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顧墨玧那一刻，月九齡就豁然開朗了。

雖說這個案子發生在皇城，本就該由京兆府負責調查，但李家的份地位擺在那裡，又是死亡逾百人的大案子，且不說京兆府在皇城人微言輕，調查過程一定會有不阻礙，李家唯一的倖存者李建第一個就不同意。

那可是李家！四大世家之一的李家！好歹是大燕開國元勛之一，若皇帝只派了京兆府調查，未免寒了忠良將士的心。

退一萬步講，就算李建同意讓京兆府全權負責調查，人手也不夠啊。

所以月九齡在聽到大將軍府被投毒滅門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震驚也不是慨，而是在想，會由誰主辦此案。

原以為會是由大理寺主辦，上次連環殺人案江聰表現不凡，皇帝頗為讚賞，加上他世子的份，查起來也會順利些。

可沒想到皇帝最後竟然會欽點顧墨玧查案，畢竟李家被滅門后，顧墨玧可是強有力的嫌疑人候選人之一——畢竟滅門這種慘絕人寰的事的發生一般都源於深仇大恨，亦或是知道了某些驚天地且不可告人的。

據說當年顧家在軍中勢力浩大強了李家一頭，假以時日，李家在軍中必無立足之地，結果沒等道那一天，顧家就先出了事。

有不人都在猜，當年老侯爺在北疆突然遇刺，夫妻雙亡一事著實蹊蹺，因為顧老侯爺一死，李家局勢便有了翻天覆地的逆轉，很難不讓人聯想，雖說秦家也得了好，但顧秦兩家是連襟，世人更傾向於前者。

所以當顧家當年的小年長大，並且繼承鐵為一方大將，羽翼滿后，找殺害雙親的人報仇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況李家覆滅，兵權必定會重新分配，顧墨玧也能藉此重振旗鼓，壯大顧家軍，重新為四大世家之一。

這也是月銘與太子不願顧墨玧手此案的原因，畢竟李家遭遇滅門之禍對顧墨玧而言，於公於私都有好。

皇帝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卻沒有避諱，反而將全權給顧墨玧負責，若不是篤信幕後黑手不是顧墨玧，那就是在變相給顧墨玧撐腰了——既然木已舟，該安的安，該扶持的扶持，否則等眾人緩過勁兒來，互相制衡的局面就會倒向一邊來。

月九齡不得不嘆，姜還是老的辣，不愧是一國之君。

思忖間，一行人也來到了停放首的院子。

遠遠地，雨後清風吹來，帶來的不是芬芳，而是淡淡的臭味。

好在在場除了小蓁，都是見過世面的人，除了微微蹙眉，沒有再多的表，這就苦了小蓁，主子們都沒說什麼，也只能強裝鎮定。

小蓁這段時間常常在想，雖然小姐——即便月九齡被封為縣主，但們還是習慣稱之為小姐。如今小姐在月府的地位以及竹心院的吃穿用度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倍，可始終想不明白，以前連蟲子都害怕的小姐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連死人都敢？

雖然月九齡突然會檢一事很蹊蹺，但葉碧雲曾對小蓁說已過世的夫人是個奇子，或許給月九齡留下的那一堆書籍里，有相關的記載罷。

小蓁雖然覺得解剖很難自學才，但也只有這樣才說得通了，於是將信將疑地接了這個說法——無論如何，都會無條件地站在月九齡這一邊。

也因此說服了自己，不管有多害怕，都要當好月九齡的得力幫手！

首先，不能再像前兩次那樣，一看到就吐得死去活來，凡事都讓月九齡親力親為！

月九齡並不知道的小丫鬟此時有如此遠大志向，而是默不作聲地跟著顧墨玧前後腳進大將軍府的主院。

一進去便覺得這院子的布局有些悉，於是腳步一頓，站在原地四看了看，若有所思。

這時察覺到月九齡作的顧墨玧也跟著停了下來，掃了周遭一眼后，忽而開口問：

「縣主還記得，你我第一次相見的形嗎？」

月九齡微怔：「......」難怪覺得眼，原來「」來過這兒。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穿越到古代的第一天，也就是原主死的那一天，原主跟著月星兒出門參加一個春日宴，好像就是在大將軍府。

可惜原主落水后大概喝了太多河水或者恐懼至極，繼承的記憶有些模糊，只是約有些印象，似乎確實在春日宴賞與顧墨玧有過一面之緣。

月九齡十分確定，那次真的是字面意義上的面之緣，兩人不僅話都沒說過，相隔至也有一個庭院那麼遠，顧墨玧的記可真好......

腹誹歸腹誹，月九齡表面還是靜如止水，面不改地對上顧墨玧的目：

「侯爺確定要對著一百多回憶往事？」

顧墨玧一頓，不由地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竟輕笑出來。

會笑的顧侯爺，在場其他人都看呆了。

月九齡是第一個回過神的，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轉移視線：

「京兆府的仵作已經做了初步檢，也發現了問題所在，不知我能幫上什麼忙？」

顧墨玧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冷漠，看著因為沒地兒放，停到了庭院的，「他們是中毒而死的，死狀......」說到這，他看向月九齡，一字一句，「和虛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