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焰回宮的消息很快就傳遍行宮。

知道無論太后出於什麼目的，都會在今日召見，所以準備早早出宮，省得與不想見面之人虛與逶迤。

來到啟王府外時辰太早，姜清焰便在馬車裡坐著，等到巳時（九點左右）才命人過去叩門，送上拜帖。

很快，林可馨邊的丫鬟出來，將姜清焰迎了進去。

一進臥房，林可馨便迎上前拉住姜清焰的手：「郡主，我這副模樣不便出去見人，沒有到門口迎你還請恕罪。」

林可馨面容蒼白，原本就弱多病的模樣，現在看起來比那時更加憔悴，彷彿隨時都會香消玉殞。

姜清焰拉著坐下：「不必說這些，我昨晚剛剛回宮就聽說啟王遇到了麻煩，到底出了什麼事？」

林可馨本來還想問這段時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雖然消瘦了許多，但神狀態很好，便放下了心。

被問起啟王之事，林可馨這段時日憋在心裡無人可訴的苦楚，一下子全都涌了出來。

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太後用楚含翠肚子里的孩子要挾王爺，讓他做一些事。王爺不肯跟我說是什麼事，但我知道他很不願意。」

「王爺說那些事我知道的越越安全，可我還是打聽了一些，似乎……似乎太后在某個地方養了私軍。」

姜清焰微微睜大眼睛。

當日在溫泉行宮，無意撞見太后和丞相在幽會，二人的談話中提起過一星半點兒關於此事，當時都雲諫並未覺得驚訝，想來應該是早就知道。

看來此時，太后和丞相是打算有所行了。

「你不必太擔心，有信王殿下在，他會有辦法的。」姜清焰輕輕拍了拍林可馨的手背。

留在王府陪林可馨說了會兒話，晌午才離開返回溫泉行宮。

往濯芳院走得路上，遇到了很面的楚含翠。

算起來應該馬上就要臨盆，手扶著腰緩緩地給姜清焰行禮：「拜見安郡主！」

姜清焰下意識地上前扶住：「不必了。」然後便退後兩步，拉開距離。

「我剛從啟王府回來。」姜清焰淡淡道。

楚含翠神變了變，彎起角笑笑：「王妃還好嗎？近來發生了許多事，想來應該寢食不安吧？」

姜清焰瞇起眼睛。

楚含翠將目投向積雪消融初現本的景觀：「春天來了，太后說等我生下這個孩子，就下旨讓啟王納我為妃，讓這孩子為世子。」

姜清焰也笑了：「你真是太天真了。」

太后不會無端幫助楚含翠，一定想要借和孩子控啟王。若是啟王寧死不從，那麼一個聽話的王妃和一個襁褓中的世子，比不聽話的棋子好用。

楚含翠說的話不是不可能，只是要用啟王的命換罷了。

楚含翠垂下眼睛，笑容苦：「多謝郡主提醒，不過我覺得很好，只要我和孩子好就夠了，何必管別人死活呢？」

言罷，又笨拙地福了福，帶著丫鬟離開了。

姜清焰著的背影，莫名覺得心頭有一悲愴，從何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