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最近的覺不是太好，其實哪怕葉從安不說，他自己也是覺得出來的。

正因為如此，他才更要葉從安不要來。

前世那一次，已經讓他抱憾終生了，就連前世的葉從安，也是用了一輩子來贖罪，真的夠了。

蘇衍也怕姜柚會不顧，他太心疼了。

眼下，兩國戰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了，幽州已攻佔，接下來如果不出差錯的話應該就是和談之事了。

姜柚睡到午時才起來，睜開眼睛，一轉頭就看見蘇衍正坐在屋子中央看書。

的心好像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坐起來。

蘇衍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朝著床邊看了過去，見到姜柚醒了，眉目立刻溫了下來。他放下書，起朝著姜柚走了過去：「醒了。」

姜柚笑著點頭：「嗯，什麼時辰了啊？」

「午時。」蘇衍道。

姜柚接過蘇衍遞過來的外，披在上，這才下了床來。

明明外面很冷，可是屋子裡卻一點都不冷。

抬頭看了看屋子裡，發現屋子裡又添了很多炭火。

「知道你怕冷，讓人多備了炭火。」蘇衍輕聲說道，「都是果木炭，窗戶留了一些隙，會更安全一些。」

姜柚點頭，知道蘇衍也太用心了。

閉的空間里，炭火一直燃燒，很可能會讓人窒息而亡的。而如今，很多人已經重視起這個問題來，在燒炭取暖的時候，也會格外注意。

「雪停了嗎？」姜柚又問。

「還沒有，還在下。」蘇衍說道，「看著況，估計要到明日才會停。眼下，兩國也在停戰的階段，天諭境，近幾日應該都是大雪紛飛，如此一來，那位二皇子的行程也會被耽擱的。」

「也是。」姜柚點頭，道，「這樣也好，大家都消停一些。」

蘇衍見姜柚穿好服，姜柚洗漱的時候，他便是讓人去端些飯菜過來，陪著姜柚一邊吃一邊聊。

姜柚睡了蠻久的時間，確實是有些了，不過，吃東西仍然是慢條斯理的。

和蘇衍說起了自己在峽谷里與秦中天戰一事，道：「拓跋勇被我一箭殺了，秦中天……看在他曾替花姐姐擋箭的份上，我沒有殺他。他帶著那幾萬兵馬，負隅頑抗，最後就剩了大概五千多人吧！最後，讓他們走了。」

蘇衍點頭，道：「若非他執迷不悟，也不至於死那麼多人。」

姜柚點頭，目有些凝重地說道：「其實，我也不想造這些殺孽，可戰爭就是如此，總要有人為之犧牲的。戰爭，從來都是流河，哪怕我們不想看見，可也避免不了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蘇衍低聲說道。

他知道，雖然姜柚擅長謀略，對兵法也是瞭若指掌，可並不喜歡那樣的生活。

姜柚扯了扯角，道：「其實前世，我守在邊關的時候，也不喜歡那樣的生活，可很多時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我想要早些結束戰爭，只有贏的人才有資格說和平，所以，我一直告訴自己，我不能輸。今生，我本沒想過要來邊關要來這戰火中大顯手的。說來也好笑，偏偏是五皇子想要搬救兵沒搬，最後我一個扮作商人的人，被白麓公主選中，了白蠻軍隊的主帥。」

姜柚說起這個，覺得也實在是太戲劇化了一些。

其實真的沒有想過要參與戰爭，太清楚戰場上的那些廝殺了，不想徒增殺孽。

可兜兜轉轉，竟然還是沒有躲過這一場。

「我那個時候，就想著，我要讓你沒有後顧之憂。」姜柚繼續說道，「被白麓公主選中，也不錯。至，我贏了，我就有話語權。所以，我盡了最大的努力，以最小的傷亡，拿回了睦州。事實證明，我還是做到了，即便在所有人眼裡是不可思議的事，我仍然是做到了。」

「你很厲害，真的。」蘇衍點頭，「你一直很優秀，也一直很善良。你的心中有大，我一直明白的。」

前世，即便是效忠慕容修，卻從來不會濫殺無辜。即便在自己心裡，覺得自己做了很多惡事，可很多舉，他都看得到的。

在邊關的時候，常常走訪那些城池。

看到不平之事，會出手去管。看到路邊那些可憐人，也會施以援手。

一直在用覺得微不足道的力量，去幫助了很多需要幫助的人。

他全都看得見。

只是，從來不知道，他其實在默默關注的。

「你明白？」姜柚笑了笑，道，「你還是第一個說我很善良，心中有大的人。很多人，都說我是險毒辣。尤其，我從前為慕容修做事，很多人都說我就是那個毒婦，心如蛇蠍，你不知道的，反正，多難聽的話都有。」

「別想了，那些都過去了。」蘇衍輕聲說道，「現在的你，不是從前的你。從前很多事，現在都不會發生。許多事，已經變了。」

「是啊！」姜柚突然就很慨，點點頭，道，「人生軌跡，已經不一樣了。我和慕容修，再無瓜葛。」仟韆仦哾

就這樣，也好的。

蘇衍看姜柚突然這麼傷，心裡也有些難過，就是覺得很心疼。

他一直知道，背負了太多太多。

可，他知道的那些事，卻沒有辦法對言說。

上次想要開口，可被打斷了，如今貿然開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罷了，下次再說吧！

「你猜，我爹現在在做什麼？」姜柚想起了自家親爹，又是笑著說道，「我都好久沒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他可是去了天羅，天羅那說客好當嗎？」

蘇衍不由得笑了起來，他道：「不用擔心，首輔大人很厲害的，天羅本奈何不了他。」

「說的也是。」姜柚點點頭，思緒被拉了回來，不由得慨道，「多好，你看，今生有你，還有我爹。以後，還會找到我娘，還有……呵，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還有孩子們也會回來。

姜柚也覺得，好像此生就不會再有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