了,都遠遠地避開,或者低著頭忙碌手上的活計,等走開之後,再地打量。
花寫意覺得無論走到哪裏,似乎都有眼睛掛在自己上一般,格外彆扭。
花汝從侯府送葯回來,也忍不住嘀咕:「這些人真沒有個規矩,我們前腳過去,們就在後咬耳朵說悄悄話。這若是在王府,只怕早就挨訓斥了。」
花寫意撇:「一個王府,一個是沒落的小將軍府,自然不能相比。」
「聽說以前不這樣,全是新來的,沒人教導規矩。」
「全是新人?」花寫意隨口問。
「是啊,以前的下人都被辭退了,現在府里只有王媽與丁嬸是以前的老人。」
全都被辭退?
花寫意有點納悶,將軍府並不大,也就三出三進的宅子,再加兩遛廂房,下人也用不了多,幾個跟前伺候的丫鬟婆子,廚娘,馬夫,干活的,看門的,負責漿洗的,算下來攏共也就十幾口子人,跟攝政王府自然是比不得的。
可這底下的下人,有那不規矩不滿意的,辭退或者發賣很正常,全都大換,這就有點蹊蹺了。
除非,府里是出了什麼見不得的事,需要保守,就將老人全都打發了。
那自家老爹老娘究竟是想藏什麼呢?正好是自己嫁攝政王府的節骨眼,跟自己有關係嗎?
正疑的時候,府上來了客人。
王媽說是翰林院編修趙大人府上的千金,閨名琳瑯,跟花寫意是姨表姐妹。聽聞花寫意回府,特意前來探。
花寫意也不知道自己跟這位表姐妹關係如何,既然人家好心來看自己,肯定不能失禮。就迎了出去,與這位趙琳瑯走了一個對面。
有道是冤家路窄,果不其然。
這人,花寫意認識。
正是那日自己前去墨寶齋,在裏面對著自己冷嘲熱諷,挑起事端之後逃走的那個主子。
今日竟然主送上門來了,還是自己的姨表姐妹,難怪會認識自己。不過看那日的態度,也可想而知,平素里跟自己實在好不到哪去。
今日更是來者不善。
迎面走來的趙琳瑯也停頓了腳步,上下打量著,從頭掃到腳,肆無忌憚,然後不屑地撇撇,浮起一抹譏諷,輕哼一聲。
後站著的丫鬟綠簪,同樣是態度倨傲,不將花寫意放在眼裏。
花寫意麵上殘留的一丁點笑意也消失不見:「這是主上門賠罪來了麼?」
「賠罪?」趙琳瑯似乎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也配。」
趾高氣揚地,著的肩過去,徑直進了院子,然後依舊是左右環顧四周一眼,毫不客氣地進了屋,從桌子到妝臺,再到床榻,逐個翻檢。
尤其是梳妝臺,自來一般,打開首飾匣子,還有屜,將裏面的簪環,胭脂水等翻得嘩啦作響。
花寫意是真的納了悶,不悅地沉聲問:「你這是做什麼?」
趙琳瑯還是不搭理,直接忽略了的存在,翻檢過後就吩咐後的小丫頭:「鎖。」
丫鬟手裏拿著幾把黃銅鎖,進屋將箱,首飾匣子,屜等,但凡是有鎖扣的,全都上了鎖。
花寫意這肚子裏的火騰騰地往上冒,活這麼大年紀,還第一次見這種缺教養的人。
「趙小姐這大清早的,是走錯了地方了吧?」
趙琳瑯隨手拿起妝臺上的玉梳,端詳兩眼,一張臉上滿是倨傲。
「看不明白嗎?我來,是要告訴你一聲,你住在這裏可以,但是最好規矩一些,不該的東西不要,手別不乾不淨的。」
花寫意氣極反笑:「這是我的家,我的地盤,你不請自來,反倒還對著我耀武揚威,教我規矩?」
「吆呵,」趙琳瑯嬉笑:「這伶牙俐齒的,還厲害。還你的家,你的家在這嗎?你配嗎?」
「我姓花,你姓趙,你說咱倆誰配?」
趙琳瑯態度愈加輕蔑:「就算你姓花,你現在已經是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這裏的東西跟你都沒有任何關係。
讓你暫且住兩日,那是抬舉你,這裏的東西,本小姐再說最後一遍,若是了一針,將來都要你好看!」
花寫意冷冷地著:「誰讓你來的?」
趙琳瑯一愣:「我自己來的。」
「呵呵,那就好辦了。」
花寫意也不廢話,直接上前,抬手勾住剛剛鎖好的銅鎖,略微使力,鎖扣就直接給輕而易舉地拔了下來。而且因為氣力太大,首飾匣子「啪」地掉落在地上,散落了一地。
看得趙琳瑯是目瞪口呆。
「你想怎麼要我好看?現在來吧!」
趙琳瑯心裏有點忌憚,後退一步,厲荏:「怎麼好看?我,我報去,將你這個賊捉拿起來!遊街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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