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容了沈遇白的后果就是，沈遇白最后睡了一夜，第二天神清氣爽的起來了，而葉知秋反而睡到了日曬三竿，本彈不得。

葉知秋醒過來時候，只覺得渾都是酸痛的。

沈遇白正在窗前讀信，這些信都是他讓素練去各要來的報。

怕打擾了葉知秋，又不舍得去別，所以干脆讓那些人用信。

他看過的，就給素練，讓素練去燒掉。

聽見葉知秋人的靜，沈遇白就將手里的東西放下，然后親自過去，先將葉知秋扶起來，再倒水遞到了邊，讓潤潤嚨。

葉知秋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心安理得地了。

要不是這個人，還不會這樣呢！

沈遇白被瞪了心依舊舒暢，面上笑盈盈的，問起話來也更溫：“不？想吃什麼？廚房溫了粥，我去人送一碗來？”

“想喝水。”葉知秋喝了一杯水，仍舊是覺得得厲害。

沈遇白又喂了一杯，覺緩過來了，這才停了。

喝過水，換了裳，葉知秋卻不想吃東西，反而問沈遇白：“想不想去見阿元？”

沈遇白肯定是想的。

但是他舍不得葉知秋罪，還是想先吃點東西再說。

葉知秋就說到了葉家再吃。

不過說完之后又反應過來：“你現在這樣，是不是不好人知道你回來了？”

“也不至于。只要不走了風聲，就沒問題。”沈遇白反而沒那麼多顧慮，笑道：“而且岳父傷，我還未曾去探過。今日正好一并去探。”

于是夫妻兩人就前往葉家。

路上，葉知秋說起四皇子：“如果真的是他，你打算怎麼辦？是支持還是——”

論才能，四皇子還是略勝一籌的。

“聽陛下的意思。”沈遇白言簡意賅：“三皇子也傷了。估計好了，也是跛子。”

葉知秋驚了一跳：“這……”

太狠心了吧？

“老三曾經欺負過老四，不止一次。而八皇子，也曾經嘲笑過這個四哥，老二雖然沒對老四多好，但不曾欺負過。撞見旁邊欺負他，偶爾也會護著一二。就連三皇子也是被老二勸說的。對老四最好的，是六皇子。”沈遇白淡淡道：“老三對老四說過，他是個雜種這話。八皇子年無知，也如此口無遮攔，對老四更是毫無敬重。老五……曾經著老四去替他撿東西。不止一回。”

“在老四眼里，他的兄弟不多。”沈遇白說這話時候，淡漠無比：“雖然老四手段狠了些，但也不是不能看出，他只針對曾經欺負過自己的人。”

“那他對自己養母——”葉知秋雖然明白沈遇白的意思，但是想到四皇子對自己養母做的事，還是覺得有些過分狠了：“總不能不記著恩吧。”

“最開始那人利用老四爭寵。后來發現陛下并不多在意老四后，待老四，不給飯吃不給穿只是常規手段，經常是打得老四渾是傷。這也就算了，在老四十二歲的時候，給老四吃藥。那種藥。”沈遇白說這話時候，聲音是輕得不能更輕了。

這種皇室辛，被人聽去，那就是不得了的事。

葉知秋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什麼藥。

后來反應過來之后，就開始忍不住的干嘔。

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當時年紀也不小了吧？四皇子也得管一聲母妃吧——怎麼敢……怎麼敢……”

“那個人就是個瘋子。”沈遇白言簡意賅：“恨陛下，恨老四，所以就是為了報復。”

“那之后，老四很長一段時間，不要宮伺候，也不許宮靠近。哪怕了親，這麼多年，也只有一個兒。”沈遇白呼出一口氣：“他其實也瘋了。”

那件事，看似過去了，但事實上，卻在四皇子心口上留下了一道永遠愈合不了的疤。日日被其折磨，最終只能瘋魔。

葉知秋還是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這種事，擱在民間，尚且是荒唐，更何況是規矩森嚴的皇宮？

還是皇子和皇妃之間……

葉知秋過了很久才從這個震撼當中緩過來，按著口，緩緩息：“那陛下……難道不知這件事嗎？”

如果知道了，那對四皇子不是應該愧疚嗎？

然而，沈遇白卻說出了一句合合理，但讓本接不了的話：“陛下當然知曉了。只是，正因為如此，他才更不想看見這個兒子。”

葉知秋徹底沒了言語。

怎麼說呢，這個理由太無了，但又那麼的合合理……

良久，葉知秋才輕聲道：“那四皇子最恨的，應該是陛下吧。”

沈遇白沒有否認。

而葉知秋想著這一切發生的事，也終于覺得合合理。

五皇子的背叛，中毒，八皇子的傷乃至差點死去，三皇子被構陷，又傷……

這些事一件件的，都是加在陛下上的痛苦。是對他的報復。

畢竟，從八皇子開始，陛下每次的期盼，都以這種方式被打斷，剝奪……

葉知秋毫不懷疑，如果四皇子想要立刻拿下那個位置，他是有那個本事的。

想通了這一層，那麼所有這一切，就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了：貓抓老鼠。

但凡是看過這一幕的人都知道，貓兒抓到了老鼠，可不會一口吃掉。而會先玩弄，放開，抓住，放開抓住，直到老鼠疲力盡，直到老鼠嚇破了膽子一不，徹底放棄掙扎，絕無比的時候，貓兒才算是失去了興趣，會一口把老鼠吃掉。

葉知秋骨悚然。

“那你知道四皇子這麼大的本事麼？”葉知秋側頭問沈遇白，心中是真的擔憂。

沈遇白搖頭：“他很聰明。一直沒有過任何的馬腳。他應當是幾個皇子里最聰明的。”

別說是他，就是陛下，就是周鶴，不都被瞞得團團轉？

只怕陛下到如今都還沒懷疑四皇子，反而懷疑著沈長璜呢。

葉知秋苦笑一聲：“如果……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沈遇白語氣平靜：“不管如何，我都會護著你和阿元，包括葉家。”